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味道不错。”张本在简单的吃了几口面之后,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地上则趴着一个脑袋上被打出一串包,紧闭着双眼还吐舌头的狗子,看不出死活。
唐先森看好戏的似的抬起头,看着地上的土豆,笑道:“土豆土豆!怎么回事啊?怎么被打成这样啦?真是的!我义父出手还是没轻没重的。”
唐先森充分发扬了墙头草的所有优点,张本在请他吃了一碗面条之后,就立刻认其作为“义父”了。
土豆晕晕乎乎的睁开眼,咬着牙骂道:“你这个臭道士!没骨气的东西!软骨头!”
唐先森下一秒,就抱着那一碗面条,走到了土豆的面前,递了过去,“来!豆爷,义父的不给你吃,我给你吃。”
土豆的嘴脸立刻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谄笑着回应唐先森道:“好好好……我唐爹还是懂得。爹!来儿子吃点……儿子绝对不多吃。”
土豆这肥狗果然还是看见吃的放下尊严了,几乎是舔狗似的,全然忘记了自己方才刚刚骂过唐先森,如今就一口一个“唐爹”的叫了起来。
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唐爹”刚刚叫张本为义父的事情,自己如今已经和张本从主仆变成了爷孙。
但是他不在乎这些,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唐先森手中的那一碗刀削面,在唐先森用筷子夹出一条的时候,狗嘴里的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
土豆将嘴张得大大的,“来唐爹!往这里送!啊——”
唐先森先是将面条往土豆的嘴里送,在即将送到的时候,又一脸坏笑的调转枪头,直接送到了自己的嘴里,“啊呜”一口给吃掉了。
一边吃还一边吧唧嘴,“真不错!这东西可不是给狗吃的。”
土豆当即气得怒火中烧,“臭道士……你不要命了是吧?敢戏弄你狗爷。”
唐先森却扭过头了,对着土豆拍起了自己的屁股,好不嘲讽:“来啊傻狗!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土豆在愤怒之中,突然跃起,一口就咬上了唐先森的屁股。
“啊——”唐先森哀嚎着,“你特么还真咬啊!”
接着在整个面馆里狂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骂:“你他吗松嘴啊!疼死了……张本你给他打狂犬疫苗了吗?”
张本摇了摇头,不忘坏笑道:“应该是没有……”
唐先森顿时欲哭无泪,“我这下子,不会要得狂犬病死了吧?我还年轻啊……”
土豆嘴里含糊不清的在说着什么。
如果能靠的近的话,可以听出来,他在说的是:
“狗爷我咬死你个逼样子……”
杰克虽然靠的不近,但是好在听力比较好,他笑着看着这打打闹闹的一人一狗,接着扭头对张本说道:
“话说回来……这次副本回来之后,土豆好像再也没有反驳过别人叫他狗这件事情了。甚至还承认自己是狗了。”
张本不知可否的笑道:“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狗?可能在这次副本之中,他有了让自己不得不作为一只狗的理由。”
“因为他喜欢当狗吗?”杰克笑着问道。语气之中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
“因为有人喜欢把他当狗。”张本回答道。但是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
“这里就是我们这趟山西之旅最后的地方。”唐先森坐在大巴车上,精神抖擞的对着身后的三人说道:
“但是说这里是山西,倒也不是很正确……因为我们前面的地方,就是陕西了!位于陕西延安的……壶口瀑布!”
此时的大巴车正悠闲的行驶在山路之中,一侧是高耸的山间峭壁,另一侧则是滚滚的黄河,黄河对岸,则又是一面峭壁。
山间沟沟壑壑,杂草和叫不上名字的树木丛生,间隔在那黄土之间,显得好不壮观。
杰克微微眯起眼睛,透过那起了雾的窗户,看向了黄河对岸的山,道:“我是不是看错了?我怎么看到那山上还有门窗?”
唐先森抢答道:“你没看错!你看到的……是窑洞,黄土高原的人都世世代代的住在里面,就是在山的某处顺直的墙壁处挖个洞,在洞里居住。”
“我去!”阿兰惊呼道:“这种地方住的真的舒服吗?”
“当然!”唐先森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们可不要小瞧我们华夏人的智慧!这种窑洞冬暖夏凉,而且还非常容易制造,我们黄土高原的同胞们,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活了那么些年了!自然知道怎么在这里生存。”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像是一个称职的导游。
而且在这班旅游大巴上,他们一行人共计占了靠左窗的三排座位,张本和土豆、阿兰和杰克分别坐在后面的两排,只有唐先森自己一个人站着一排两个座位,颇有些带队旅游的架势。
“不过话说回来……”土豆乖巧的坐在张本身边的座位上,抬头环视着这个旅游大巴。
毫无疑问,这是通往壶口瀑布的专线旅游巴士,同行的其他座位上的,都是一些热情开朗的大爷大妈们。
土豆问道:“老大你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不单独雇一辆车……我们一起过来?非要挤这个旅游巴士呢?”
张本刚想作答。
唐先森突然将手中的一张在上车前领到的传单卷起来,打在了土豆的狗头上。
这传单卷成的棒子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反而有些软绵绵的。
但是吸引走了大家的视线,土豆抬起头,错愕的看着唐先森。
“你懂什么!?”唐先森训斥道:“钱这种东西,你有的再多,也是需要省的!这是一种态度!我就很欣赏张本这种精神!”
张本点了点头,仿佛十分认可唐先森的话,但他还是补充道:
“其实我也是无所谓……以前穷惯了,现在乍一有钱了。衣食住行什么的,也精致不起来,日子能过去就行。这大巴挺好的,我也不觉得不舒服。”
“也是!”唐先森接着举起传单,环绕着指着这一周的,坐在车上有说有笑的老头老太太们,道:
“而且你看这些大爷大妈们,多有快乐的气氛啊!?跟他们做一班车,我们才能被感染……融入这即将见到黄河第一瀑布……壶口瀑布的快乐期待之中。”
土豆撇了撇嘴,“都是大爷大妈有什么好的?也没点年轻人……”
张本微微眯着眼睛:“你个老狗少在这里狗叫……论年纪,这些‘大爷大妈’,可都得叫你一声哥。”
土豆解释道:“我也不是嫌弃他们年龄……只是觉得太单一了。壶口瀑布平日里就没有年轻人来玩吗?”
唐先森叹了口气,“确实……现在年轻人倒是不太爱来这些野外的地方来玩了……”
大巴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是在某个车站口,等着新一轮前往壶口瀑布的游客上车。
果不其然,如唐先森所说的,这一趟陆续上车的,也都是清一色的大爷大妈们。
唐先森苦笑着,扭头看向了土豆,耸了耸肩,“你想要年轻人……但是真的没有……”
可是土豆此时看着唐先森的身后,突然狗眼瞪大了,惊讶的微微张开嘴。
“你什么表情啊?”唐先森刚想取笑。
“请问……你旁边的座位有人吗?”一个年轻又悦耳的女声,在唐先森的耳边响了起来。
道士错愕的扭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