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兔是种软体动物,生活在浅海滩,有点像是陆地的蜗牛,不过它的壳被隐藏起来了那种,当然仅从外表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海兔这种生物天生就懒,再加上阮宝本身就想躺平,自觉已经走了十多分钟了,已经消耗一小部分体力了。
无意中回头一看,好家伙,距离洞口根本就没有多远。
太叔竹唯一值得让阮宝感谢的就是他刚继承来的部分神兽神力并没有收回。
他的灵魂龟缩在海兔的体内,但是神识可以看到很远,浅浅地看了一圈,还别说,这水下的景色真不错。
记忆中,除了在热带雨林看到过一些彩色的动物之外,这里竟然随处可见五颜六色的小鱼儿,它们自由自在的在水里游着,偶尔穿梭在茂密的海藻中。
阮宝的运气很好,溜达中竟然看到了一只怀孕的海马在产子。
他以前听说过海马这种特殊的生物,它们的繁衍是靠雄性来产子的。
陆地上生活的阮宝,对海马最大的了解就是知道它的药用价值极高,在人类社会中,是与“人参”齐名的,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竟然能看到它产子的过程,阮宝也不动了,直接走到个不显眼的地方,暗中观察。
从海马腹部产下来的幼崽已经成型了,不过很小,颜色接近透明,稍不留神就能忽略掉。
没过一会儿,海马腹部就已经喷出来几百只幼崽了,如果阮宝现在是人形的话,估计下巴都能惊讶的脱臼。
瞧瞧这生育率,得亏人类还没到那个技术水平,不然一旦研究出来,整个社会将会陷入动荡。
看到这里的阮宝觉得有点可惜了,听说这种小幼崽最受其他鱼类或者捕食者的喜欢了,能真正存活下来,平安长大的只有少数那么几只。
阮宝不禁再一次感叹,大自然是公平的。
既然要让自己来了解海洋生物,阮宝不懂太叔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灵魂塞进海兔身上,是恶作剧嘛?
哪怕自己现在是一条小丑鱼也行啊,好歹游的快,能见识的也多,就他现在这小体格板子能干嘛,顶多每天多跑快一点,往干饭的路上再多走两步,就当是消耗体力了。
吃完饭后再回家了,天都黑的差不多了。
阮宝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海底的过客一样,蜷缩在某个角落,用着神识看慢慢看着附近路过的各种生物:贝类、蟹类、还有其他动物。
仔细地观察它们的生活状态,然后心里面的哈喇子流个不停。
晚上睡觉的时候,梦里面都有它们,没有信仰的阮宝,不禁向佛祖感叹:罪过!罪过!时不时的还念出两句‘阿弥陀佛’。
太叔竹的原意是希望自己能转换心态,保护它们的,做它们的守护神,结果自己对它们竟然抱着这种龌龊的思想,真是太不应该了。
得亏那家伙没有读心术,不然的话,结果是什么可以预见的。
身为海兔的七天,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除了见识一下幼小的生物,在广阔的海洋里是如何生存,也让他逐渐有点喜欢上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了。
第八天早上,阮宝刚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变了个样子,海洋生物的种类那么多,他想半天也看不出来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的疑惑维持了不到一分钟,脑海里就自动显示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他变成了海洋哺乳动物——儒艮,是海牛的一种,在陆地上有‘美人鱼’的称号。
‘美人鱼,’阮宝脑海里第一个就冒出的就是小时候看到过的一则童话故事,关于美人鱼和小王子。
这么说,自己变成长得像人的某种动物了?那也不对呀,怎么说是海牛的一种。
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黑黢黢的,能见度很低,阮宝对法术掌握的还不是太好,有神识没光也看不清楚。
“儒艮,形态上似人非人,似鱼非鱼,说它似人,是因为雌性儒艮抱孩子喂奶的样子,非常像人类母亲会对幼崽动物,才有了‘美人鱼’的称号。
本来想把你安排成其他海洋生物种类的,但是转念一想,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对海洋生物抱有极大的好感,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把你变成了儒艮,儒艮可是海里最宠爱幼崽的动物了。”
太叔竹的声音在阮宝的脑海中响起,像是在为他解释一般。
等会儿,阮宝忽然想起来,以前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过的一个小知识:
相比于雌儒艮非常宠爱孩子,享受亲子时光,雄儒艮这类生物对下一代毫不关心,他一雄的,变成儒艮又有什么用。
“哦,你说的这个我知道,不过没关系,在设定里,你是一个对孩子喜爱有加的奇葩,你可以好好和你的幼崽培养感情。”
阮宝反驳道:“你这也不对呀,这不明显违反生物自然规律,那我这个试炼有个屁用。”
“话也不能这么说,”太叔竹安慰他,“这世上总有一部分人或者生物不按常理出牌,虽然比较罕见,但不代表没有,非常时期就行非常之道。
瞧瞧你现在这小模样,还挺可爱的,祝你接下来的七天成为一个称职的爸爸。
对了,你要照顾的幼崽,还不是你这具身体的亲生子,它的母亲产后没多久就被人类给抓走了,只留下一个没有办法独立生活的小儒艮在海里随波逐流。
它在差点死的时候遇见了你,对你很是以来,未来你要照顾她七天,好好干。”
“不是,”阮宝抗议,“你不是叫我来体验海洋动物生活的呢,怎么还额外增加故事情节。”
在阮宝耳朵里的太叔竹的声音依然不急不慢的说了一句人类常用的口头禅,“人生无常嘛。
好了,我这边收到了关于海神的消息,要去处理一下,顾不上你这边了,你自己慢慢享受你变成好爸爸的生活吧。”
说完就没声了,任凭阮宝在脑海里怎么呼唤,他始终也没有再回一句。
阮宝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报复回来,让他再这么倚老卖老。
还有海神消息了,当他是傻子吗,他自己都说了,这里时间的流速跟外面不是一回事,且前后相差连一分钟都不到,说什么有消息,十有八九就是诓自己的。
哎~阮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办呢?慢慢混呗!
不过他现在非常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拼命游动身体,露出海面,腾空一跃,用海水当镜子,看清了自己的身体。
在阮宝的设想中,儒艮既然有‘美人鱼’的称号,那么某些地方还是和人类的美人有点相像的。
自己虽然是雄性,但是相貌上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可是当他看见自己这副身体完全的相貌后,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一口獠牙差点咬碎在自己的嘴里,到底是谁!谁传的谣言!这和美人搭边吗!这完全是不同生物呀,不对!它们就是不同生物呀,谁起称号也不能这么乱来呀,这不妥妥的诈骗吗!
瞧这圆滚滚的头和水桶一样粗的腹部,一看就知道伙食不错,还没等自己沉浸在被人诈骗的痛苦里,一只小儒艮亲亲切切地游了过来。
它半扒在自己的背上,这里贴贴的,那里贴贴的,偶尔还翻滚几下,阮宝瞧这心都要被它萌化了。
但是一想到这家伙竟然在人类社会中传出‘美人鱼’的名头,心里一排“卧槽”游了过去。
阮宝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眼前这只小儒艮已经断奶了,不需喂奶,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喂奶给它喝。
阮宝根据这具身体以前的记忆,一跃至海底,弄了点海生植物的根、茎、还有藻类,浮上海面,就用前肢抱着小儒艮喂食吃。
小家伙吃的高兴时,还会时不时的发出点尖锐的声音,阮宝猜测可能它是在高兴吧。
从记忆中阮宝还知道,由于他们这对组合的奇葩,已经被附近的儒艮给排外了。
不是没有雌性儒艮想抚养小家伙,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只小儒艮就是不愿意离开这头和它没有关系的雄儒艮,就这样,小家伙一直跟着他生活到现在。
这片空间是虚拟的,但阮宝要是执意不按照原来的轨迹走,一定会受到意想不到的惩罚,就和几天前,他变成海兔在躲懒的时候,有大白鲨来冒犯时一样,阮宝可不想再体会被庞然大物追在后面的生活了。
不就是养个爱贴贴的孩子嘛,他干!
反正这头儒艮已经算是一个大小孩了,只要把它喂饱了,偶尔再跟他来点爱的贴贴,七天时间过去的很快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阮宝在抚养小儒艮的时候也是尽了十分的心力,把在外边一直观察他的太叔竹看的连连点头称赞。
看来他选的人没错,阮宝这家伙是一个好孩子,未来肯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兽神的。
至于海神,他说有她的消息,倒不是全然在匡骗阮宝的,刚刚他确实收到一条消息,有一个眼线告诉他,在极北和极南之地的雪山,曾看见到海神的身影,只不过海神在他面前消失得太快,他道行薄弱,根本就来不及追,只能拍下一张模糊的背影发送给太叔竹。
和海神认识几千年了,太叔竹仅凭一个背影就认出了她,是她本人没错了。
只是他不明白海神为什么会在那两个地方出现,那里是极寒之地,海神为什么会躲到那里去,太叔竹觉得这丫肯定在暗地里憋着坏呢。
想到这个情况,太叔竹决定把两个闭关,跟他关系不错的神明给拖出来,让他们两个帮忙去两个地方跑上一趟。
自己因为要给那片小空间持续施法的缘故,不能离开那里太远。
南极的一座雪山上,有一个皮肤白皙的女人,穿着白色拖衣长裙,坐在山尖上的一个平地,小腿不停的晃悠,好像和自然融为一体了。
她正是太叔竹现在要找的海神——天河大妃。
天河大妃长着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待在海底的关系,眼睛一直湿润润的,瞧着就让人不自觉的升起一股保护欲,是那种介于萝莉和御姐之间感觉的女人。
今天她的运气不错,天河大妃才在雪山上坐了不久,就看见远处闪现绚丽多彩的极光,喃喃自语道:“真好呀,真想一直就呆在这里。”
看着眼前的美景,她知道自己不能,不能停下脚步,她绝对不会原谅人类对海洋做的那些恶行。
因为她直接对那些人类下毒手,现在遭遇了天谴,所以她打算用迂回的手段来对抗天地规则。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很疯狂,很极端,但是她不后悔自己的做法。
如今的她身受重伤,再加上要施法掩盖自己的痕迹,她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了。
就算是这样的,她还是撑着一口气来到了两个极地之地,妄想施法融化这里高山上的雪山,让海洋的水位上升,直接淹没陆地。
她也不是要对所有人类赶尽杀绝的,她早在暗处观察好好的人类苗子,在水淹没陆地的时候,自己会施法保护他们的,让他们在海洋上生存下来,重新建造一个新的海上文明。
天河大妃这个想法并不是疯狂后随便想出的产物,她想过了,既然排进海里的污染物消灭不了,那只能尽量稀释。尽量减少污水带给海底生物的灾难。
心地善良,做了这么久海神的她,自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她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在琢磨天地间的规则,和对神明法力的桎梏,终于让她摸索出来一些小门道。
她是海神,直接对人类出手,肯定会造成重伤,而她明知如此,还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自己这样疯狂的举动,绝对会引来太叔竹的目光。
这样她的手下才有机会为她做,她想要做的事情。
海神在重创人类之前,就已经把一大部分神力分散在自己两个心腹手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