第2天是25号，也就是圣诞节。
在西坞村，圣诞节的节日气氛自然是没有的，村里的那些年纪大点的人，能知道有这个节日已经不错了，你还指望他们去过这个节日，自然是不可能。
天气也是越来越冷。江南地区冬季平均温度基本上都在零上，但山里早上还是挺冷的，不管是路边的野草还是地里的青菜，上面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霜。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霜打过的青菜和萝卜，那才叫好吃。
谢飞机过了一会儿也来了，他看到谢一天时，脸微微红了红，见对方没有问他，便说道：“天哥，我刚才见到葛中华葛书记，他说等下县农业局有两个领导要过来考察一下。”
“好的，我等下不出去等他们过来。”谢一天说道。
自从成为网红后，自从谢一天出名后，这种考察、采访的事情就特别多。这牵涉了他很大的一部分精力。好在这种采访什么的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他认识了很多部门的领导，他现在去办事什么的，也比之前更方便了，更有头绪了，对政策的敏感性也提升了。
上午接待完后，谢一天和葛中华在农场办公室里喝茶。
葛中华说道：“阿天，你这鸡舍还有多久造好？”
“应该快了，荣宝叔说大概一个月的工期。”
“哦，有件事情我想找你商量一下。”
“书记你请说什么事情？”谢一天也觉得奇怪，葛中华今天似乎是有事来的。
“是这样的，我们村之前不是有一个村办企业，你晓不晓得？”葛中华问道。
“村办企业？是不是阿庆嫂那边的那个？”谢一天问道。
“对对对，就是那个！”葛中华连连点头，“这个村办企业后来倒灶后，这个厂就一直废弃在那里，这些年村里一直在努力招租，但情况你也看到了，来看的人很多，真正租下来的一个都没有。他们不是嫌弃这里位置偏就是厂房面积不够大，所以是一直没有租出去！”
葛中华说的这个厂谢一天知道，那个厂就是村里，在他外婆家那边。那个厂他记得小时候开过的，是个皮革厂，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到现在也已经有20来年了，那边现在荒草丛生，大门锈迹斑斑一直关着。这个厂和那块地的所有权都是集体的，是村里在管，葛中华说的也确实是实情，西坞村还是太偏僻，人家在工业区厂房有的租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而且那个厂不是很大，也在一定程度上劝退了有兴趣的人。
葛中华为什么要把这话跟他说？他难道想把这个厂租给他？谢一天心里也在琢磨，会不会对方真的有这个想法。
“书记，这个厂既然租不出去，村里为什么不自己搞？自己重新办，办成了也能发展集体经济啊！”谢一天问道。
说到这个，葛中华脸上颇有难色，他掏出香烟，点燃抽了一口说道：“阿天啊，你是不知道情况啊！这个厂当初倒灶，也是我们村委没有经营的能力。后来并村了，老张成为书记，他有办理企业的经验，我跟他说过既然没人要租要么就重新启动，可他说了一句没意思的，弄不好的，贫困村还有补贴什么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谢一天知道他说的也确实是实情，葛中华有这份心但没有能力和经济实力，老书记张国民有经济实力和能力，可人家不想弄。
这确实是死局。
“阿天……”葛中华笑着，近乎是以讨好的口吻说道，“你看你现在已经是村里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村里现在集体经济薄弱，没有什么收入，我们总不能一直戴着贫困村的帽子吧！我想你是不是租下这个厂，我看村里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把那里利用起来。”
谢一天笑了笑说道：“书记你是真的太看得起我了，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摊子铺得这么大，资金压力也很大，那个厂对我来说用处不大，我目前还没有进入工厂这个行业的计划！”
葛中华知道他说的也确实是实情，这事原本也不该由他来做，这本身应该是村委的责任，可问题就在于村委没别的办法呀！村委现在是要人脉没人脉，要资金没资金，也真的太难了。
看到葛中华脸上为难的神色，谢一天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他开口道：“书记，要不这样好了，我等下跟飞奇他们商量一下，如果商量好了我给你一个答复。对了，这个厂子你们计划是卖掉还是租出去？”
“租出去，卖掉实在是没有买家。而且村集体资产，我们也不想就这么在我们手里流失掉！”葛中华说道。
“嗯，那租出去的话你们年租金大概是多少？”
“我们之前想租10万一年，没有找到合适的，现在降到7万5，但是要租至少10年，还是找不到合适的，我想要么就把年租金再往下降降，要么租期再短一点，也只能这样了！”葛中华显得有些无奈。
“好的，我知道了，我尽快给你一个答复！”谢一天爽快地说道。
葛中华这趟也不算真的没有任何成绩，至少谢一天没有完全拒绝他。他心里也在祈祷最好谢一天能租下，这样他上任后也算是做成一桩大事，对村委班子和村民们也有个交代。
葛中华走后，谢一天坐在椅子上一直在思考他刚才说的话。如果他不说，他还真的没想到村里原来还有个倒灶厂。要知道这个倒灶厂确实倒灶时间太长了，别说他没这个概念了，除了住那边的那几户，村里很多人都已经忘记有个厂了。
晚上，谢一天把这事跟谢飞机和宋冰说了，当然，他们又开了视频，可不能在开会的时候忘了大股东笑笑。
果然，谢飞机也确实不太记得这个厂了，就只知道小时候在那边玩过。
“天哥，这个厂倒闭了那么久，难不成葛中华还打算让我们去救活它？”谢飞机问道。
谢一天摇摇头：“他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把这个厂租出去。之前村里一把手是老张，他拍不了板，现在他是一把手了，就急着做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