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人仿佛打开了回忆之门,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仿佛是一位老父亲在教导儿子。
对于零来说,现在的老丈人,岳母,就像是亲生父亲与母亲一样,让他这个无父无母的人感受到了关怀。
以前,他认为父母这种东西虚伪至极,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可老丈人与岳母实实在在地用行动改变了他这一想法。
尤其是岳母,从来对自己关怀地无微不至,在自己还弱小的时候,还未与妻子结婚时,总是带给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毫无所求。
老丈人一开始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从政的他还曾经一度嫌弃零的品行,可以说对零极为嫌弃。
不是门当户对的问题,而是两个极端价值观的冲突。
这也不怪他,毕竟老丈人一身正气,向来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女儿嫁给零这个混蛋,属实有些让人气过头。
不过他也在亲手更改零的价值观,想让与社会脱轨的零归于正道,虽然最后失败了。
不过问题不大,反正后面妻子亲自用拳头更改成功了,老丈人也看零变得顺眼起来。
老丈人的付出,零还是看在眼里的。
走到红绿灯,老丈人笑道:“真不走运,竟然是红灯,两分钟呢。”
零点了点头,蹲在了几乎没人的马路边。
虽然现在街道上并没有车辆行驶,但还是得停在路边等红绿灯。
“规则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要严于律己,知行合一。”老丈人说。
只是单纯的死板而已,人还是要灵活一点……零不敢苟同,默默拿出香烟,蹲在马路边点上一根。
“有没有眼力见。”老丈人埋怨道。
“是是是……”零从又抖出一根烟,递给老丈人。
“火呢。”
零又将打火机给老丈人。
这孩子……老丈人拿着火点燃了香烟。
来到附近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
两人将伞收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雨水。
虽然是咖啡厅,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得。
不相信这句话的,可以兜里拿十万块钱,去一家高档一点的西餐厅,要一盘最简单的猪头肉,或者炒花生。
如果衣装革履的服务员鄙视地看了你一眼,并且说:“先生,我们这里不卖这些的。”
你可以尝试将十万块钱甩到他的脸上,大声质问道:“卖还是不卖!”
服务员肯定会先愣一下神,但下一秒,绝对会笑脸相迎,一改之前的态度,别说是花生米,就算是他亲妈,他都能给你端上桌子。
并且亲切地将他亲爹也附带上。
当然这只是调侃,零在这家咖啡厅是常客,要一盘花生米还是不需要那么大的价钱的。
服务员基本上都会给零准备一些,算是特殊照顾。
“张姐,困不困啊,我又来叨扰你了。”零笑着对昏昏欲睡的女人说道。
女人二十六岁,比零大两岁,束着马尾,袖子拉到了胳膊的关节处,看起来十分干练。
“来啦?”张姐笑着,并且对老丈人低头示敬。
老丈人的威望很高,兢兢业业为人民,不然也不会还不到五十岁,就两鬓斑白,所以人们都很爱戴他。
一般来说以老丈人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混到那么高的位置的,但有岳母与大女儿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给零与老丈人单独找了个房间、上了花生米与猪头肉这些简单吃食之后,便回答前台继续打瞌睡了。
“我跟你说,我当官这么多年,什么好酒好菜没吃过,但从来都没有这猪头肉与花生米吃得舒服。”老丈人喝了一口白酒,发出了满意的声音。
酒并不是好酒,而是很便宜的白酒,二三十块钱一瓶。
老丈人年轻时,很穷,又不懂得变通,人又不算机灵,也升不了高官。
所以当初的生活并不富裕,最难的时候甚至穷的连房子都住不起了。
被零的岳母泡到手之后情况才好转很多。
在官场一路高歌猛进,什么好酒好菜没有尝过。
但他绝对不会忘记这简单的下酒菜与二三十一瓶的白酒。
并不是不想忘记自己年轻时的辛苦,而是为了时刻警醒自己,不要为了享受而忘记自己的初衷。
“生活如花,姹紫嫣红,现在的生活方式多了,灯红酒绿的,年轻人很容易就会陷入其中,消磨自己的意志,到了最后,才会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渴望填补身体与心灵上的空虚。”
老丈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喃喃道。
“可我并没能知道生活的灯红酒绿,反而巴掌挨了不少。”零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红手印。
别说,手印还挺好看,一看就知道那只手是修长的,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