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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质疑,这名少年不急不慢地说道:“上官天一固然是天才,可他并没有进入绝顶榜,而严浩然已经取代了益子墨的位置,正式进入绝顶榜,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严浩然就是年轻一代第一人吗?”

“你是从哪里知道严浩然进入绝顶榜,不会是你信口雌黄的吧?”

那名精瘦少年说道:“哪能啊,小人哪敢糊弄各位爷。”

“登仙阁刚刚发布了最新一期的绝顶榜,小人刚刚买了一份。”

说完那名精瘦少年从怀里取出精美的黄色布帛,后面有三个金灿灿的大字“绝顶榜”。

字体苍劲有力,有种磅礴大气之感,一般人是很难模仿,看样子是登仙阁的绝顶榜无疑了。

众人很快就围了上来,其中就包括了凑热闹的严浩然。

严浩然挤在人群当中,透过缝隙勉强看到上面的几行字。

“第四百八十八名,苍穹剑派严浩然。上榜理由:上届天下青年排名赛中击败并误杀了武极宗长老益子墨!”

这时有人惊呼道:“严浩然击杀了益子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啊?”有个人语气有些夸张地说道。

那人脸上有些挂不住,那名精瘦少年见时机已经成熟,急忙打圆场。

“各位爷,这件事情被武极宗和登仙阁故意压下来了,所以大家不知道也属实正常。”

“小人有一名好友,有幸目睹这起事件的全过程。”说到这里那名精瘦少年戛然而止。

“那你快说啊,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有人开始催促道。

那名精瘦少年说道:“各位爷,你们也看到了,小人是这里茶馆的小厮,要是让我们东家看到了,小人可就保不住饭碗了。”

“你只管说来,少不了你的灵石。”

少年赔笑道:“各位爷要不点碗清茶坐下来听小人娓娓道来。”

听到这里有些人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有些人觉得无趣便离开了。

严浩然看着那名少年努力压抑的嘴角,心里觉得小家伙还挺有意思的,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

“话说本次排名赛,严浩然作为……”

“就在这时益子墨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整个人被剑光撕成了粉碎。众人这才意识到传送阵法出现了问题,益子墨被严浩然当场斩杀……”

“面对武极宗众人的围追堵截,严浩然浑然不惧,居然还敢主动出击……”

整个故事听下来有四分真六分假,加上这位少年抑扬顿挫地演讲,很容易就抓住了这些人的心。

严浩然还发现这位少年每次说到精彩的部分都会有意的停顿,然后店中的客人添茶倒水,顺带推荐了一下店中的招牌。

最后客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少年也是心情愉悦,哼着小曲收拾着“残局”。

原本人流攒动,热闹非凡的店面,现在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其中就有严浩然。

严浩然抿了一口茶,正想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胖子从后屋走了出来,那名少年见到此人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然后一脸讨好的表情走了过去。

“东家,今天的客人比往常多很多,茶水钱是之前的好几倍,那个,按照约定,小人……”

中年胖子一脸不耐烦地说道:“约定?什么约定?你在我这边当下人,为我招揽客人不是应该的吗?”

一听此话,少年顿时着急了起来,说道:“东家,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只要能帮你招揽到足够多的客人你就会给我二十块下品灵石吗?”

中年胖子冷笑一声说道:“但是你达标了吗?”

少年刚想开口,中年胖子继续说道:“我说没有。想要那二十块下品灵石明天就给我再多招揽些客人。”

说完中年胖子转身就要离开,少年满脸着急,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衣角。

中年胖子见状大怒,一巴掌扇在少年的脸上,瘦弱的少年哪经受得住此人的力道,直接扇倒在地,鼻中鲜血直流。

“你这个贱骨头居然还敢拉扯我,我的衣衫有多昂贵你知道吗?要是有损坏把你这条贱命给卖了你都赔不起。”

少年胡乱擦拭流到嘴上的鲜血,毫无尊严跪爬到中年胖子的脚下,乞求道:“东家,我求求你了,这笔灵石对我真的很重要,我保证明白会招揽到更多的客人。”

中年胖子不为所动,一脚把少年给踹翻在地,满脸嫌弃地说道:“滚开,别弄脏我的衣衫。”

随后那名中年胖子又命令他赶紧把店面收拾干净,重新走进里屋。

店内为数不多的几名客人全都冷漠旁观,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

像少年这种没有实力没有背景的底层下人,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同情。

那名低落着脑袋,不让别人看清自己的脸。

重新爬起身,也不顾身上的灰尘开始麻木地打扫狼藉地桌面。

没有想象中的摔门而出的场景,认命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

严浩然全程目睹这一切,他和其他过客一般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也慢慢变得昏暗,这时严浩然耳边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

“这位爷,本店就要打烊了,还请明日再来。”

严浩然闻言转过头,近距离地观看了那名少年的容貌。

此时的他双眼之中已经看不见之前的神采,原本清秀的脸上还有少许血渍,那牵强的笑容中更多的是苦涩。

严浩然没有说话,只是淡然地起身走了过去,随后一个闪身消失在夜色当中。

又过了半个时辰,那名少年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茶铺,然后朝着城外走去。

距离城门不远的胡同旮旯处,昏暗的巷子深处不停传来细微的咳嗽声。

少年来到巷子口,双手拍脸,不停调整脸上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

随着少年越往深处走去,咳嗽声越来越近。

“哥哥,是你吗?”一道紧张而又甜美的声音响起。

少年听到这个声音身形微微一愣,然后故意压低声音说道:“这哪里来的小姑娘,长得真好看,我要抢回来当通房丫头。”

“噗~”小姑娘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咯咯”笑个不停。

“哥哥,你学得一点都不像,我都听出来了。”

少年慢慢走近小姑娘,两人凭借月光看清了彼此的脸。

“小妹,你看大哥给你带什么了。”

少年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好的烧鸡,小姑娘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到烧鸡眼前一亮。

面对美食的诱惑她只是咽了咽口水,看向少年说道:“哥哥先吃。”

少年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哥哥已经吃过了。”

看着妹妹狼吞虎咽的样子,少年眼神中充满了自责。

也不知道小姑娘吃得太快还是病情得复发,小姑娘咳嗽了几声。

少年急忙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小姑娘对少年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少年的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心疼得面部都有些扭曲。

他双拳紧握,身体因为发力而有些颤抖。

女孩仿佛感应到什么,轻声说道:“没事的哥哥,我最近感觉好多了。”

“小妹你放心,哥哥很快就能赚到灵石带你去看病的。”

“我相信哥哥,我的哥哥最有本事了。”

就在这时小姑娘话题一转,说道:“哥哥,和我讲讲今天发生的事情吧。”

少年以一种轻松愉快的语气讲述了今天和茶馆中发生的事情,当他讲到严浩然的时候,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羡慕和憧憬。

“哥哥,你是不是很崇拜那个严浩然?”

少年很大方地点了点头说道:“是。”

“是因为他是天才吗?”

少年轻笑道:“也不完全是,我了解他的过往,他并不是中央大陆之人,而且还被之前的宗门抛弃,但他没有向命运低头,靠着自己的努力才有如今的成就。”

说到这里,少年眼神黯淡,有些自惭形秽。

就在这时,小女孩正色说道:“我哥哥也是这样的人,以后一定也会名扬天下。”

小女孩的话仿佛蕴含了某种力量,让少年又重新充满了斗志。

两个瘦小的身形相互依靠蜷缩在昏暗潮湿的角落,一起憧憬着未来的美好。

聊着聊着困意袭来,两人以地为床,天为被,一起进入了梦乡。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出现了两人的身前,正是严浩然。

看到小姑娘的脸,他想起了青苓。

他轻叹了一声,神识在两人身上感应了一番。

没过多久,严浩然的眉头紧皱,轻声说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

没有得到回应,严浩然继续说道:“看见你我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她和你一样坚强懂事。”

小姑娘的眉头动了动,但还是没敢睁开眼。

严浩然有些心疼地说道:“你的病情已经如此严重了,你居然还能隐忍到现在。”

听到这话,小姑娘身躯一怔,刚想开口说话,只感觉一股暖流流淌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