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修士说巫师尸体的问题,也不知道想要捞钱还是尸体放久了会臭。
如果这样敲诈下去,再多的钱也不够用,要给也要缓一缓了。斯内德装出一副贵族有的虚伪和娇柔做作,微微叹气:“原本是想请人算了,但我的钱目前不多了,要等外面租子收好送来的话,还需要几天。不管怎么说,他也帮我们干了一天的活。要不把他拉回来和他哥哥一起埋了,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一切合情合理,其实修士心中也吃不准这两任管家是不是真的巫师,于是答应他们自己收尸,并告诉了所在位置后离去。
送走了修士,大家相互看了看。随后去准备出去弄回泰德的尸体,弄回来后埋在土里说不定还能复活。
要去就一起行动,几个男人齐上阵,牵马的、找马车的、大家忙活起来。
斯内德轻声问:“烧焦的尸体还能复活吗?”
这就不知道了,程千寻无奈地道:“死马当活马医吧!”
就算雷格尔力气大,也象拼积木般、花了好一些时间才套上了马车。中世纪的德国马车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居然是敞篷式的,前面有驾驶座,后面是面对面的两排座。
程千寻看着这个马车,很是疑惑:“有没有错?好象应该加个顶吧,万一错的话,出去会被人怀疑的。”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雷格尔很是确定地道:“这里可不是法兰西的凡尔赛,而是巴伐利亚的郊区,能坐上这样的马车,已经属于贵族阶层了!”
“就这?”程千寻微微叹气:“别说秦朝的车了。大约战国时代的都比这个强。我原本还打算将泰德的尸体装在车厢里,现在看来要游街了。”
鲁道夫伸手随手一抓,随后就将一块粗布扔进了车内:“用这个裹尸体吧。”
前面可以坐两人,作为马夫的戈登坐在前面,可问题是他不会赶车,于是鲁道夫坐在了他旁边。其余三人坐在了中间。而杰弗里身为马夫的儿子当然是不能和主人坐在一起,于是他只能很不情愿地瘪着嘴坐到车尾凸出来的地方。
到了果树林旁,程千寻当看到泰德还没完全烧完的尸体,虽然有心理准备,依旧带着几分恐惧和怜悯。
泰德是被吊死后烧掉的,大约他身上没有象光头那样浇上煤油。所以并没有象光头那样烧成了渣。当鲁道夫将还留有余温的灰烬拨开,一具浑身漆黑犹如木炭的尸体露了出来。
“天啊!”程千寻忍不住眼眶发红了。实在太惨了。烧得连性别都分不出,浑身毛发、皮肤都没了,还发出一股子焦味。
泰德并不是个坏人,要不是他先被吊死再烧的,让心理稍微好过点,否则真会按捺不住。偷偷跑去教堂,一把火将那个贪婪的胖修士也烧了。
鲁道夫看着尸体,随后看了看身边的戈登:“运回去吧。”
戈登没有声音。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随后摊开了拿来的粗布,和鲁道夫一起搬运尸体。要不是有这两个经常会和尸体打交道的专业人士,程千寻他们一定很难能从容地用手去触摸泰德此时如此可怕的尸体。
杰弗里捂着鼻子厌恶地道:“埋了后他还能复活吗?都烧成了这样了。”
雷格尔翻了翻眼,没个好气道:“先埋了再说。”
粗布摊开后,鲁道夫抬肩膀、而戈登抬脚。
鲁道夫刚动了一动,就感觉不妙,停了下来:“稍微等等,他的脖子断了。”
雷格尔立即回应道:“这个时期的绞刑往往是绳子套着脖子后,拉着绳子、将人从高处扔下去。胖的人有时头都会掉下来,颈椎肯定会断。”
“让我想想!”鲁道夫对着杰弗里道:“小混球,你不是很厉害嘛,能不能帮忙扶一下脑袋?”
杰弗里鄙夷着,但还是走了过来:“好吧,虽然恶心了点,但毕竟是队友,就帮忙一下吧。”
但杰弗里手托着尸体漆黑的脑壳下时,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子确实有点胆量。
“好,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将他抬到布上面。”鲁道夫开始数数:“一、二、三!”
刚数完,杰弗里就猛地抬起。
只听到清脆的“咔嚓”一声,程千寻看得差点没晕过去。原本就断了、还被烘烤得很脆的脖子开裂了,分成两段。
鲁道夫和戈登赶紧地将尸体小心地抬到布上后,就转身瞪着双手托着脑袋的杰弗里。
杰弗里双手托着漆黑的脑袋,脸上努力露出讨好的笑容,结果是嘴角微微抽动着:“对,对不起,我是按命令做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谁叫你那么用力!”戈登气得差点没吼了起来:“不知道尸体被烤得非常脆弱吗?”
“我,我不知道呀!”杰弗里一副儿童做错事般的耷拉下了脸,看到手中还拿着头,赶紧地将脑袋放在了布上。见方向反了,还再轻轻地放放好。
这下完蛋了,大家看着脑袋和身体分家的尸体欲哭无泪,原本就不抱什么希望了,还把脑袋给扯下来,显然泰德复活的可能越发微乎其微了。
也不管了,先搬回去再说。将尸体搬到了马车车身的两排面对面座位中间,随后大家坐好后,鲁道夫拉着缰绳一甩、吼了一声,两匹马立即开始慢慢地走了起来。
到了庄园里,大家关上了大门,将泰德的尸体搬到了原来他复活的地方。
雷格尔拿起了铲子,再将原来的坑挖开。
看着雷格尔一铲子能弄起一大块,站在旁的鲁道夫提醒道:“这次很玄,尸体烧得重量都快没了,大约只有三十多斤。”
油水都烧没了,尸体脆得就象烧焦的木炭、喷香干脆。其实大家也明白这次应该没什么希望了。
杰弗里轻轻喃喃道:“脑袋变得很轻,大约里面的脑浆都烧没了。上回至少身体是全的,是湿的。。。”
戈登瞪着眼,发着火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雷格尔从浅坑里一步跨了出来,将铁铲一下插入了地上,他一只手微微扶着铲柄:“还是挖得浅一点吧。”
那就放下去。鲁道夫和戈登各拿着布的两只角,轻轻地把尸体放进了坑里。鲁道夫再将头摆放好,对准了脖颈的断裂处。
程千寻询问道:“要不要把的头用线缝上?”
鲁道夫看了看尸体:“那么脆,大约缝不上,要么拿面糊当浆糊粘上!”
自始至终,就象一场黑色幽默。可谁都笑不出来。
“算了!”雷格尔很是无奈地道:“也许这次真的不行了,对付巫术惯用的办法就是水和火。就这样埋了吧。要活总会活。”
大家点了点头,于是雷格尔拿起铲子开始往里面松松地填土。
看着土倒上了漆黑、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焦尸上,终于可以看不到这具令人发憷的尸体了。
当雷格尔铲上最后一拨土,将铲子插在地上后,程千寻轻声地问:“杰弗里,你刚才去哪里了?”
“还有我放在柜子里的金币怎么少了一枚?”戈登恼怒地看着杰弗里。当知道泰德被吊死绑在十字架上烧时。趁着杰弗里他们捡鸡蛋还没有回来,戈登跑到楼上去看。原本四枚金币,送去了一枚。应该还有三枚,可是只剩下两枚了。
“我出去玩了!”杰弗里好似明白了什么,又露出了强笑:“你们不会是认为我是去出卖泰德的吧?”
最值得怀疑的就是杰弗里,只有他有机会跑去修士那里高密,随后献计给修士,让修士将泰德骗了出去,随后经过简单的审判后处死再焚烧。能让修士冒险烧了极为慷慨恩主的管家,只有跟恩主一样大方,才能打动修士。
而且泰德已经烧成了那样了,杰弗里还怕他复活,装作意外,将他的头都给弄下来了。前后联系起来,更表明他是头号嫌疑人。
刚才大家都不说的原因就是不让别人看出这里的异样,等处理完泰德的后事以后,关起门来解决!
见大家表情是认真的,他有点慌了神般地道:“如果金币是我拿的,我会全部拿走,何必拿一枚?”
“因为你全部拿走的话,我也会再拿回来!”鲁道夫看着戈登:“你看一下,现在神父正在干什么。”
戈登闭上眼,过了会睁开,气愤异常地道:“他正在擦着金币,将金币放进了他的钱袋里,是两个金币!”
杰弗里立即几乎歇斯底里地大吼着:“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去找这个混蛋的?何必还要拿着金币去收买他,要知道举报的人根本不需要付钱!”
中世纪举报巫师巫婆不但需要付钱,还可以分到巫师遗留下财产的。所以举报的人络绎不绝,而教会和法官也会从中牟利,以至于中世纪到处燃烧起冲天大火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鲁道夫冷笑了起来,抓住了破绽:“你是怎么知道举报的人不需要付钱的?”
杰弗里一愣,随之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了起来:“反正不是我举报的,我只是出去玩的,信不信由你们。如果是我干的,我一定承认,证明我有多厉害!”
“那是因为你还需要住在这里,这里有吃有穿有安稳觉睡!”斯内德也气得快不行了。
“反正不是我杀的,不信你们尽管杀了我好了。你们欺负我,就是想让我死对不?一定是的,我一死正好又可以少个人。”杰弗里耍起了无赖来,坐在地上又是抹泪又是反咬一口,但就是死活不承认出卖了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