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都付出了代价，用生命证明了先前道路的错误。”
布洛妮娅哑然，她知道瓦尔特说的绝对有问题。
“呵呵，诡辩。”
江哲摇摇头，听上去有道理，实际上是强行找理由掩饰自己的扭曲。
逆熵被发展已久的天命干掉，跟一级萌新被满级大佬暴揍有什么区别，不代表逆熵的道路就是错的。
“不，之前……”布洛妮娅试图反驳。
瓦尔特眼底泛起赤红，身侧吹起狂风，缓缓摘掉眼镜。
伊甸之星在他手中出现。
“力量，归宿，理想，当我继承了瓦尔特之名，我同时也得到了那个男人的一切。”
“此处应有但是。”
江哲捕获的意识生物忽然笑了起来。
“但是，在这个名字底下，却没有什么属于我的东西。”
“我只是在扮演一个死去多年的影子。”
“我为什么要扮演一个失败的影子？”
律者的力量流出，将瓦尔特的身体冲刷的千疮百孔，鲜血潺潺。
然而，他的语气更加激动！
“开始了。”江哲一边盯着意识生物，一边听瓦尔特的发言。
“嗯？嗯……”
意识生物发出一阵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错！
是我，我杀死了空之律者！
我拯救了这个世界！
我做到了那个男人做不到的事！我已经超越了他！”
那双眼睛中充斥疯狂，也只有疯狂。
他全然不顾残破的身体，无数钢铁巨兽降临，他高高在上的傲视一切。
他自认为……战胜了世界。
“我这才是我自己的力量，我自己的归宿，我自己的理想。”
“这才是……真正的我！”
江哲若有所思，总觉得在哪听过。
你是不是还得补一句我什么都做得到？
不过现在没空吐槽，接下来很可能出事，这第一律者的疯癫程度实在看不出是原本就这样，还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你疯了……”
布洛妮娅难以想象自己印象中的瓦尔特有这样的可能，走上这样一条路。
“我没有疯，女武神，够了，够了！”
伊甸之星散发重力波动，砸向布洛妮娅，试图让她向‘战胜世界之人’拜服。
“别假装什么清醒了！”
“我不也杀了你重要的人，那个女孩，你也憎恨我。”
“跟我有什么不同！？”
江哲不得不说。
这胜利演讲比西琳差远了。
布洛妮娅没有回答，而是顶着压迫的重力，缓缓朝瓦尔特靠近前行。
瓦尔特，或者说第一律者的语气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丝自我怀疑。
不应该……
不对……
她应该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像只弱小的野兽一样四处躲藏逃跑！
我战胜了世界……我如此强大，令人恐惧……
为什么？
“布洛妮娅，没有恨你……只是觉得你，可怜又可悲。”
“你的眼中，布洛妮娅看到了恐惧与懦弱。”
这句话一针见血的扎进第一律者心头。
“不，开什么玩笑，我比任何人都强！”
“你一点都不强，布洛妮娅见过比你强得多的人。”
“自己的学生陷入绝望的险境，她也会义无反顾的去抗争。”
“她困惑，迷茫，有悲伤和痛苦，只是一个凡人，布洛妮娅知道无论过多久，走多远的路，她依然会坚定扞卫自己的责任。”
江哲点点头：“无论如何，她都会是那个守护希望的英雄。”
布洛妮娅继续道：
“还有……希儿，她从不曾放弃，心中再害怕，她永远会勇敢的去面对，为身边的人挺身而出。”
第一律者怒火中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因为你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布洛妮娅绝对不会变成你这样。”
“你，根本配不上‘瓦尔特’这个名字。”
“给我住口！！！”
第一律者，破防了……
最后一句话，彻底触怒了他，尤其是被一个小姑娘说出。
她懂什么！！？
“伊甸之星！给我撕碎她！！”
猩红的球体毫不理会，径直飞向了布洛妮娅，落在她面前。
稚嫩清澈的声音响起。
“布洛妮娅，你找到了答案。”
第一律者此时眼中疯狂不再，转化为强烈的恨意。
布洛妮娅接过伊甸之星。
“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
世界在此刻静了下来，一切失色，唯有伊甸之星依旧闪耀猩红。
第一律者，这位疯狂的‘瓦尔特’，在嘶吼与不甘中，落下了帷幕。
拟似黑洞出现的瞬间，有两人的心思活络起来。
一位是在巴比伦塔之外的希儿，准确的说是另一个希儿。
那个男人交代她的事，终于可以完成了！
另一位则是那个意识生物。
“轰！”
空间破碎，一团黑色崩坏能破空而来，一条链刃被崩坏能甩出。
然而却没对江哲动手。
而是死死缠绕住意识生物，看上去像抓住了空气。
“再见～”
江哲象征性的阻止了一下。
再见就再见吧，反正我留了意识标记。
下一秒，第三世界解除。
意识标记也消失无踪。
江哲表情一僵，草，忘了这玩意儿是过往的记忆，第三世界结束就没了。
“第二次崩坏……”
他看到布洛妮娅和希儿离开了第三世界，战火在燃烧，第一律者躺在巴比伦塔的废墟里。
“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还能再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斥责我……”
男人一阵苦笑：“这么理直气壮，无法反驳，咳咳……还以为只有乔伊斯本人可以……”
“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见他一面了啊……”
“我，究竟是什么？”
无人应答，因为回答他的，也是位律者。
“谁知道呢，但不可否认的是，你我都具备意识。”
“当你我舍弃了肉身的桎梏，意识便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意识。”
“有些问题的答案，注定是虚无。”
江哲来到他身旁，轻声回答。
男人看到一片黑暗，渐渐的，一点光亮浮现。
他看到几十年前，他的英雄向他伸出了手。
“乔伊斯……”
……
一条通路自动显现，通往理之律者的核心。
江哲、布洛妮娅和希儿，他们三个但凡不属于迷宫的人，都站在这条路上。
“太好了，希儿你没事。”
希儿却并未回应。
“布洛妮娅姐姐，不……放开我……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