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起国是过来给李振东送燃气设备的。
中午去见了几个物价局的学生,顺便被学生们引荐,见了几个相关部门的领导。
这几个领导都知道季起国是清大退休的老教授。
除了他本身的地位崇高,人脉圈子更是八面来风、胜友如云。
当即就表示要跟老前辈喝一杯。
季起国当然熟稔人情世故,欣然答应。
一顿午饭吃到下午三四点才结束。
饭后又被几个领导请去参观了几个地方。
直到应酬结束,季起国才有机会提起需要燃气设备的事情。
几个领导自然满口答应,甚至不要他一分钱。
季起国也没有推脱,因为他知道根本推脱不掉,毕竟这种现象已经是圈子相处的潜规则了。
你不拿别人的好处,别人以后遇到事儿了,怎么有理由跟你开口相求。
别人没理由求你办事,也就没必要跟你维持圈子关系了。
不想占别人好处的人,在圈子里是混不开的。
就这么一通应酬下来,季起国过来给李振东送燃气设备,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刚从吉普车上下来,就碰到要去街道办请王主任的人。
从这人口中了解到李振东面临的危险处境,他立马就怒了。
让开车的司机制服去街道办打报告的人,季起国大步向红星四合院走去。
李振东多好的一个孩子呀。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要把这么一个好孩子给置于死地。
必须要站出来替好孩子撑腰,跟对方掰扯掰扯!
季起国刚走进正院,就看到坐在木桌旁的李振东。
见他没有被五花大绑起来,心里这才松一口气。
木桌另一边坐着的老太太,应该就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物了。
“季大爷,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我这边正在处理事情,没时间招待你了。”
“你把东西放到我屋外头就回去吧,我抽空再去看你。”
李振东见季起国来了,知道是给他送燃气设备的。
他不想让季起国牵扯进来,就率先开口撵人走。
众人也都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看着老头衣着整洁,气度不凡,面容不怒自威的庄严模样,都开始好奇老头的身份。
秦淮茹作为一个颇有心机的女人,看男人的眼光最为毒辣。
瞧着这老头的模样打扮,就知道不是普通老百姓。
在加上季起国此时很气愤,浑身不自觉就散发出上位者的气场。
这种气场,秦淮茹只在轧钢厂的厂长身上感受到过,看来对方的来头很不简单!
秦淮茹的心情一下子落到谷底,隐隐感觉出不详的气息。
季起国既然来了,自然不打算袖手旁观,摇头道:“你个臭小子,出了事儿就知道自己扛着是吧。”
“他们都把你说成资本主义的走狗了,一旦事情闹大还怎么收场。”
“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最清楚,今天这事儿老头子我管定了,谁来都不能给你盖棺定性!”
傻柱眼看就要大仇得报,这时候有人要帮着李振东,立马急了。
冲着季起国怒声道:“老东西,你是从哪个茅坑里蹦出来的石头。”
“你想帮李振东,当心惹火上身,一大把年纪晚节不保,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傻柱,你给我闭嘴!”
聋老太太突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大声的呵斥傻柱。
傻柱张大眼睛,一脸懵逼。
聋老太太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冲他发火,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
聋老太太恶狠狠的瞪着傻柱,平复好心情后,拄着拐棍起身,步履蹒跚的向着季起国走去。
走到跟前,她早已湿了眼眶,泪眼婆娑问:“季老弟,几十年过去了,你还认得老姐姐我吗?”
聋老太太竟然认识这个不明身份的老头,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傻柱还处于被聋老太太训斥的懵逼状态,没有回过神来。
秦淮茹的心已经完全碎了,满脸的失魂落魄。
刚才聋老太太训斥傻柱的时候,她就预感大事不妙。
见聋老太太和李振东的帮手认识,算是彻底没了心气。
心里愤恨,为什么李振东的运气就这么好。
这个不明身份的老头,要是晚来一会儿,等王主任到了,把李振东的性质盖棺定论。
到时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人能救得了他,为什么他的运气就这么好啊!
李振东倒是不觉得自己运气好,他真的要是运气好,就不会穿越到红星四合院,整天跟一群禽兽斗智斗勇了。
他现在最好奇季起国和聋老太太之间的关系。
一个老头子和一个老太太,难不成……
李振东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得瞪大眼睛,暗自吐槽道:“我靠,聋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不会是老牛吃嫩草,跟季大爷谈过姐弟恋吧?!”
有他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全都瞪大眼睛,竖着耳朵,一脸八卦的望着两个老人。
都已经忘了聚在一起是要打倒李振东的,纷纷吃起瓜来。
季起国目光疑惑的看向聋老太太,盯着对方布满褶皱,沟壑纵横的一张老脸,陷入沉思。
那是在他还年轻热血的青年阶段。
当时他作为清大的学生,眼睁睁看着列强在种花家的土地上烧杀抢掠,空有一腔热血,但却无的放矢。
于是在某一个雨夜,他趁着家人熟睡,偷偷离家出走,跑去当兵了。
然而战场是残酷的,他作为一名新兵蛋子,面对装备精良的敌人,也只能无奈的跟着大部队边打边撤。
在他记忆最为深刻的一场战役,我方大部队被敌人团团包围,战友死伤无数。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还是在带着一名重伤战友的情况下,杀出重围!
而那名被他救下的战友,就是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的丈夫。
季起国终于想起来了,猛拍大腿,高兴道:“老姐姐,是你呀,我全都想起来了!”
“记得当时我把身受重伤的战友送回家的时候,你们家里人还在披麻戴孝,全都以为战友死在战场上了。”
“我跟你们说人还活着,你们质疑我在说胡话,直到我把人背进屋里,你们才喜出望外的相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