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呕血倒地,但是乾坤是脱离本体,实力已经削弱几分,对上乐宁的全力一击,也受伤不轻,化作一缕黑烟,重新回到了本体中。
“乐宁!”
她的身子被闫君扶起,对上男朋友撕心裂肺的眼神,乐宁无语极了。
“你不应该以身作盾,挡在我身前,这样做,你一定会死。”
“可是……”
乐宁知道他没有轻视,但是还是忍不住打断道:
“可是我会受伤?闫君,你不要忘记,我乐宁从来不是需要攀附别人的菟丝花。”
“你是高高在上的执法者大人,我是努力不服输的普通人乐宁,不止一次了,你总是想护在我身前,不叫我受一丝伤害,我知道你看重我,珍惜我,但是我也希望你知道,我是乐宁,我也是不需要被人护在身后的强者。”
闫君郑重点头,允诺道:“好。”
他的女孩,一直是这样的性格呀,倔强,坚韧,像一棵能屈能伸的小草,而不是需要被人时时呵护在手心里的玫瑰。
“接下来,就让我们亲手了结这个祸害,也算给宁月,君和六位神灵报仇雪恨了。”
乐宁的伤势很重,本不能立刻恢复,但是她强行磕了许多灵药,再次站了起来。
趁着乾坤还没有缓过气来,她必须要将其一击致命。
乾坤还躺在地上,见两人又打了上来,勉强提起精神应对。
乐宁最擅长的就是在打斗中寻找不足和积攒经验,加上从前宁月的记忆,此时此刻,她已经知道乾坤的弱点在哪里了。
她面对乾坤的进攻不退反进,翻身而上,靠近了乾坤镜的命门。
闫君见其动作,瞬间洞悉她的用意,飞身上前,将乾坤的大部分反击拦下,给乐宁留出机会捣毁乾坤镜之眼。
乐宁毫不含糊,迅速将乾坤的两只眼睛用术法剜掉,然后拉着闫君退至一边等待。
乾坤镜具有洞察未来,更改命数的能力,最关键的部分就在于他的眼睛。
毁掉了他的眼睛,相当于剥了他的半条命。
乾坤被剜掉双眼后,从空中跌落,在地上哀嚎着打滚儿,二人靠近,想要再给他致命一击时,他忙大喊道:“我乃上古神器,诞生于银河位面之上,具有更改命数的能力,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们以后被杀死,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乐宁手下动作犹豫,她能够打得过乾坤镜,却不一定能打得过宁月,如果宁月要将她杀掉,她将毫无还手之力。
察觉到乐宁犹豫,乾坤继续道:“留下我,我就是你们的第二条命,我还能替你们将宁月二人赶出去,你们现在是不是两人共用一副灵体,她正在侵蚀你的意识,你相信我,我会帮你将她赶出去,只要你别杀我。”
乐宁苦笑,这个条件还真是让人心动。
可惜,乾坤今日必须死。
不管她乐宁将来是什么境遇,哪怕横死,她也不能将一手挑起位面打乱的乾坤镜放虎归山。
“闫君……”
“我在。”
闫君看向她,明白了她的犹豫和挣扎。
主动将她手中长剑接过,挥剑刺了下去。
“啊……不要……”
乾坤被刺中心脏,阴狠的看向二人,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忘记告诉你们,毁灭枝已经再次被唤醒,”他的声音阴深又可怖,“还有,来自乾坤镜的诅咒,一向灵验。”
“你们,就等着被诅咒反噬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乾坤的笑,戛然而止。
他彻底死了。
结界自动碎裂,露出了一片虚无。
那颗世界树,枝不繁,叶不茂。
亿万年的神树,只分出两枝,一为生,一为死。
生命枝的一侧,繁花盛开,景色秀丽,周围灵气逼人,无数生灵在枝干下修炼成精,它护卫了无数生灵,更是星河位面的最后一道屏障。
毁灭枝的一侧,死气沉沉,寸草不生,枝干下也有一众生灵,在贪婪的吸食着来自毁灭的怨气。
它已然苏醒,似乎在一点一点侵蚀着生命枝的灵力,那道银白色的分界线,已经肉眼可见的偏离了,生命枝的躯干,正在被毁灭枝占据!
乐宁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割裂了一般,左手为生,右手为死,她眼里的黑色越来越多,毁灭枝似乎在引诱着她自我毁灭。
眉心一疼,再转眼就看见与她和闫君一模一样的两人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他们。
乐宁嫌弃的将黑气赶跑,看向一袭白衣的宁月。
她还穿着死前的那身白衣,如此圣洁无暇,仿若天上的仙子。
“哦,不对,你比仙子厉害极了,你是神灵。”
“谢谢赞美,你也是,在我眼里,你极为勇敢,是一个很让人钦佩的强者。”
“我也谢谢你,”乐宁看着和自己面容一样的女子,又补了一句,“顺便告诉你,我也很佩服你。”
“为什么?”
“因为,你的确很有眼光。”
“啊?哈哈。”
宁月忍俊不禁,这个姑娘跟自己的性格完全相反,她经历诸如磨难,性子早已偏沉静,对很多事情无欲无求,而乐宁却像个生机勃勃的泼皮无赖。
“你能化作实体,单独存在,是不是……”
乐宁艰难道:“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与你合为一体了?”
宁月摇摇头,坦诚道:“如今,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的灵力如果不合二为一,对上毁灭枝,根本就毫无胜算。”
“可是……”
她并不情愿以身救世呀。
更不情愿当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替身。
乐宁头一次没有控制脾气,没有和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是五岁时还拥有美满家庭的乐宝宝,是五岁后被妈妈亲手丢进孤儿院的野孩子,是一直被欺凌却从不肯服输的疯丫头,是通过各种办法撒娇卖萌学嘴甜学看人脸色的聪明孩子,是天赋异禀的从来不会恶语伤人的高情商学霸。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她,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幻梦一场,她只是一个人的替身,她生来就是为另外一个人而活。
她不甘心,也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