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窈窕去了慈宁宫哭诉。
“好了，哀家今夜就叫皇帝去看你。”
这陆家的女儿，怎么都爱哭哭啼啼的。
太后不禁想到了苏缈，从前自己那般为难她，她都没流过一滴眼泪。
“太后娘娘，您说了，皇上真的会来吗？”陆窈窕有些不确定，皇上对太后的态度，她从进宫起就摸清了，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太后眼色冷了下来，“哀家是皇帝的母后，你说哀家的话他听不听？”
陆窈窕识相的低下头，“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回去吧，哀家累了。”
“是，臣妾告退。”
太后揉了揉眉心，环视了一圈，没看见杨柳，皱眉道：“杨柳呢，叫她来给哀家捏腿。”
小宫女连忙去找杨柳。
宫女房内，杨柳面前放着一包白色的粉末。
“杨柳姐姐，太后找你。”宫女推门进来。
杨柳收起那包粉末，“知道了。”
太后已经靠在床上了。
看见杨柳，不悦道：“你最近惯会偷懒，又跑到哪里去了？”
杨柳跪下，“太后息怒。”
“别动不动就跪，还以为哀家欺负你了。过来给哀家捏腿。”
“是。”
-
入夜后，熟悉的小太监出现在宣明殿。
他手上端着绿头牌，上面却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李公公看了一眼，随后摇头。
“跟着咱家进来吧。”
宣帝看着那绿头牌，眼里毫无波澜：“滚出去。”
小太监“噗呲”一声跪下，“皇上，是太后娘娘让奴才来的，太后娘娘说......您要顾忌陆将军的面子。”
宣帝沉着脸，“把这绿头牌拿出去给朕烧了。”
李公公一惊，皇上这是准备公然反抗太后了。
“是。”
李公公唤了几个人进来把小太监拉出去。
宣明殿重新安静下来。
宣帝起身朝外走去。
李公公连忙跟上：“皇上，您去哪？”
“别跟着朕。”
……
次日。
皇宫门口有一妇人求见，侍卫本想驱赶离开，宫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但那夫人拿出了许巍阳的信物，说要面见皇上。
侍卫一听，许将军是皇上的心腹，这可耽误不得，连忙去禀告皇上。
宣明殿里。
宣帝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你说？”
那妇人跪在地上：“皇上，臣妇是许巍阳的遗孀。”
提起这个名字，妇人眼眶红了起来。
“赐坐。”
宣帝眼底闪过愧疚，许巍阳的事他很无力，那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了。
不过，他马上就会为他们报仇了。
“谢皇上。”
妇人站起身，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李公公。
“这是他查到的证据，让臣妇一定亲手交给您。”
许巍阳下葬后，她就回老家报丧了，一来一去，昨日才回到京城。
李公公把信封呈上，
宣帝拿在手上，突然觉得这封信沉甸甸的。
这里面，就是琳琅遇害的证据，是谁害了琳琅，只要打开这封信就能知道。
宣帝抬手，却久久没有把信拿出来，
他怕看见自己不愿看见的人......
宣帝深吸几口气，还是打开了。
只看了一眼，便红了眼。
手背青筋暴起，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上面写着，凤琳琅遇刺一事，陆骁是主谋，陆薇是从犯，而最后一句写着，太后从始至终都知道此事，此事也是她授意的。
“啪。”宣帝身旁的茶杯落在地上摔碎。
果然，他的好母后，是要诛他的心啊。
李公公有些担心，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就有小太监唱道：“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气势汹汹的走进来。
“皇帝，你昨夜为什么没翻牌子？”
宣帝低着头，旁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但垂在身侧的手，自太后进来起，就紧紧攥成了拳。
见宣帝不答话，太后把目光落到了许巍阳的遗孀身上。
她冷哼一声：“又找了个村妇？你身在皇家，为何偏偏就爱找村妇！”
宣帝还是没说话，太后顿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些。
“只要你肯翻牌子，哀家就破例安排她进宫。”
这句话说完，宣帝终于开口了，只不过语气很冷很冷。
“李义，送许夫人回去。”
“是。”
闻言，太后动作一僵，面子有些挂不住。
态度又强硬起来。
“皇帝，宁嫔进宫多月，你还一次都未去过，叫哀家怎么和陆将军交代？”
宣帝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没了翻涌的情绪。
“李义，准备酒菜，请陆将军进宫，朕亲自给他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四个字，他咬的尤为重。
太后一愣，皱起眉：“你是皇帝，怎么能跟人赔礼道歉呢？”
宣帝抬头，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那您要朕怎么做？”
“哀家……”
太后一时说不出话来。
宣帝呵了一声，“送太后娘娘离开。”
太后无奈，只能转身离开。
中午，陆骁被请进了宫。
皇上设宴给他赔礼道歉，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陆骁一路上威风凛凛的，十分得意。
皇上这个毛头小子，在太后和他的打压下，还不是要乖乖就范。
事情传到大臣们的耳中，都不敢相信皇上居然如此忌惮陆骁。
太后想阻止，但宣帝心意已决。
只能把陆窈窕叫到跟前来敲打一番。
陆窈窕倒是规规矩矩的，太后说什么都答是。
太后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说了几句之后就让她离开了。
“杨柳呢？怎么又不见了？”
太后看了一圈，又没见着杨柳。
杨柳被叫过来。
太后不悦的让她跪下：“杨柳，你最近越发没规矩了，哀家要去午睡了，你就在这跪着。”
“是。”
杨柳低眉顺眼，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激起她的情绪。
太后更不悦了，“跟个死人一样，哀家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
“太后恕罪。”
太后摆了摆手，一脸烦躁的进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