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金国，朝会。
天会帝一脸阴沉地坐在龙椅上面，身上的皮草都气得扔到一边。
“哈石开呢？他人还没到吗？”
满朝文武无人敢应答。
当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们也是一脸懵逼。
不是说要跟那张仙人打好关系吗？怎么突然派人去偷袭他？
偷袭就偷袭了，这种隐秘的大事，隐瞒朝文武很正常。
但是，皇帝的表现就有些异常了，失败了不应该积极想办法应对吗？
光在这生闷气，一个劲地催哈石开回朝，实在有失皇帝气度。
在天会帝阴沉的脸色下，朝会硬生生等了一个多时辰。
终于，外面传来禀告：哈石开回朝了。
天会帝阴沉着脸道：“宣！”
很快，哈石开带着一身尘土，从殿外走进。
路过文武百官的时候，留下一地灰尘，身上的臭味熏得百官暗暗摒住呼吸。
但此时此景，没空在意这些细节。
“微臣哈石开，参见陛下。”哈石开拜倒在地。
“砰！”
天会帝想都不想，抓起案桌上的一个砚台，就朝他扔了过来。
砚台正中脑门，哈石开脑袋发出一声熟西瓜似的闷响。
一股鲜血，从哈石开无须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但哈石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连身体躲避的本能都没有，硬生生受了这一击。
“哼！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偷袭张仙人的？”天会帝怒道。
哈石开道：“事不成，微臣确实有罪。”
“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若是微臣发消息请示陛下，再等陛下批复，一来一回，有数千里路，恐怕良机已过。”
天会帝冷冷道：“朕叫你寻找对抗仙人的利器，可没叫你偷袭仙人。你就是这样领会朕的旨意？！”
“哗……”文武百官一片哗然，不敢相信。
“好大的胆子！”
如今天金国面临灭国危机，居然是哈石开擅作主张？
哈石开不以为意，道：“微臣找到了。”
“什么，真有对抗仙人的利器？”
“不可能，真能对抗仙人，这次又怎么会失败？”
“那倒也是。”
他们只收到消息，说哈石开用甲骑具装，带着一种很厉害的火器去偷袭。
只是，因为偷袭的失败，这种火器大家就没有太在意。
没想到哈石开居然敢说找到了，怪不得胆大包天，敢去偷袭仙人。
哈石开继续道：“那种火器，微臣称之为火雷。”
“火雷以黑火药为主，经过提炼，一包就可摧金裂石，杀伤力远超天雷。”
“上百包同时爆炸，比临安府斗法之时的雷罚还要可怕。”
“当时张仙人面对雷罚，尚且要躲避。”
“他若是正面面对火雷，必然无法幸免。”
有官员忍不住骂道：“狂妄！以凡人之心，揣测仙人之躯，将我天金国置此险地。”
“确实，如今张仙人肯定要报复，如何是好？”
甚至有人忍不住抬眼看屋顶，担心“天击”从天而降。
若是张天在此，恐怕会感觉心底发寒。
哈石开的推测，已经接近事实。
若不是在补给舰里面而是在外面，猝不及防之下被近身。
张天就算及时穿上宇航服，也无数抵抗近百包火药包的轰炸。
光是冲击波就能将人活活震死。
可惜，偷袭的失败让天金国一众人对这种“火雷”不敢兴趣。
天会帝冷冷道：“既然无法幸免，那张仙人此时又在何处？”
“唉……”，哈石开微微一叹，“微臣想不到仙舟如此坚固，居然能够承受上百个火雷还能安然无恙。”
“微臣测试过，一个火雷就可钢铁炸断炸毁。”
“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
有文官道：“张仙人乃是天仙下凡，我们岂能算得过他？你就不应该出手。”
哈石开闻言，看了一眼那文官，冷笑道：“张仙人有隐匿帝星的手段，我不出手，又能如何？”
“等南安朝找到时机，熄灭帝星，到时候人心动荡，如何迎战南安朝军队和张仙人？”
“何况，我朝北有大蒙，西有吐蕃、西夏虎视眈眈。”
“帝星一失，亡国可矣。”
“若要亡国，臣愿在轰轰烈烈中亡，亦不能坐以待毙。”
说到这里，哈石开气势激昂，高声道：“那张仙人带着南安朝皇帝进入仙舟治病。”
“襄阳城守将麻痹大意，没料到我有甲骑具装。”
“若能一举杀了张仙人和南安朝皇帝，既不用担心帝星消失。南安朝没了皇帝，又没有继承人，必然大乱。”
“到时候挥军南下，天下都将尽归我朝！”
“此等千古良机，不试上一试，微臣必定悔恨终生。”
一番话，说得皇帝和百官沉默。
细细一想，哈石开说的还真没问题。
南安朝之所以没有马上隐匿帝星，肯定不只是想占便宜那么简单。
在张天的帮助下，南安朝必然蒸蒸日上。
过上几年，国力大增，到时候再北伐。
光是张天一人，就可抵十万大军，再加上隐匿帝星的手段。
到时候人心、士气的彼涨我消，恐怕迟早亡国。
如今偷袭失败，惹恼仙人，虽然亦是灭国之危。
但真的硬要比较，趁南安朝未成长起来，此时面对南安朝和仙人，还是比以后面对好一点。
只不过，这个“好一点”，不过是从千分之一，提升到百分之一，纯粹是心理安慰罢了。
天会帝沉默过后，冷冷道：“任你巧舌如簧，都掩盖不了你的失败。”
“朕就先拿你的人头，去消除仙人的怒气。”
“来人，将他推出去斩道。”
“将人头硝制，快马送到襄阳城去向张仙人赔罪。”
“哈哈哈哈哈……”哈石开忽然大笑，“陛下，你不能杀我！”
“狂妄！”有武将怒斥，“你犯下弥天大祸，难道还想苟活不成？”
哈石开忽然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群臣，大声道：“若是我的人头能消仙人之怒，我自己就送上门去。”
“陛下，你若杀我，这场袭击，张仙人必以为是你下达的圣旨，此时不过是想杀人灭口罢了。”
“恐怕陛下性命危矣。”
“若是我活下来，到时候将我交给他。”
“张仙人有谛听之术，张仙人探查微臣的心神，知道只是我一人的主意，天金国说不定还有活路。”
有文官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亲自去襄阳，任由仙人发落？”
哈石开摇摇头：“时机未到。此时我就算送上门去，也于事无补。”
“大家都分析过那张仙人的情报。他虽有仙法，但亦不能一人杀尽天金国百万军队，千万子民。”
“若他一人北上，顶多惩罚一番，杀一批人罢了，天金国不会立刻亡国。”
“若他带着南安朝军队北上，只要我们正面战场能顶住。”
“适当的时机，再将我抛出去，给仙人台阶下，说不定还有转圜求和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