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
张红梅脑袋嗡嗡的,只觉得一个大黑锅硬生生地扣到了她头上。
红花……红花她怎么能这么说呢?真是太伤人了。
正想继续解释呢,她就被娘的哭嚎声打断了。
“哎呦,我可怜的闺女啊,你的命可真苦,红梅,你咋能这样教你妹妹呢?”
旁边,张母眼看事情不对,立马打断了大女儿的话,直接哭嚎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红花的名声不能坏,红花还得找个好婆家呢。
给大女儿使了个眼色,她转过身,追着红花就跑了。
“娘?不是,不是……”
张红梅直接愣在了原地。
“亲家公,这事是……是我家不对。”
张父脸上火辣辣的,他摸了摸兜里,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塞到了陆兆坤手里。
“火车票钱,不够的,我……我过几天再拿给你。”
说完,张父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朝两个儿子招了招手,他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这怎么都走了?”
“你没听见她说嘛,都是她姐指使的。”
“那也不对啊,那张红花还干嘛叫着一家人来找老六要说法?这不是上门来丢人吗?”
“这里边肯定还有事呢。”
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几个队里的外姓人,还有些遗憾,人竟然就这么跑了,热闹也没得看了。
“去去去,看什么呢?都散了,待会还要去河里清淤呢,你们可都别偷懒!”
旁边,陆兆国挥了挥手,将看热闹的人都赶走了。
拿着信,他还给了陆兆坤。
“三哥,今儿真是麻烦你了。”
“没什么,兆坤,你也别生气,都安安稳稳的,红梅毕竟快生了。”
陆兆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劝了一句,转身也走了。
转眼间,院门口就只剩下了陆家人。
老两口扭头齐齐看向了不省心的二儿媳。
“不是我,真不是我,我冤枉呀!”
张红梅摆着手,欲哭无泪。
她真是没想到,红花竟然将所有的事,都推到她身上了。
“红梅,这次爹就不说什么了,以后啊好好过日子,等过了年,咱就正式分家。”
陆兆坤叹了一口气,他磕了磕烟袋锅子,背着手走进了院。
杨翠兰轻哼了一声,也跟着老头子走了进去。
“爹、娘,不是我,真不是我,红花,她……她胡说八道呢,她骗人。”
张红梅哭诉着,连忙追上了两人。
刚才亲娘给她使的眼色,她都瞧见了,现在她也隐约明白了。
可这屎盆子也不能扣到她脑袋上呀?
她是嫁人了,可这名声还要,她还要做人呢。
再说要是惹到公公、婆婆不高兴,分家分不到东西就坏了。
“爹、娘,你别听红花胡说,这里边真没我的事,呜呜,太冤枉了我……”
陆兆坤停下了脚步,又从兜里拿出了信。
看着张红梅,他没好气道:“秀秀坐火车的时间地点,不是你跟红花说的?你还喊冤?”
“我告诉你,芳芳在信里都说了,她问过红花,红花告诉她,就是你说的。”
“我……她……”
张红梅张了张嘴,觉得更加难受了。
这个死妮子嘴这么松,竟然在祁连那边就把她卖了,活该被人赶回来。
“爹,那是红花求的我,我……我实在烦她就说了,可她偷着去这事,真不是我指使的,我更没说过让她去找干部对象。”
“明明是她猪油蒙了心,想攀高枝,现在又都怨我身上,我……我以后没她这个妹妹!”
张红梅气得不行,直接撂下了狠话。
一点便宜没占到,反而惹了一身骚,更是把出息的大姑子得罪了,她越想越憋屈。
“爹,你可得跟我大姑子解释清楚,我可不知道红花会偷着去,呜呜,我可太冤枉了。”
“行了,爹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现在大着肚子,快别气了,省着影响了孩子,外边冷,快回去吧。”
陆兆坤也没想怎么着。
安慰了一句,就回了屋。
现在大队搞清淤,他吃完饭还要上工呢,也没心情掰扯这事。
唉,孩子都快生了,这事也掰扯不清楚,他只希望经了这一遭,红梅能跟那个作精少点来往。
见爹娘进了正房,张红梅又气呼呼地回了屋。
看着床上包好的一块布,她走上前扯了扯,直接扔到了地上。
“瞎话精,真是个瞎话精,从小就会骗人,现在还冤枉起我来了,娘也是,就会向着她,什么都向着她……”
张红梅委屈得不行,随即又上前踩了两脚。
本来想送给娘的布,她也不想送了。
“呸,还不如留着我做衣服穿呢。”
看着地上的布,她又心疼地捡了起来。
拍了拍上边的土,她气呼呼地放到了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