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漾已经去到了另一个天堂,这也不意味着她所存在的一切都要被抹杀掉。
在黎家村的人看来,现在的黎漾就是以前那个小小的她,所有的人只知道现在的黎漾,至于已经逝去的芳魂,无人可知。
房子不值钱,却也是小黎漾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最后一点证据。
黎漾很有分寸,从来都没有动过小黎漾的东西,她睡过的床铺,黎漾都完完全全的给她保存好。
这是对她的最大尊重。
黎漾自己住进去,可以保证不动任何东西,就是专家们过来就是另一种风景了。
没有动用非常手段,还是黎漾顾念着,别在村子里传出不好的传闻,比如,好端端的屋子,没有人住,还闹鬼了。
又或者是只要到了这地方的人都会感觉到不舒服,等等之类的。
黎漾甚至可以说,只要她一直在,十三一直在,这个茅草屋就会屹立永久,保存完好。
住进了别人,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黎漾没有着急着给黎村长回信。
毕竟,黎村长还有另一个选择,她的家只能算是一个暂时条件比较好的屋子,可不是嘛,一个都荒废了十多年了,另一个没人住才一年都不到。
是个人都会算加减法。
村子里空地多,村民们自然是不会惦记,黎漾家的屋子。
真的,可以说他们自家的屋子,也是用茅草和黄泥做的,最起码人多地方大,还有这么多邻居,才不会想不开去到没有人住的山脚下。
他们还怕万一山上再有个东西跑过来了,最先遭殃的,可不就是住的近的人。
村民们也就只是在乎那点地。
房子家家都有,只有自留地是属于自己的,多以一点没什么不好,这才是动了黎漾出嫁的姑娘家的地。
家里面还有没有收拾完的地方,最起码那块土地是和村子里的不一样。
村长媳妇,不是时不时的看着她家的地,没事给收拾一下杂草,没有种东西,就是怕人说他们家监守自盗。
猪草遍地都是,撒点种子在黎漾家的自留地上,这下子是没有人说什么闲话了,还有敢养猪的人也专门过来割猪草。
村长媳妇没啥意见,这是猪草,又不是能吃的东西,就是种子也不是费劲的东西,随手从地方薅上几把种子就够用了。
自留地本来就够肥的了,野草更是哗哗的长,都不用单独去寻猪草了,一镰刀割下去,背篓就满了。
村子里也是集体养猪的,也可以村民们自己养,过年的时候,猪要是达标了,就更多分点肉,还有钱。
就是这么有魄力的人,不多,还是宁愿跟着大队一起养猪,割猪草小孩子们一两个工分就行了, 还自己费那个劲干嘛。
村子里的猪草,那是小孩子走到哪里,就割到哪里,没有定性,所以村子里养的猪猪,就没有这样的口福了。
村长媳妇还有另外一户人家,家里的猪,眼看着都长了不少肉,和村子里养的猪一比,别提多壮实了。
黎漾想着,用家里的自留地,没有关系,就是要事先处理一下,不然到时候专家来了,又不是笨蛋,时间长了,还能发现不了土地上的差别。
一旦发现异样,再和村子里的其他的地方,进行对比,第一时间暴露的就是黎漾。
黎漾自然也是可以装聋作傻,说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现在她还有一层身份,军嫂。
且不说,种子的事不知道程昱是怎么把她的存在撇干净的,要是再多出了奇怪的事,程昱怕也是要接受调查。
黎漾也不能这么自私,感情是双向的,只有一方苦苦坚持,最后肯定是鸡飞蛋打,她做事之前,也会多为了程昱考虑考虑。
还是要亲自跑一趟。
黎漾和程昱的性质又不一样,程昱是军人,不能随随便便离开军区,可黎漾不同,嫂子们出入又不用和领导他们报备。
还是地方偏,还有就是嫂子们家里都有孩子,动不动就回娘家,终究还是少的,只是逢年过节的去一趟。
要是有那种娘家离的特别远的,三五年都不一定能回去一趟,肯定会有人说这这么大的姑娘只是白养了。
也别说娘家了,婆家都不一定能回去,东西寄过去的邮费太高,也得顾着自己的小家,两头寄钱。
黎漾要回黎家村,也是一个麻烦事,要是还没结婚的时候,她想去哪里,都没有任何人知道。
现在是她要回黎家村,就要买车票,尤其是她的长相惹人 ,不是黎漾自恋,万一需要调查的时候,肯定回露馅的。
还有就是黎漾也要和郝团长还有黄嫂子一家说一声。
她可是知道,程昱会让郝团长帮忙看一下家里,她在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走了,不是白白的让人担心。
一个大活人活生生的从军营里不见了,还不得让人心里咯噔一下。
买车票,程昱不在,黎漾不是军人,买不了卧铺票,只能买硬座了,让郝团长帮忙代买也是一样的。
黎漾想是这么想的,也要考虑到现实的情况,买票也时间,总得给人喘口气的时间,总不能这边她说要,郝团长就要立马给她送过来。
黎漾还没有这么自私,人家愿意忙帮就是好的了,催的着急,这不也是平白给人家增添烦恼。
黄嫂子这胎怀相好,孩子就像是报恩一样,也不闹腾,黄嫂子是吃嘛嘛香,重活,郝团长也不敢让她干,就是怕好不容易要来的孩子,再让他们不小心的动作给整没了。
黄嫂子也乐得郝团长的勤快,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她可真是享了大大的福气,就是不知道郝团长能坚持到多久。
“黎漾,你来了。”黄嫂子说。
黄嫂子的声音都没有以前那么响亮了,就是顾着着孩子,孩子在让大嗓门给吓跑了咋办,说话都开始轻声细语的。
黎漾也有小半个月没有见到过黄嫂子了,突然见到她这个样子,还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