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游山玩水可不像现代那样方便,光是赶路就非常累人了。
特别是有些地方,地处偏僻,连官道都没有,全是附近村民用石子和泥巴堆出来的路。
天晴的时候还好点,就是有点颠簸而已,下雨天才叫麻烦。
有时候车陷在泥地里,全靠楼老夫人和宗明合力才抬了出来。
楼老夫人乘坐的这辆马车是她自己打造的,车厢设计阮宝贡献了好大一部分,能最大程度的提高储物能力和舒适感。
让楼老夫人和宗明都能有自己的隐私空间,可以说是一个行走的家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辆车可以说是豪华马车了,它由三匹马拉着,车上配备了旅途所需的各种东西。
小到缝纫针线,大到铁锅粮食,一应俱全。
每到一处游玩后,不论白天有多累,晚上楼老夫人都会在桌上点上两盏油灯,把自己当天见到的有趣事情记录下来。
碰到雨天,他们就不赶路了,停在一棵大树下,开着小窗,坐在马车里,修改之前写下笔记。
本子上的内容删删减减,都已经写了不少了。
阮宝问她是不是想出游记,楼老夫人说自己也没想好,就是觉得不写下来她会很遗憾。
这样的旅途也不是没有危险的,有好几次都靠着阮宝出色的视觉和听觉能力躲了过去。
遇到那种实在躲不过去的,就把停下来任人打劫了,钱早就藏好了,劫匪们进马车也翻不出什么来。
要是有人不识相,非要动手的话,楼老夫人和宗明也不带怕的,二人一鸟的身上迷药和毒药一堆,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这样一走就是10年,楼老夫人也老了,这个年纪身体还像她这么好的也是少见了。
旅途的最后一站,她去了楼鹤流放的边疆,是皇太后给的消息。
她们在旅途中遇见过一次,真的是偶遇,让楼老夫人不禁感叹,缘分真是太奇妙了。
楼鹤的头发多数都灰白了,身子却壮实了不少,楼老夫人拿着皇太后给的令牌,进去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楼鹤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发现,以为是错觉。
楼老夫人最后选择安度晚年的地方,不是一个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而是一个风土人情都很不错的地方。
在热闹的街尾买了一个两层楼上下的铺子,上面住人,下面卖木头做的小玩具。
她的木匠手艺不错,做的玩具很受小孩子喜爱,经常会吸引孩子来这里光顾,就算买不起,看看也行。
遇到家境不好的,又很想要玩具的孩子,楼老夫人便给了他们一把小锄头和小篮子,让他们去挑上一篮子野菜来换。
一时间,楼老夫人成了这条街上最受孩子欢迎的人,大家都知道街尾有个肩膀上,总会站着小绿鸟的奶奶是一个很好的人。
宗明也在这个地方,找到了相伴余生的人,是一个寡妇,丈夫死的早,也没留下一两个子嗣。
成婚时,楼老夫人坐上位,喝了宗明媳妇端来的婆婆茶,两口子一直侍奉她到老死。
可能是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楼老夫人问阮宝之后打算,要不要一直呆在宗明身边,他人还不错,是个托付的好人选。
阮宝说:“不要,我有自己的安排。”
他很了解这种品种的鸟的寿命,清楚自己也没几年时间了,他想去山里搭个巢,过过丛林生活。
楼老夫人听后也不勉强,自在随意就好。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楼老夫人在睡梦中就这么走了,嘴角微微弯起,好像在说她这一生很幸福,没什么遗憾了。
阮宝替她守完灵之后,和宗明夫妻俩打个招呼就飞走了,宗明看着它远离的背影,对它的离开并不惊讶。
他早就知道楼老夫人的这只宠物鸟比较聪明,而且不是一般的聪明,知道自己留不住它,分别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丛林生活比阮宝想象中的还要辛苦些,吃的什么都要自己飞出去找,他就得勤劳一些。
好在他有屯粮的意识,一年四季也饿不着。
在感觉到身体快不行的时候,阮宝连飞行都很吃力了,还是踉踉跄跄的飞到了楼老夫人的坟上,再看她一眼,然后蜷缩在墓碑后,就这样死去了。
这一世,他为楼老夫人而来,也不知道下一世他会是怎样的,会遇到什么样的人或事。
这个答案,只有等他再次睁眼时才能知道了。
就好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再醒来时,阮宝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就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
卧槽,卧槽,他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声音怎么像响尾蛇那尾巴转动的声音,又扭动了几下,还是那个声音。
阮宝心都凉了一半,好在脑子慢慢清醒过来,想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脚,还好还好,自己是有手脚的。
再仔细观察一下,原来是枯树叶摩擦的声音。
他仰面在一堆枯树叶堆上,抬头就能看见天空,不过不是他记忆中的那样湛蓝色的,而是灰蒙蒙的,也不见那些造型各异的云朵,看着就不舒服。
脑袋里渐渐传来了这具身体的记忆,他现在的本体是一只松鼠,已经有一岁半大了。
最令他感到恐怖的是,他的记忆告诉他,他现在所处的这片地球,生态环境太恶劣了,森林里的绿色植物大幅度的减少。
一些大型动物甚至都看不到了,它们不是死于猎人捕杀,而是死于生态自然环境问题。
这片森林,它们已经待不下去了,食物链上已经断了好几层,在这个不到三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森林里,所剩的动物已寥寥无几。
这个松鼠的前身甚至还跟它的天敌猫头鹰做起了玩伴,严重违反生态平衡。
而自己会穿过来,是因为这只松鼠平日比较抠门,明明在自己的地盘上屯了不少食物,可就是怕吃了上顿没下顿。
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继续寻找食物,囤积起来留给以后,这只小松鼠的运气不太好,只拌了一下,磕到了头,一下就走了,然后他就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