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院长听到李曼的话，回头对年轻的女人说了句话。
年轻女人赶紧招呼着孩子们离开。
谭院长则是快步走到李曼眼前，收起了刚开始的敌意和探究，把人请进了屋里。
李曼的年纪太小了，谭院长心里是不相信的，可是没办法，孤儿院快坚持不下去了，这里还有一百多个孩子，李曼就像是根救命稻草，万一呢，万一是真的，孤儿院就有救了，这一百多个孩子就有救了。
进了一个简陋的办公室，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破床，一床薄被，几件补丁摞补丁的衣服。
虽然简陋，但是摆放的规矩整齐。
不大房间里，一个破旧但很大的书柜，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屋子。
看到李曼打量书柜的视线，谭院长微微笑了笑。
“姑娘坐，喝点水，这是我的房间也是办公室，这书柜里，是我接手孤儿院以来，经手的所有孩子们的资料，包括那些永远长不大的。”
闻言，李曼微微一愣，难怪院长之前说，孤儿院里有一百多个孩子，可这资料，却多出很多，看来夭折的孩子比活着的还多得多。
谭院长心里惦记着李曼刚才在门口说的事情，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
“姑娘，你刚才说，要雇佣孩子们给你卖货，是真的吗？具体怎么回事儿，可以详细说说吗？”
“院长您应该也看到了，现在政策放松了很多，已经有不少走街串巷卖货的了。”
“货我有，但我太忙了，所以我想让院里十二岁以上的孩子来帮我卖，我在京市定了几个点，每天来找我拿货到规定的地点卖就行，收摊了去找我交当天的营业额。”
“一天的固定工资五毛钱，卖出一件商品，提成百分之四，也就是说，三十块钱的东西，可以提成一块二，第一个月的提成，我会按天发放，帮你们孤儿院度过难关，第二个月，则是按月发放。”
说完李曼呡了口水，盯着谭院长缓缓开口。
“院长您觉得怎么样，如果孤儿院想买粮食，我认识一个卖粮食的，我可以让他比供销社低的价格，把粮食卖给你们，不要粮票。”
谭院长愣在原地许久，才慢慢反应过来，如果按照她的说法，孤儿院里十二岁以上的孩子有十一个。
就算一天什么都没卖出去，一个孩子五毛钱，一天也是五块五毛钱。
供销社里，粗粮米是五毛钱一斤，五块五能买将近三斤粮食，那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就有救了。
想到这，谭院长猛地抬头看向李曼。
“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用什么保证你说的是真的。”
李曼早有准备，缓缓拿出写着自己信息的字条。
“我是京大的学生，我爹娘是京大的老师，这是我的地址和基本信息，谭院长，不用急着回答我，您可以考虑考虑，我在京大等您三天，考虑清楚了可以来找我。”
说完也不用谭院长招呼，李曼自顾自的起身离开。
谭院长则是久久不能平静，手里拿着字条，来到孩子们休息的地方。
外面的大锅里，熬着野菜汤，里面没有一粒米。
襁褓里的婴儿饿了没有奶粉，只能喝着野菜汤充饥。
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很懂事的照顾比自己小的，明明自己瘦的没什么力气，却还是努力的帮助弟弟妹妹。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谭妈妈，门口有两袋粮食还有麦乳精。”
闻言谭院长猛地往门口冲去，今天到了孤儿院的陌生人，只有那个女孩，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留下的。
看到那两袋粮食，三袋麦乳精，四十多岁的院长，坐在门口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