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王八蛋……”
一处不起眼的密林里,楚空越负手而立,身后站着两名背着药篓的青衣女子。随着李星月的骂声陆续传来,左边的女子忍不住说道:“师傅,我去把他打发了吧?小小的天象境,也敢在咱们玉灵峰撒野。”
“不用管他。”
楚空越老神在在道:“尽他骂去,咱就当听戏了,骂够了,也就走了。”
“师傅。”
右边的女子好奇道:“您老这是做什么亏心事了,人家上门来骂,都不敢见面?”
“ 师傅治好了他的毒呢。”
楚空越悠悠道:“是这小子人品低劣,不但不感恩,还跑来骂我,这哪说理去。”
“楚空越,你个驴日马操的老不羞,我入你娘……”
从白天骂到晚上,李星月将能想到的恶毒语言用了个尽,也没能将楚空越骂出来,倒是吸引了许多年轻弟子来看热闹。李星月估摸着楚空越应是不在,也没有别的办法逼他现身,索性取出无影剑将山前几百亩灵田全部摧毁泄愤,之后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明月当空,微风徐徐。
李星月御空回到浮光峰小院,黎非烟,萧锦瑟,贺羽嫣和虹霓也跟着降落,打量着院子默默不语。
“你们走吧,我不用你们照顾。”
李星月冷眼盯着四女,撵她们离开,现下他心里烦躁得很,看千灵仙宗的一切都不顺眼。
若不是师傅有令,谁稀罕搭理你,黎非烟淡淡道:“公子不喜,我们不会打扰。”说完领着三位师妹走到院外,在瓜田边几块石头上盘腿坐下。
“钛,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浮光峰偷瓜 。”
一声清脆的吆喝声响起,玄宝快步走来,盯着四女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金乌峰弟子,奉命办差。”
四女随意打量了玄宝一眼,顾念着是大小姐的地盘,不想生出是非,萧锦瑟开口报出名号。
“原来是宗主夫人的弟子,失礼失礼。”
玄宝悻悻的拘个礼问道:“不知几位姐姐来此有何贵干,用不用小龟帮忙?”
“呵呵, 帮忙用不着,安心回你的龟窝去吧。”
少女打扮的虹霓玩笑道:“我们肯定不会偷你的瓜。”
“什么偷不偷的,几位姐姐想吃就吃,千万别客气。”
玄宝笑着道:“咱们两峰是一家人呢。”
“哎……”
院子里,李星月听着玄宝和四女的说话声,没有心思见他,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摸出一壶酒慢喝。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拥有一群仙姿玉颜的红颜知己,但命根子却没了,这是一件无比辛酸无奈而又痛苦的事。李星月遥望着浮光峰顶,非常后悔没有跟东伯长青一块来仙域。
“楚空越是千灵仙宗第一药师,连他都没有玄阳重生的办法,只怕这仙域也少有人能够做到了。”
李星月忧愁的低下头,看见院子中央已经空水的石盆,想起拥有一头七彩长发的琉璃,眼睛一亮,心底滋生出希望来,当初为了解开灵契生命垂危,是琉璃救活了他。水族向来擅长疗伤,说不定人鱼族能有办法让他身体复原呢。
“迷雾海,我要去迷雾海找琉璃。”
李星月念起琉璃离开之前说的地名,随手扔了酒壶,御空飞上浮光峰顶,一脚踹开木楼的房门,大步走进卧室。雪千媱正在歇息,身上只穿着一套单薄的紫色贴身里衣。被惊醒后用神念扫了一下闯入者,赤脚下到地上,用一对漂亮的紫色眼眸疑惑的看着李星月。
纤腰婀娜,花颜玉貌,及腰长发如丝绸披散在身后,馥郁体香飘满屋子,雪千媱的美令人陶醉,李星月无暇关注她的容颜,口气坚定道:“我要离开千灵仙宗。”
雪千媱对李星月中毒的事一无所知,也想不通既然母亲放李星月出了千灵仙境,而他却这样急冲冲过来找她得原因,一头雾水的她轻轻摇头道:“你和我说没有用。”
“我知道。”
李星月冷声道:“我不想见南栀忆雨那个老娘们,你去转告她,现在我就要走,她要是敢拦着,今夜老子就拉着她女儿共赴黄泉。”
大晚上来耍无赖,雪千媱对李星月的行为感到很无语,秀眉微皱,平静道:“行,走吧,我也很想看看黄泉路上是什么样子。”
“老子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他妈的小贱人……”
南栀忆雨实力强横,李星月反抗不得,雪千媱他可不怕,怒气翻涌,上前就抓向雪千媱胸前的衣服。
“混账,你给我滚出去。”
雪千媱冷斥一声,屋里光影一闪,千羽拦在李星月面前,伸手抓住李星月的手腕,蛮腰一转,将李星月甩向外头。
“嘭……”
猝不及防之下,李星月撞烂木窗,砸落到地上,他立即站起身子,对着屋里骂道:“我干你……”
一股莫名气息笼罩,李星月心中一寒,没骂出来的娘字咽回肚子。木楼廊下,南栀忆雨来的无声无息,她看了一眼屋内,走到李星月面前柔声说道:“在千灵仙宗内欺负我女儿,李星月,你真了不起呀。”
“谁欺负她了。”
若不是你把老子关进千灵仙境,我又怎么会成如今这模样,李星月恼恨着南栀忆雨,说话也不客气:“要说欺负,也是你们欺负我,你凭什么抓我,关押我?”
“仙域三岁小孩都不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南栀忆雨淡笑道:“你说凭什么?”
弱肉强食的道理李星月自然懂,他梗着脖子道:“贼婆娘,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让我走,老子绝不待在你们千灵仙宗做囚徒。”
“别惺惺作态了。”
南栀忆雨轻哼道:“你也就是仗着和媱儿命魂相连,知道本君不会动手杀你。小子,凭心而论,我们对你,已经很宽容了。”
“娘。”
雪千媱穿好衣裙,跟千羽走出木楼。
“我要不跟她命魂相连,还不会成这个惨样呢。”
李星月气呼呼道:“做人总该讲点道理,你们千灵仙宗的药师没办法,我自己出去寻人治伤这总行吧?”
“你想离开,去找我就是,闯媱儿阁楼做什么?”
女儿对李星月有情,南栀忆雨也希望他能治愈伤体,语气缓和道:“今夜太晚了,明早我派一名长老与你同行,省得你小子死在外面,连累我家媱儿,哼。”
“行,那我就多谢您的好意了。”
李星月拱手一礼,转头对雪千媱说道:“雪姑娘,刚才多有冒犯,见谅。”
“宗内的药师都没办法,那岂不是有生死之危?”
雪千媱紫色眼珠亮起幽光,上下打量李星月,没感觉到他有什么不妥之处,柔声问道:“你受的什么伤?很严重吗?”
“在你这应该算是严重……”
李星月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
南栀忆雨见他敢当着自己的面调戏女儿,猛然间拍出一巴掌,将李星月打下山崖,嘴里轻骂道:“真是个贱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