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闯进房间,里面的两个人齐齐诧异地看着他。
准确来说是瞪着他,像是在背着他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
胭姬很快便转过神色来,打趣似的朝着元卿瞥了一眼,“你这小侍卫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着重突出“阴魂不散”四个字。
元熠咬牙道:“你要来这里没人管,可你莫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教给她,要不然,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给杀了!”
元卿一愣,胭姬没有教她什么呀。
倒是胭姬笑得更加勾魂,媚眼乱飞,“哦,原来你说的是前一阵那件事啊!”
元卿问:“前些时候你们还见过面?”
元熠使劲摇头否认。
胭姬则是不慌不忙地轻轻颔首。
谁说得对,一目了然。
一个心虚,一个镇定自若。
“他来找你做什么?”元卿直接选择问胭姬。
毕竟小侍卫表现的那么反常,在他嘴里不一定能问出真话来。
胭姬扭腰到桌边坐下,“不就是那些事吗?”
加上胭姬的挤眉弄眼,元卿立马就明白了那些事指的是哪些。
元卿深吸一口气。
近墨者黑啊,看来以后不能让元熠跟他走得太近,学坏了怎么办?
……
一年一度的祈福盛事,由新来平晋府的胭姬,负责给天女献花。
平晋府自古就流传着一个传说。
天山之巅有天女居住,她久藏深山,偶尔无聊,也会来人间走一走。
也就是每年的六月初六。
于是人们把这一天定为天女的生辰,也就是平晋府百姓集体向天女祈福的日子。
选中的女子首先要求的便是美貌,因为天女自己便是个美貌之人,自然见不得任何不堪入眼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之前推举过一位寻常姿色的献花女去祈福,没想到祈福的一个月后,天山突然震了一震。
人们便觉得是天女发怒,但因其心中怀有仁慈,所以并未降灾到人间,只是略微在自己地盘上发了个脾气。
后来才改了,必须是绝顶美人祈福的规矩。
今年举办的时间,比往年早了整整两个月。
藏香楼给出的答案是:胭姬是天女选中之人,提早献花,更有利于平晋府今年一整年的风调雨顺。
虽然季康是个不好美色的,可是胭姬带来的吸引力实在太大,勾得素来喜欢缩头的季康,也忍不住戴了面具前往参加盛事。
只要肯冒出头来,就是好事。
元卿和元熠两人,一起绕到季府后门进行试探。
元卿在明,元熠在暗。
元卿挎着篮子走到门前敲了敲,一个老婆婆鬼鬼祟祟探出头来,警惕道:“你是谁?”
元卿也有些内力在身,所以很明显就能感觉到,暗处几道不寻常的气息一闪而过,随即又隐藏回去。
“小女自乡下来,依着爹娘的嘱托,来给城里的二叔送些东西来。”
元卿垂着脑袋,说话也是唯唯诺诺的,根本不敢抬头看。
一副没见过世面,纯纯乡下丫头的样子。
或许是元卿表演得很真实,那老婆婆说话的口气也不像刚才那么严肃了,“你二叔是谁?”
“我二叔叫李二狗,就在偏院里伺候的。”
没想到那老婆婆突然变了脸色,“这里没有李二狗,你找错人了!”
然后把门一关,直接把元卿还没挤出的眼泪给挡了回去。
“婆婆你开开门啊,我二叔真的在这里,您再帮我问一下!”元卿不死心,还想再试探一下。
可是门内根本没有人回应。
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她装作茫然地又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后门,最后才不甘心地离开。
元卿没敢回头,即便感觉不到,她也清楚身后肯定有几个人跟着。
她只能低着头,一股脑往卫临所在的地方走。
后面的人一路尾随,看见出来一个白胡子老头,确认了两人的关系后,这才罢休。
还真的是谨慎,都追到家门口了。
“他回来了吗?”元卿放下篮子问。
卫临摇头,“没有。
不过你也放心,虽然那小子的武功可能比不上季府的暗卫,可是要摆脱还是没问题的。”
话音刚落,元熠就急喘着撞开房门。
元卿递上一杯茶,“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元熠缓过气来,说道:“阿卿猜得果然没错,季府处处都有高手坐镇,看来这个季康确实不简单。”
元卿突然问卫临:“盛会一般持续多长时间?”
“这个不一定,得看天意。”卫临回道。
“何为天意?”
“就是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等等都可以算作是天意,如雨过天晴这种只能算小吉。
若是暴风雨这种比较大的天象,是大凶。
反之,小吉或者凶相不久后,突显五彩祥瑞,便是大吉。
这个很难断定,除了大吉的天象,其余情况基本只用一个时辰便可结束。”
天象……
这个她最在行了,要想引得天道发怒,这还不简单?
于是在手镯里搁灰的某个耳坠,又派上了用场。
只要能让季康延迟回府,她便能想法子敲开季府的大门。
若是让季康及时赶回来,别说进入季府了,就光凭着人家那一张嘴,就能将败势逆转。
“阿熠你跟我过来。”元卿越过卫临走到里屋。
元卿从手镯里拿出许久未用的耳坠,“把这个拿好,去盛会附近转一圈。”
属于天道的东西只要不使用,便不会引起像三皇子那样的雷击事故,而是只会响几声闷雷。
让小侍卫拿去盛会上转一转,就能达到卫临口中所说的小吉。
等候片刻,云开雷收,达到大吉的程度,盛会便可以帮她多拖一会儿时间。
而她还需要做一件重要的事。
她从包袱里取出一卷画轴。
上面画着一个极美的姑娘,年纪身量皆与她相差不多,脸型也相像,只是画上姑娘的眼睛略微比她长,类似凤眼。
元卿伏在桌子前,对准镜子照着画中姑娘的相貌,掏出兑换来的化妆品,仔细在自己的脸上描绘。
反复勾画几次,一个神色哀伤,身形消瘦的女子便被她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