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回到府中,天色已渐黑。
时锦吃过晚膳后,便拿把椅子躺在院子中,望着天上的繁星出神。
她细细想着,她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徐若谷的下落,她猜想有两种原因,一种是那些奴隶主藏的深不让她找到,另一种就是她想的方向错了。
奴隶主向来开门做生意的,没有理由藏着人,且他们与她并没有仇怨,可以排除这个原因。
那么就是她一开始便想错了方向,或许谷儿并没有被抓人到奴隶市场贩卖,而是藏在别的地方。
那么会是谁抓了谷儿呢?谁有动机抓他呢?
时锦闭眼思索片刻,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林氏!
首先有动机对谷儿下手的人,应该是与谷儿结怨的人,谷儿性格孤僻,所认识的人不多,结怨之人更少,她能想到的人只有林氏。
林氏因为虐待徐若谷一事,被徐老赶出家门,她曾怀恨在心,前段时间来府里闹要人不成,说不定贼心不死,想抓谷儿出气或是拿他做筹码重新入府。
想到这时锦便慌了,若真是如她所想,那谷儿在林氏手上,那他就危险了。
时锦腾地站起来,立即往外走去,她要去徐府看一下。
时锦从马棚里牵出一匹马,从后门出去,然后她一抖马缰,马儿立即急速奔跑,远处的众人见此,哗然闪开让出一条路来。
一条灯火阑珊的街道上,闪过一抹策马奔腾的人影。
几刻钟之后,便到达了目的地,徐府大门紧闭,门外也没有守门的小厮。
时锦翻身下马,径直走到门口处,拿起门环敲了敲,片刻无人回应,接着她又敲了几下,依旧没有动静。
时锦没有了耐心,心急如焚之下,她打算翻墙而入,于是悄然来到一堵墙下,纵身跃过那堵墙,成功进到府里。
时锦不熟路,路上也没遇见什么人,已然这个点了,那些府中的仆人都在在个屋里不出来了,她只能凭着感觉走。
时锦在穿过一个廊道时,终于看到一个婢女提着泛黄的纸灯笼,款款而来,于是她赶紧上前,询问道:“叨扰了,敢问你们家老爷现在在哪里?”
婢女见到突然出现的时锦吓了一跳,缓了片刻道:“老爷现在明院”
“我刚入府不懂路,这明院怎么走?”她接着问道。
“你沿着这条廊道一直走到尽头,然后右拐穿过几道月洞门,直到看到一个静心亭,在接着穿过这个亭子便能看到了明院了”那位婢女有耐心的给她指路。
“好,多谢告知”时锦道谢后,便离开了。
她按着婢女指的路线一直走下去,畅通无阻,直至看到牌匾上写着明院二字的院子 才止步,院里静悄悄。
时锦路过一个小拱桥,走到院内时,便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嬉戏的声音。
“老爷,你快来呀”女子柔媚入骨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流入时锦的耳朵,时锦眉心一动,顿时觉得自己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紧接着男子愉快一笑,说道“好呀,夫人你乖乖站在那不动,我马上就能抓到你了”
她眉头一皱,眉眼冷上几分,这个徐铭泽对谷儿不管不问,谷儿住在将军府许久,也不见得他登门看望,没有半点为人父的责任,过的倒是快活。
时锦一想到徐若谷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徐铭泽却还在这嬉戏打闹,调情娱乐,心中便裹着一团火。
她扫视众人一圈,眉眼冷了几分,蓦然抽出腰间的流云鞭,素手一抬,鞭子猛地一劈,朝着那紧闭的房门劈来,那门轰然倒塌,周围的空气中还流荡着一股残留的内力。
屋内的二人见状被吓的目瞪口呆,片刻徐铭泽反应过来,他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时锦一番后,咽了一下口水,眼底的荒淫之色越发浓重。
眼前的女子长的仙姿佚貌,动人心魄,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美!
但瞧见时锦眸底那股强烈的杀意后,目光一凝,眼里带着几分惊恐,唯恐别人瞧见。
这里是他的地盘,尽管心里怯弱,但断不能表现出来,让人看了笑话。
于是徐铭泽盯着时锦,呵斥道:“你是何人?竟如此大胆敢私闯徐府!”
时锦健步而来,目不斜视的盯着面前的两人,冷然道:“我是你姑奶奶!”
徐铭泽身边的女子是他新娶的夫人,陆氏,新婚夫妇,如胶似漆,所以才会上演刚才的那一幕。
陆氏见到缓缓走进来的时锦,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凌冽的气息,特别是她用犀利的眼神盯着自己,令她心里发怵,于是她害怕地扑到徐铭泽怀中,娇滴滴道:“老爷我怕”
徐铭泽一边盯着时锦,一边不忘安慰陆氏道:“夫人别怕,有我在呢”
时锦见此他们恩爱有加的画面,便觉得刺眼还有些讽刺,对于徐若谷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这时徐铭泽望着时锦的眼神,突然变的锐利,他朝外面高声喊道:“快来人啊!把这个贼人抓起来送官府”
不一会,屋内跑进几个侍卫,他们手拿刀刃,一脸防备地看着时锦,眸底透着警惕之意。
时锦轻轻眯着眼睛,面色平静,美眸中泛着幽幽的寒光。
几名侍卫看准时机,挥刀直扑而上,刺向时锦。
时锦见状双足一顿,身子轻盈如飞,一个腾空跃起,转身甩鞭,正在进攻的她的五名侍卫,顿时被甩开倒地,惨叫连连。而其余的侍卫见同伙战况惨烈,顿时不敢贸然出手。
徐铭泽定睛一看,只觉得情况不妙,吓的手哆嗦,他怯弱的望着时锦,眸底闪着幽光,显得慌乱而不知所措。
眼前的女子是个狠角色,若她对自己下死手,这些人根本拉不住。
但时锦并不想对他做什么,她平复心中的怒火后,横眉看向徐铭泽,面不改色道:“徐铭泽我来这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的,并不想找你麻烦”
徐铭泽见时锦认识自己,他怔愣片刻,他望着时锦在脑海中回想一会,确认自己并不认识眼前之人。
于是他茫然道:“姑娘你是何人?怎会认识我”
时锦不给他好脸色道:“这些不重要,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徐铭泽捏了一把汗,掐掉自己刚才的横气,乖巧道:“好”
“林氏最近可曾找过你?”
此话一出,徐铭泽放开了怀中的女子,沉默片刻,见时锦来时的架势,以为林氏在外面惹了祸,时锦是来找林氏寻仇的。
须臾,他眼神闪躲,心虚说道:“没有,自从她被休弃后,我便再也不同她来往了”徐铭泽赶紧与林氏撇清关系,怕殃及到他身上。
林氏自从被他休弃后,曾三番几次上门找过他,不过那时他已经厌烦了她,加之他移情别恋,所以他并不给她好脸色,将她赶出府。
时锦将他心虚的模样瞧了去,不过没有揭穿,接着问道:“你可知徐氏现在在哪?”
徐铭泽摇了摇头,茫然道:“不知”
时锦眉头一皱,不相信般再次确认道:“你说的可是真话?”平淡的语气中带有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千真万确”徐铭泽保证道。
时锦直直的盯着他,阴沉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怒意,目光闪动间,眼底掠过一抹毫不掩饰的凶狠之色,
她开口道:“说实话!”
徐铭泽被她伶俐的目光吓一跳,连忙移开目光,眼珠子不安的转动几下,片刻,心中有了决断,他抬眸望着时锦,眼神恢复平静。
他老实交代道:“她前些日子有找过我,不过被我赶出去了,但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这次我说的全都是实话,我发誓”
时锦这次相信了他说的话,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望着徐铭泽的目光意味不明,说道:“徐若谷失踪了”
徐铭泽闻言后,面色愕然,下一刻他冷漠道:“这事和我没关系,你找我也没用”
时锦说出实情,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徐铭泽心中还有点父子之情,关心徐若谷。
但徐铭泽的第一反应,想到的竟是这事和他无关,而不是关心徐若谷的安危,徐铭泽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心中根本就没有徐若谷,他只爱他自己。
时锦很气愤,她横目扫向徐铭泽,冷沉道:“徐铭泽,谷儿摊上你这么个父亲简直是他的悲哀,你对他不管不顾,视若无睹,不曾给过他半点父爱便也罢,可你还任由林氏虐待他,你简直不配当一个父亲”
时锦劈头盖脸一顿骂,言辞犀利、句句扎心。
徐铭泽闻言目瞪口呆,他被她那逼视的目光,震慑得无地自容。
“我……我……”支支吾吾说不出反驳的话。
时锦鞭子一甩,直击徐铭泽的心口处,徐铭泽顿时疼的惨叫,踉跄倒地,胸口上留下一道红色的鞭痕。
陆氏见此,一脸惊恐,赶紧上前扶着徐铭泽,带着哭腔喊道:“老爷!”
时锦盯着徐铭泽,说狠话道:“徐铭泽你记住了,姑奶奶我叫时锦,从即日起你最好日日祈祷谷儿没事,不然你看我不抽死你”话语间皆是威胁之意。
徐铭泽见时锦报上自己的名字时,一脸惊恐,时锦在外的传闻他是知道了,于是赶紧求饶道:“时小姐放心,谷儿是我的孩子,我自会日日为他祈祷”
“我们会为他祈祷的”陆氏见此也赶紧附和道。
时锦今日没找到她想要的结果,半刻都不想在这里呆着,看着徐铭泽那丑陋的嘴脸,于是她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时锦回到府上时,天色已晚。
回到西苑时,发现知鹿坐在她卧房门口等着她,抵不过困意的她打起了瞌睡。
时锦走到她的身边,知鹿见到她后赶紧站起来,喜悦道:“这么晚你上哪去了?可担心死我了”
时锦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淡然道:“我睡不着,就出去溜达,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下去休息吧”
“好”言罢知鹿便回房了,边走边打着哈欠。
时锦望着知鹿的背影,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尽头,她才收回目光,走进房间。
时锦因为担忧徐若谷的安危,加之她想着如何寻找林氏的去向,让她失眠了一整晚,直到听到街上的打更声,她才迷迷糊糊入睡。
时锦早上醒来时,脸色很差,眼底下顶着一层黑眼圈。
吃过早膳后,时锦便要出门打探林氏的消息,时锦刚出将军府的大门,就看到一个小姑娘给她递一张纸条,还未等她打开看里面的内容,小姑娘一溜烟便跑开了。
时锦疑惑的打开了那张纸条,瞧见纸条上的内容时,眼里闪烁着愕然。
纸条上写着:徐若谷在西街灵泉破庙里。
时锦惊愕环望着四周,想看是何人在给她传递信息,但四周没发现什么异样。
她不想放过任何一条能找到徐若谷的信息,于是接到消息后她即刻前往西街,途中碰巧遇见凡华。
所谓的巧合并不是巧合,而是凡华早已计划好的,不论是那送信的小女孩,还是此刻与时锦碰面。
凡华知道时锦在找徐若谷的下落,于是他二话不说便和她一起去。
半个时辰,时锦与凡华到达了灵泉破庙,破庙看着阴森森,他们跨门而入走了进去,庙里荒草丛生,遍地皆是枯叶,年久失修的屋檐破败不堪,断壁残垣,一片凄凉的景象。
庙里放着几尊破败的神像,神像上蛛网结织,神像褪色陈旧,破损残缺早已看不清楚神像原本的模样。
时锦在破庙里巡视,嘴里时不时喊道:“谷儿,你在哪?”
他们二人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徐若谷的身影。
时锦在来时的路上原本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但还是没找到徐若谷,让她顿时感到失落。
“阿禹,那信息是假的”
凡华凝望着时锦,瞧见她眼底丝丝缕缕的低落,他不以为然道:“我看未必,这庙里或许有隐藏的开关,我们找找看”
据杜轩回馈的消息,有地痞流氓曾看到徐若谷被带到这里,但他们在这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徐若谷的踪迹,由此他便猜测这里或许有隐藏的密室,于是他亲自同她一起到这里来,找到这里的密室救出徐若谷,替她解忧。
闻言,时锦霎时提起斗志,道:“有这个可能”
然后,时锦沿着庙里的几尊神像,逐一仔细摸索着,寻找隐藏的开关。
凡华则若有所思的,用审视的目光来回打量着那几尊神像,良响,视线凝在庙里最大的那尊神像,眼底掠过一抹精光。
据他的一番观察,他发现这里的几尊神像摆放的方位,是一个八卦阵。
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此阵可破。
而这几个神像中,唯有最大的那尊神像是位于正东的方向,那么密室的开关很有可能隐藏在这个神像中。
有了这个猜想后,下一刻他移步至那尊神像面前,凝神细望,目光瞥到神像的底座后,忽而抬起手来,白皙且节骨分明的手,沿着底座的纹路轻轻的摸索着,少倾,便摸到底座上藏匿一个异样的石块,于是他按下那石块。
耳边响起“咔”的声响,随之而来,一堵墙上轰然开出一道暗门来。
时锦闻声回眸,愕然地望着那个暗门,不自觉地迈步近前,上前打量着那道门。
继而转头望着一旁的凡华,面露喜色道:“还真有暗门”
说完她就走了进去,凡华紧跟其后,凡华一进入漆黑的环境,以及狭窄的空间,他忽然变的心慌气乱,心头仿佛压着一块石头 ,令他透不过气来,渐渐生出窒息感,他不由得的扶着墙而站。
倏忽间,时锦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狭窄的遂道上,出现一道火光,这时凡华的症状才稍微好转。
时锦沿着那条遂道上一路向前,没有察觉到站在她身后的凡华的异常。
凡华眉头紧锁,片刻接着跟上去,穿过一段狭长的隧道后,便到达一个宽敞的屋子,屋内闪着烛光,时锦一眼望去,昏暗潮湿的角落躺着一个身影,眉眼一沉,赶紧上前查看。
徐若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上下遍体鳞伤,显然他是在被人毒打与虐待中度过的,可想而知他在这段时间过的如此痛苦。
到底是谁如此歹毒,不惜将一个孩子抓来此处虐待。
时锦看着浑身是伤的徐若谷,眼眶一湿,摸着他的脸呼唤道:“谷儿你醒醒”带有哭腔的声音含着无尽的心疼。
时锦唤了几声后,徐若谷才悠悠睁开双眼,气若游丝回应道:“锦姐姐,是你来了吗?还是我在做梦”
时锦闻言,她的心哽咽着,一颗,两颗晶莹的泪珠涌出,她柔声道:“谷儿你没有做梦,锦姐姐来迟了,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回家”
凡华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徐若谷,瞳孔猛地一沉,紧接着听到时锦的哭声后,心下一紧,正想伸出手摸着她的头安慰她时,脑海中勾起一段沉重的记忆,他的手骤然停在半空中,隐隐作痛的头,让他眉头拧紧,他面色惨白,眼尾深处开始泛起猩红。
徐若谷听到时锦的是声音后,嘴角勾出一抹微笑,他能坚持这几天,为的就是看时锦一眼。如今见到时锦后,他如释重负般说道:“太好了”
说完眼角划过一抹泪珠,然后便没了意识。
徐若谷现在危在旦夕,她必须马上带他回去医治。
想与此,时锦赶紧擦掉脸上的泪痕,面色平静地背起徐若谷,离开此地。
转身之际,看见凡华紧蹙眉头,脸色难看,她关切道:“阿禹你怎么了?”
凡华握紧拳头,故作镇定道:“我没事,徐若谷耽误不起,我们赶紧从这里离开”声音含有几分沙哑与隐忍。
凡华不想这个地方待下去,因为这里令他感到压抑和窒息。
说完他疾步离去,时锦见此也赶紧背着徐若谷出去。
凡华出去后,身上的不适之感逐渐好转,眼底的猩红不知何时已经褪去,脸上笼罩的阴郁痛苦之色逐渐消失殆尽。
他眉头一展,意识到自己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流汗,于是用手擦掉。
时锦出来后见凡华脸上没什么不适神色后,才放下刚才的顾虑。
二人正准备离开时,迎面撞见进来的林氏和两个壮硕的男人。
林氏见到时锦眼底闪过一缕诧异,目光扫到时锦背着徐若谷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闪躲,眼底透着几分惊慌失措。
林氏的神色被时锦尽收眼底,她已不言而喻。
然而她身边两个壮硕的男子并不认识时锦,见时锦带走徐若谷后,面色一惊,厉声阻挠道:“你怎么把他带出来了,把他放下”
时锦的眼神幽幽泛着寒光,她不言不语的看着眼前的人,美目如同看着蝼蚁般泛着不屑与杀意。
“阿禹,帮我背一下谷儿”时锦同凡华道。
话音一落,凡华从时锦背上将徐若谷接过来。
时锦拿出自己的流云鞭,林氏见到时锦拿出鞭子后,害怕地后退几步。
时锦目光敏锐的盯着前面三人,她立即挥鞭而出,猛然击向对手,出手又快又狠,鞭子夹杂着风,呼呼作响。
那两个壮硕的男子,踉跄几步,紧接着她连连挥鞭,劈向那两个壮汉,连击数下,两个壮汉哀叫不断,呲牙咧嘴,蜷缩成团。
时锦扭头望向林氏,那双静默的眼神中,异常冰冷。
林氏倒吸一口凉气,吓的双膝发软,踉跄地跑出去,嘴里嚷嚷道:“救命”
时锦手腕一转,蓄力于手上,一个掌风相送,林氏被击飞,撞到屋外的一座石龙像,她几乎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响。
落地瞬间,伴随着一声沉闷,林氏口吐鲜血,眼睛一闭没了生息。
时锦见她没有动静,上前查看一番,只见林氏的后脑处渗出许多鲜血,眼底闪过一丝诧色,她蹲下来细瞧才发现林氏她脑后被插到一个尖锐的木枝上。
时锦蓦然心下一顿,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试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已没了气流,紧接着她用食指和中指触摸颈动脉,则她的颈动脉也没有了波动。
这时她才意识到林氏死了!
尽管她很努力的说服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杀戮是不可避免的,但作为一个身处法制社会的青年,第一次失手杀了人,她的内心深处是惊恐的。
远处的凡华瞧见时锦的异样,他背着徐若谷走到她身边,眼见林氏倒在一滩血水中,面无表情,内心异常平静。
她慌忙地从地上站起来了,眼眶泛红,挤出一句话道:“她死了”
平日里她都是小打小伤,但这次不一样,因此她手不自觉的发抖,尽管她很努力的想要控制,但由不得她,为了不让凡华瞧出她的异常,她赶紧将手藏于袖子中。
但还是迟了些,凡华早就看到了,他能感受到她的害怕,隐约猜到她这害怕的模样,似乎是她第一杀人。
随着而来的是他握着她那双发抖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柔声安慰道:“没关系的,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都是她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望着他那温和而坚定的目光,心底忽然涌出一股温暖的力量,似乎压下她心中的恐惧。
或许是心理的作用,她那双颤抖的手忽然不抖了,泛红的眼眶也渐渐恢复清明,想到徐若谷的伤,她立即收敛自己的情绪,对着他说道:“走,我们回家”
“好”凡华应声道。
然后二人带着徐若谷离开了破庙,但凡华在离开之际,瞥向庙里的方向,那两个壮汉这边也已经起身。
见此他眸光幽暗,眨眼间袖子之下两枚银针射出,“嗖”的一声,直穿入那两个壮汉的脑袋,当场毙命!
今日破庙里多了三具尸体。
他们离开破庙之后快马加鞭的赶往将军府。
徐若谷在府医的及时医治下,救回了一条命。
徐若谷医术高明,府中的小厮与婢女身上一有毛病,就会找他医治,渐渐的他有恩于大家,大家打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少年。
所以知道他失踪之后,府中的一些人都很配合时锦,一起出去找他。
如今见到徐若谷归来后,他们喜极而泣,这两日的辛苦便也觉得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