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在京城内百无聊赖,总算等到了大安皇帝的寿诞当天。
办事官员有多现实,李修算是感受到了。
以往的李修,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但好歹是一位皇子的身份,可他享受的待遇,不仅是按最低等分配不说,更是时不时遭到办事官员的克扣。
再看看如今的李修,居然被安排在了皇子席位中第三席,仅次于李浩最疼爱的魏王之下,要知道他可是排名十八的皇子,按资排辈本该怎么也轮不到他坐在这里。
这一切,李修全程都没有去管,底下的官员就将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丝毫让李修挑不出毛病。
六皇子李湛,作为李博的狗腿子,此次多少受到了些牵连,他的排位远远落在后面。
他看着坐在前面打着哈欠的李修,心中嫉妒的火苗几乎要从眼中窜出。
凭什么同样是庶出不受待见,李修就能一路腾飞,而自己给李博鞍前马后,母妃更是极力伺候李浩,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李修只想着快点结束这场充满政治秀的宴会,自己好收拾东西返回金东镇。
抬头瞧见李湛充满怨恨的眼神,心里顿时腻歪了。
你忒么的有毛病吧,我是把你媳妇抢了,还是骗了你小妾,干嘛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正主还没来,大殿之内人头攒动,不少达官显贵趁着这个时间打着寒暄,拉着关系。
李修自然对这一切都没有丝毫兴趣,靠着大殿一侧的盘龙柱眼瞅着就要打起瞌睡。
这个时候却被人推了下肩膀,李修睁开眼看到一张笑成菊花的脸,当下被吓得往后一挪。
“人吓人,吓死人,韦祭酒别来无恙!”惊魂未定的李修认出了眼前的人,当下没好气冲他吐槽道。
“哈哈,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不嫌老夫碍眼的话,咱们聊会天吧?”韦祭酒看出了李修的格格不入,主动帮他解围。
韦祭酒对李修的才华特别欣赏,私下不止一次跟人说,李修要是潜心做学问,不出十年就能成为一代大儒。
后来报纸在大安开始发行,李修为每期的报纸作诗,这些报纸韦祭酒都要留存一份,将其贴在国子监学报上,供学子欣赏学习。
要说在大安学林之中,谁最力挺李修,当属这位国子监祭酒。
李修被对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几斤几两心中还能没数。
委婉拒绝了给国子监学子在诗词上讲课的建议。
韦祭酒闻言也只是充满遗憾,却也没有强人所难。
两人交谈甚欢的时候,一道高声响起。
“太子殿下到!”
李博最近被禁足在家里修书,今天好不容易才被放放出来参加李浩的寿诞,自然要好好表现。
大殿内的太子党听到太监的提醒后,俱是来到门口欢迎。
唯有李修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为所动。
“臣见过太子殿下!”
“.....”
大殿内片刻之间都变成了问安的声音,李博带着和煦的笑容从门口走了进来。
“李博见过各位大人,无需多礼,父皇马上就到了,咱们就不要聚在门口了”
李博这么一说,太子党们自然应予,四下散开回到了座位上。
太子身边仅跟着几位心腹大臣,跟李博说着一些事。
李博走向自己的席位,期间路过李修的位置,瞥了一眼李修。
李修冲他露出一口白牙,却没有立即行礼问安。
“大胆李修!见到太子殿下还不行礼!”
李修顺着声音看向自己下位,发出质疑声音的正是皇帝的第七子李荣。
早有预料今晚会横生枝节,但没想到宴会还未开始,就有人迫不及待要跳出来当跳梁小丑。
李荣常年在封地就藩,这次也是趁着李浩的寿诞回京,听说搞出不少事,被御史台的人给参了本子。
能够巴结太子的机会,他自然不肯错过,一旦把李博弄高兴了,有他的党羽罩着,自己在封地的那些小错误,算得了什么!
因为常年在外,李修的名声他也是道听途说,对此他是嗤之以鼻,一个孽种罢了,居然被百姓传得如此玄乎。
李修瞬间看透了李荣这些小把戏,审视起了李荣,如鹰般锐利的眼神,让对方陷入了一丝慌乱。
“李修,兄长在跟你讲话,你这般无礼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出席宴会的丽阳公主见李修被人当众抓住把柄,当下迫不及待站了出来要落井下石。
“七皇子、丽阳公主,陛下马上就要来了,莫要因为如此琐事惹怒陛下。”
韦祭酒站出来替李修说话,只是作为国子监的祭酒,这些人也没有买账。
“韦大人,皇族私事,你掺和怕是不妥吧,早就有人反映您身为国子监大儒,公开为李修站队,我劝您要洁身自好,莫要自误!”
韦祭酒做学问从没怕过谁,如今被丽阳公主这一顿夹枪带棒的威胁,顿时胡子都气歪了,正要辩解却被李修按住了手。
他看了下李修,只听见一声低语传来:“韦祭酒费心了,接下来我自己来,您就先回位子上去吧。”
韦祭酒叹了口气,冲太子拱了拱身,随后甩袖子离开了这里。
丽阳公主见此心中得意,李修啊李修,孤家寡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李修当然说道:“李荣、李若玉,我是给你们脸了吗?今日是陛下寿诞,我劝你们别找不自在,不然搬起石头只能砸自己的脚。”
两人没想到李修敢当众如此奚落自己,当下再也端不住了,纷纷指责李修目无尊长。
“莫要吵闹!败坏了父皇的兴致,孤少不得要教训一顿你们,还不快给我坐下消停点!”
李博数次跟李修交锋,都吃了亏。
这次被恩准出府参加宴席,他自然要演出一位合格王朝储君的模样。
李荣跟李若玉简直就是找死,你们要找李修的麻烦,把我扯进来干什么!
李荣本来要拍李博的马屁,殊不知对方早就将他记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