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拉——
摆放着诸多实验仪器的实验室内。
呈谏身披白大褂,淡定地站在一个“病床”旁边,手执镊子,左眼戴着超高精细度的特制缩放镜,不断摆弄着什么。
临近看去,方才能看到,此刻他面前竟横躺着159号狱警。
不过此刻的这名狱警全身不着寸缕,双目早已经失去色彩,整颗脑袋都被隔开,唯有呈谏手中的镊子,在其脑仁之中不断穿梭。
片刻后,呈谏轻吹一声口哨,将镊子取出。
在他身旁的121号狱警连忙递来一块毛巾,随后神情紧张的看着那被“解剖”的159号狱警,一时之间嘴唇有些发白。
“仪器启动了吗?”呈谏淡淡问道。
“啊……”121号狱警反应过来,连忙在旁边的电脑上操作了一番,“您放置的100颗微型接触器已经全部植入他的大脑了,能够成功被检测到。”
“启动。”呈谏淡淡道。
121号狱警不敢怠慢,连忙启动装置。
刹那间,不远处的病床上落下一块巨大的电子罩,盖住159号狱警的整颗脑袋,随后释放出了一股肉眼无法捕捉的电流脉冲。
159号狱警的全身不自然的一抖,开始抽搐起来,三秒过后才停止抽搐。
用于记录其身体变化的仪器立刻“滴滴”作响,感知到了其大脑正在产生剧烈的反应。
“喔,让我来看看。”呈谏将毛巾随意丢在159号狱警的大腿处,坐在电脑旁边,嘴角含笑,调取出了刚刚接触器接收到的数据。
这是他独自开发而出的特殊装置,能够通过手术,将纳米级材料制作的接触器植入人的大脑之中,便能够提取其部分记忆。
当然,凡是被此装置覆盖之后,生物大脑会有极大概率出现严重的后遗症,因而此装置一直不被政府认可,被评判为有违人权的违禁装置。
唯有在这极为特殊的戒狱之中,他才能够毫无顾忌地使用此装置。
将先前提取而出的大脑信号,经过特殊的编译器进行转化。
电脑屏幕之上,浮现出一个不断变化的淡蓝色大脑。
“你是谁?”呈谏拿起麦克风,轻声问道。
“我叫罗博岩,戒狱159号狱警。”病床之上,159号狱警竟当即张口,开始自报家门。
“讲述你的生平。”呈谏继续追问道。
屏幕中的大脑则快速闪烁,随后159号狱警,机械般的开始复述。
“33岁,江城人,我的父亲叫做罗寻水,母亲叫做……”
一旁的121号狱警瞳孔紧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副场面,吓得手中捧着的各种手术器材都差点没有抓紧。
呈谏眯起眼睛,认真聆听着159号狱警的回复。
他对照自己所调查到的个人档案,159号狱警的档案之中所记录的数据,与这颗“大脑”所回答的内容一模一样。
“典……典狱长。”121号狱警情不自禁地开口,“他所说的内容,和档案上的一致。”
“嘘。”呈谏则轻轻将手指比在嘴边,一直聆听这颗大脑将所有内容都讲完。
“我们……我们是不是搞错了?”直至“大脑”不再说话,121号狱警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搞错了?”呈谏自言自语地开口,随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不,我没有错。”
“有问题的是它。”他指向屏幕之中的大脑,斩钉截铁地开口。
“作为一段提取而出的记忆,它保存的记忆过于完整了,与我之前实验所使用的大脑记忆有天差之别。”
曾经他进行实验时所用的大脑,普遍记忆残缺,仅能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无法复述出如现在这般详尽的回答。
这种感觉,就仿佛他在背一篇早已写好的稿子一般。
“可这……”121号狱警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我没有证据?”呈谏将其心中所想直接念出,“的确,或许他的记忆被提取的相对比较完整。”
他快速敲打了几个指令,“可比起证据,我更加相信我的判断……加大电流。”
121号狱警脸色一变:“现在的电流,已经对他的大脑负荷很大了。”
“如果再增大电流的话,他可能会有极为严重的副作用……甚至脑死亡!”
“我说……加大电流。”呈谏则微笑着重复这句话。
“是。”121号狱警不敢反抗,只能将装置调整位置,对准了159号狱警的头,随后按下开关。
刹那间,159号狱警的身体再度开始了疯狂的抽搐。
“我再问一遍,你是谁?”呈谏问道。
“我是罗博岩,戒狱159号狱警……”159号狱警再度开口,声音之中都仿佛蕴含了一丝电流,“33岁,江城人……”
就在这时,他像是出现了什么混乱,声音忽然卡住:“我是……我是……”
“加大电流!”呈谏眼前一亮。
121号狱警一咬牙关,将电流提升至了最大。
“你到底是不是159号狱警!”呈谏再度喝问道。
“我是159……”159号狱警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不,我不是159号狱警。”
“我不是罗博岩,我是……”
滋——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呈谏猛然转头,只看到159号狱警的脑袋处冒起阵阵白烟,口鼻皆溢出血液,用于检测心跳的装置也发出警报。
“他……脑死亡了。”121号狱警转过头来,喃喃开口。
呈谏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你刚刚听到了,他并不是159号狱警,而是用某种手段,修改了自己对于身份的认知和记忆。”
“可光凭这句话,还不足以当做证据……”121号狱警面露担忧。
“我让你找来的骨头,找到了吗?”呈谏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
“找到了。”121号狱警走到旁边,随后取来一块手骨,“这是前几天在死亡擂台赛中死去选手的骨头。”
“按照个人资料记录,他和死去的159号狱警一样,都是33岁。”
呈谏走到旁边,以掌化刀,猛然劈落。
随后,他从159号狱警断裂的手臂之中,取出了一块同样的位置的手骨。
“进行骨龄检测。”呈谏淡淡道。
“我们之前已经给159号狱警进行过检测了。”121号狱警道,“根据检测结果,他的确是33岁没错。”
“重新检测,并比对这两者的数据。”呈谏吩咐。
“是。”121号狱警无奈,只能将这两块手骨放入仪器之中。
片刻之后,他慌乱起身,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死死地盯着屏幕之中的数据分析报告。
“典……典狱长。”他颤抖着声音开口,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他们两人的检测结果,都是33岁。”
“可……可……可他们的骨龄数据,却完全不一样!”他茫然看向呈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