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固安将黎墨浚拖到院子外,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顿,让来着的太子贤王等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周固安对自己的小舅子这么凶残的吗?
周固安抬眸,长身而立,“臣,拜见太子殿下,贤王爷。”
贤王和太子下了马,目光都落在周固安的腿上。
“大将军这腿好了?”
“好了些。”周固安模棱两可的回道。
贤王捋着胡须,没再多问,周固安此行本就是治腿,看来是真找着神医了,那这样的话,二殿下的眼睛有没有可能好呢?
黎墨浚一瘸一拐的站到周固安身侧,给贤王和太子行了礼。
太子抬手免礼,眼波流动,嘴角扯了一下,“大将军刚刚为何动怒?”
干你何事,周固安掀了掀眼皮,若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勾结敌国,夭夭也不会遭这场罪。
“碍眼!”
语气硬而冲,太子捻着指腹,若不是知道周固安在生黎墨浚的气,他还以为是看不顺眼他呢。
贤王抬臂欲开口。
周固安又抢先一步,“内子与小女皆在屋内,瓦舍三处,寒而难以请王爷和太子落脚喝一杯茶,还请见谅。”
贤王话到嘴边被周固安噎了回去。
太子淡定的笑了笑,接过来话,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无事,本宫与贤王爷一道过来,一是看看大将军可安好,二是看看小秦庄受灾情况。”
“臣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既然是太子与贤王有要事,那臣就不干扰了。”周固安恭顺至极,直接送客,侧身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贤王顿时目瞪口呆,这…这…这就走了,这就结束了,他挤么挤么眼,望着太子。
太子也瞠目结舌,他不过是场面话,哼,果然是武将,没脑子的东西,但此刻他略显尴尬的对贤王笑笑。
贤王有些意外之后,又欣慰的点了点头,他大殷的根没有坏掉,瞧他们太子多上进,关心民生啊。
“闵之啊,你这是要回京了吗?”贤王转头上马之际,瞥见院子里在收拾东西,又多嘴问了一句。
“回贤王,是。”周固安是多一点都不想说,低头拱手。
已经上了马的太子,心中冷哼一声,孤傲个什么劲,一个早产的孩子,可能活,眼底闪着一抹暗光,最好是在他回京的路上死了才好。
周固安温润含笑,目送他们离开,在他们离开后,脸上笑意瞬间褪去,一言不发的往屋里走。
“姐夫。”黎墨浚跟在他身后,低着脑袋唤了一声。
“跟主家打点一下,我们今夜就启程。”到了门前,周固安止住步伐,转身吩咐道。
黎墨浚瞪着大眼,随后反驳,“这么赶,这不折腾阿姐和小阿甯吗?不成,我不同意,明早再走不迟。”
周固安抬着眼睑,眼底暗光流动,“囡囡夜间精神,马车里已经安排妥当,可以走。”
不走的话,不一定能走掉,那个小太子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周固安眉眼间有一丝烦躁。
他推开门,闪个缝就进去了,把黎墨浚隔在外面。
黎墨浚望着阖上的门,抬腿空踢了一下,转身去找秦二婶。
******
临近日暮,天已经黑透了,贤王与太子逛了一早就回去了。
黎夭夭被周固安包的严实,抱上马车,小姝甯也跟着抱上马车,躺在黎夭夭身侧。
黎夭夭才上马车时,险些被惊掉了下巴,太豪横了,外表平平无奇,内里别有洞天,像个移动的小公寓。
她侧身抬手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尖,忍不住啧啧称赞,“阿甯啊,我们要回家了。”
小姝甯攥住拳头,抱住了黎夭夭的指头,咯咯的笑着。
“你开心呀,等我们回去了,你就能见到哥哥了,留它自己在家,也不知会不会忘了我。”
黎夭夭平躺下来,望着车顶,这才发现车顶坠了一下挂穗,她瞥了一眼笑得欢快,手还一招一招的,得嘞,她还以为小姝甯在听她说话呢。
马车外传来周固安低沉磁性十足的嗓音,黎夭夭将耳朵贴近车壁,附耳偷听。
“多谢婶子这段时日的照料,周某感激不尽,这还有些碎银,望婶子收下。”
“嗳,哪里哪里,老妇只是提个房间,谈不是照料,反倒是老妇一直在蹭吃蹭喝。”秦二婶推辞道,
周固安还是把钱塞回去,能用钱解决掉得麻烦就尽早解决。
带车马离开后,秦二婶看着空空的院子颠了颠手中钱袋子,估摸了一下,还真不少。
她眼里放光,哼着歌回到屋子里,虽然没能达成跟走的愿望,但她捞了不少银钱,还有好东西。
小屋里传来一阵大笑,两侧邻居烦躁的堵住耳朵,这二婶又在弄什么?
秦二婶笑了一阵,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会惊着其他人,她坐在床边,数着她这段时间拿到的钱,捂着嘴嘿嘿一笑,塞进枕头里,将枕头揣进怀里才安心睡下。
次日晌午,村上的人才知道贵客已经走了,秦栓和秦山气恼的坐在凳子上。
“二婶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
秦二婶两眼四处瞟着,“我……你们又没问,我也是临了被告知的。”
“现在也不知可走远了。”秦栓叹了口气,他们本想着跟大将军说一声,能不能随着他入伍,跟着他混口饭吃。
秦山拍着桌子站起身,“栓子哥,我们去追,应该也走不远,他们还有孩子,走得肯定不快。”
“可不知他们走那条路,我们也没马。”秦栓有些犹豫不决,他想要不就算啦,反正他们现在有了些碎银,也不怕没得吃了。
“你不去,我去,我没婆娘,不在乎。”秦山撂下话,扭头跑了出去。
秦栓嗳了一声,望着秦山的背影,垂下手,他不敢去追。
秦二婶鼻子哼气,也扭身走了,他们弟兄俩的事与她无关喽。
………
黎夭夭靠在周固安怀里,她抱着小姝甯,小家伙似乎很新奇,望着车顶,眼睛亮晶晶的。
“她好乖啊。”
黎夭夭一直担心小家伙会难受,走了一夜,好好的,而且白日里也不想以往昏昏欲睡。
“毕竟是我的种。”周固安嘴角含着笑,偏头在黎夭夭脸颊上偷香了一个。
他垂眸见小家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挑了挑眉,又在黎夭夭脸上亲了一下。
“你干嘛呢?”黎夭夭抬手揉了揉脸颊娇嗔一笑,怀里小家伙忽然躁动起来,咿咿呀呀的说着婴语。
她眉头紧锁,将小家伙抱起来哄。
突然脸颊一凉,她呆呆看着偷香成功的小家伙,扭头道:“周固安,她亲我嗳。”
周固安眨了眨眼,这小家伙真的在学他,一个二三十天的孩子在学他,亲他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