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松觑了眼阮蓝,见她正认真盯着自己,继续道:“所以据我判断,短时间内,束阳小姐的人身安全,肯定是能保证的。”
尽管倪松说的云淡风轻,但阮蓝还是抓住重点:“短时间内?”
倪松倒也不回避:“如果束小姐那,有那位亲戚想要的东西,那他一定不会伤害束小姐,且一定会跟她谈判。可一旦谈判失败,那就不好说了。”
“如果束小姐足够聪明,一定会跟那位亲戚斡旋,以此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救援时间。”
......
束阳朝声源的方向,探了探头。
不知为何,听到人声后,束阳刚刚还很慌乱的心,瞬间平静。
也许黑暗中的未知和迷茫,才是让人感觉恐惧的东西。
得知自己不是一个人后,束阳的恐惧感也逐渐消散。
理智开始占上风。
也从那人的问话中,第一时间猜测到了他的目的。
可是...
“我父母的财产,你们都已经拿到手了,还准备来问我要钱?”
过了许久,那边都没有回应。
束阳准备再次开口时,那道沙哑的男声,再一次传来:“别跟我扯过去。我就问你,赔偿款到手了没?”
那声音比杀鸡声还难听。
束阳黛眉紧蹙,心中染上疑惑。
越听那男人的声音,越不像是束兴安的。
束兴安的嗓音比这还要低沉。
可那身形,分明就是他啊?
摸不清黑衣人的真实身份,束阳不敢多言。
但也不能激怒他,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所幸之前给阮蓝打了电话。
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发现,自己失踪了。
现在她要为阮蓝,以及自己,多争取时间。
“你说的是,什么赔偿款?我不是太明白。能详细说说么?”
那人语气开始不耐烦:“少特么装蒜!昨天那个官司,闹那么大,网上都传得沸沸扬扬,你以为我不知道?”
“哦~~是那件事啊,我现在知道了。所以,你有什么诉求?”
束阳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
“听说你这次讹上的,是个二代小开,挺有钱的。你官司又打赢了,所以,钱应该没少给你吧?”
男人听束阳有了反馈,语气也略微缓和。
“还有你榜上的那些金主。最近几年,没少从他们身上搞钱吧?我要的也不多,总共五百万。钱到手,我就立刻放了你。”
束阳在内心骂了句国粹。
老娘五十万的提成,都是费了好大劲才到手的。
五百万?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
她压抑着内心的暴躁,语气尽量缓和:“既然你关注到了那个官司,想必应该知道,关于我榜金主的信息,都是假的,全部是谣言。网上也有分析贴替我澄清。”
哪知,男人突然大笑一声。
那声音令人浑身发毛。
“别人可能会被你清纯的外表骗到,可我不会。你果然还是跟当年一样,对自己做过的事,丝毫不承认。就像当年刁什那件事一样!”
听到这句话,束阳总算确认了男人的身份。
是束尘!
束阳依稀记得,那年他高三毕业后,并没有继续深造。
而是从家里拿了一大笔钱,外出经商来着。
从那以后,束阳没再见过他。
两年后,束阳也离开了那个家。
那个叫束尘的人,本应从她生活里彻底消失了才对。
可今天...
束阳瞬间变得警惕。
不知道束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激怒他。
便佯装很惊讶:“难道你是... 小尘哥哥?天哪,真的是你吗?我们好久都没见了,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从她的语气中,束尘竟然听出了一丝惊喜和开心。
这让他感觉很不爽。
“少特么跟我套近乎!我说过,我是独子,压根就没有妹妹!”
束阳置若罔闻:“小尘哥哥,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你看要不这样,你先把我的眼罩拿掉,我们面对面好好聊聊。”
束尘毫无反馈。
过了半晌,束阳重新开口:“你看,既然我都知道你的身份了,那这个眼罩也是形同虚设,你说是么?”
“而且,如果你真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当面谈的话,那么彼此之间,不是更应该开诚布公的聊吗?眼神之间的交流也很重要,这样才能看出彼此的态度是否真诚,不是么?”
不管束尘怎么想,反正束阳是真的不愿,再面对黑暗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束阳听到旁边传来脚步声。
声音逐渐向自己靠近。
蓦然间,遮住束阳双目的眼罩,终于被扯掉。
突然迎来光明,视觉有些不适应。
她重新闭上双眼,缓了缓,再次睁开。
当亲眼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束阳内心滑过一丝震惊。
她被捆绑的地方,是一处陌生的空间。
四周全是灰暗,看不清是什么构造。
而在束阳周围的头顶,却闪烁着一个黄色的低瓦灯泡。
能让人清晰看到眼前之人。
就是那个原本还算熟悉的人,让束阳突然打了个冷颤。
男子一身黑色斗篷。整体身形,简直就是束兴安的翻版。
还有那张脸,毫不夸张说,跟壮年时期的束兴安,有90%的重合度。
也难怪束阳在公寓楼上看到他时,会下意识以为是束兴安。
只不过,那张脸上满是沧桑,完全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说他是四十多的中年人,都有人信。
更可怕的是,他暴露在外的右眼,满目眼白。
很像om经典恐怖片中,那些灵异玩偶的眼睛。
十分骇人。
跟他另一只滴溜溜转动的左眼,形成鲜明对比。
很明显,那只右眼是瞎的。
此时,束尘的两只眼,都瞪得老大,聚焦在束阳的脸上。
束阳不敢直视,不自觉地挪开视线。
却瞥到他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刀疤。
再深那么一点,能让人把命给交待的那种。
束阳倒吸一口凉气,直接将视线转到地面上。
不知为何,束阳本能感觉,现在的束尘,令人恐惧。
这些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
阮蓝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门口的动静给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