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阵沉稳而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静。
鹿离推门而入,神色间满是恭敬,他微微躬身说道:“金爷,三叔他们一行人已到地下城,此刻正在厅里,说是有要事,与您相商,执意这次要见您一面。”
金延听闻此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不假思索地冷冷回道:“不见,让他们走。”
鹿离轻轻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然而,没过多久,那敲门声再度响起。鹿离再次进门,声音中略带一丝急切:“金爷,朴少也又来了,此刻正在前厅。”
金延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微微仰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沉默片刻后,神色凝重地开口道:“去帮我把那套黑色的西装取来。”
程号锡一听,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双手阻拦,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不行啊!您身上的伤还未愈合,这一穿一脱间免不了要拉扯到伤口,万一引起大出血,咋整?”
金延神色一凛,目光变得坚定而决绝,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我受伤这件事,绝不能让外界有一丝一毫的察觉,否则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定会趁机兴风作浪,后果不堪设想。我长期不露面,他们肯定起疑心了。我得先去稳住局面。”
程号锡紧紧地皱着眉头,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脸上写满了忧虑与无奈:“可是您看看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此虚弱,怎能这般逞强?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金延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号子,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鹿离,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西装!”
鹿离抬眼瞧了瞧程号锡,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但在金延那威严的目光注视下,最终还是转身快步离去。
程号锡急得满脸通红,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音调中带着一丝颤抖:“金延,您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冒险了!一旦伤口恶化,引发感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金延伸出手,轻轻搭在程号锡的肩膀,稍微拍了拍,似乎想要通过这个动作传递给他一些力量,安抚他那焦虑不安的心:“别担心,号子,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不多时,鹿离拿着西装匆匆赶了回来。金延紧咬着牙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显然是在强忍着剧痛。在程号锡和鹿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般的搀扶与协助下,他被纱布包裹了好几层后,才艰难地将那套西装套在了身上。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吃力,每一次抬手、弯腰都伴随着伤口的撕扯,但他始终未曾吭一声。
整理好衣衫后,金延挺直了脊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将全身的力量汇聚起来。随后,他看向鹿离,声音低沉却有力地说道:“带朴小子去会客厅,我随后就到。”
程号锡站在一旁,满脸的不放心,他走上前,再次叮嘱道:“金爷,您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硬撑着,如果实在坚持不住,就立刻回来,千万别强忍着。”
金延听到他改了称呼,微微颔首,嘴角上扬,试图让程号锡放下心。
接着,他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会客厅走去。尽管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钻心的疼痛从伤口处蔓延至全身,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但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如苍松翠柏,那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与威严气势丝毫不减,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金延强忍着剧痛来见朴施以,一进房间,他便将空调温度调至极低,还失手打翻了许多名贵的酒。浓郁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浓烈到足以掩盖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房间里烟雾缭绕,如同一层厚重的纱幕,让人难以看清他额头那细密的汗珠。
朴施以刚一进来,看到房间里这般混乱的场景,不禁皱了皱眉头,调侃道:“金爷,这是在搞什么啦?怎么弄得跟战场似的。”目光扫过金延,又笑着说:“哟,您这是最近日子过得太滋润,胖了不少啊?”
金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少废话,我没多少时间浪费,谈正事。”
朴施以这才收起笑容,在金延对面坐下,两人迅速进入生意的商谈。
这场较量激烈万分、扣人心弦。金延真可谓是将心思缜密的特质发挥到了极致,所运用的手段也是变化多端、令人难以捉摸。
一开始,金延看似漫不经心地抛出一个诱人的合作方案,声称能为朴施以带来巨额利润。
然而,朴施以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暗藏的风险,不动声色地指出关键问题,试图打破金延的布局。
金延不慌不忙,巧妙地转移话题,提及市场的不稳定因素以及潜在的竞争对手,试图分散朴施以的注意力。
但朴施以不为所动,紧紧抓住核心利益,寸步不让。
接着,金延又提出一系列优惠条件,看似做出了巨大让步,实则在一些关键条款上设置了陷阱。
朴施以没有像他那么多年的经验,仔细研究也没有识破,只是直觉这事有点猫腻。心好慌。
双方你来我往,气氛愈发紧张。金延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玄机。
而朴施以也毫不逊色,冷静应对,寻找着金延的破绽。
终于,谈到尾声,金延微微眯起眼睛,开口问道:“她怎么样?”
毕竟,这场合作,的确是他用女人去做了交易,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再来一次,他肯定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事情一切都在他掌握中发展进行。
朴施以抬眼看了看金延,说道:“放心吧,我这趟回去帮你看看,再来跟你说详细情况。”
金延冷哼一声:“你觉得我放心?”
朴施以表情郑重,语气坚定:“你信我。”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寂,只有烟雾和空调的冷风在无声地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