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清说要宠着池荔这话的语气,以及他看着她的眼神,像极了在念结婚誓词时的虔诚与郑重。
因为他的话,池荔的心跳漏了一拍。
说不心动是假的。
可,短暂的愣怔过后,池荔笑了,开玩笑般说道:“分走你的宠爱,那你妹妹不得跟我拼命?”
陆时清把她掉在桌上的排骨捡起来吃掉,摇了摇头,“那不能,她巴不得我能有个女人宠。而且,她只会觉得我对你不够好。”
“你以为陆岁岁真稀罕我的宠爱?”陆时清嘴角噙着笑,自我调侃:“她那是稀罕我的钱!”
池荔忍不住笑出来,“你还说你妹妹说话不顾忌别人的感受,你这个当哥哥的也没好到哪儿去。在外人面前这么说你妹妹,破坏她的名声,你就不怕她知道了跟你拼命?”
“纠正一下。”陆时清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你不是外人,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成为我唯一的内人。而陆岁岁,早晚都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儿媳妇。”
池荔:“……”
“我跟我未来媳妇儿吐槽我妹妹,怎么能叫破坏她的名声?你要知道她在外人面前是怎么说我的,你就知道我说她的话都是好听的。”
池荔是独生女,没办法对陆时清的“苦恼”感同身受。
“那你们兄妹相处的模式还挺特别的。”
陆时清不置可否,“那可不,说是兄妹,还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池荔被他过于真实的自我认定逗笑,“真没想到,堂堂陆总竟是工具人。”
陆时清见她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真怕他刚刚哪句话没说对,扎了她敏感脆弱的小心脏。
他是真舍不得她脸上露出低落的神情。
他的小女鬼,没比别人差在哪儿。
父母双亡不是她的错。
无家可归也不是她的错。
她完全没必要因为陆岁岁自惭形秽,也不用觉得自己不如别人优秀。
陆岁岁有陆岁岁的好,她有她的妙。
吃完饭,陆时清主动刷碗。
池荔在旁边,负责把他洗干净的碗放进消毒柜里。
最后一个碗递给她,陆时清拿纸巾擦了擦手,“你今晚还回去吗?”
池荔摇了摇头,“不回。”
陆时清露出个遗憾的表情,“还想带你兜兜风。”
“改天请你帮我搬家。”池荔学着他的语气,对他做鬼脸,“以后就是真正的邻居了。”
“我住你楼上。”陆时清捏了捏她明艳动人的小脸,“要是觉得怕,就给哥哥打电话。”
池荔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出自己家门。
他留下,她才怕。
陆时清站在门口,低头看着她,正色道:“有事给我发信息。”
池荔:“好。”
“除了我,不许邀请别的男人来家里。”陆时清怕她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捏了捏她的后颈肉,“一个正经单身女孩,不能随便邀请异性到家里来。”
池荔眯了眯眼,总觉得这话耳熟,“那你呢?”
“我不一样。”陆时清抬了抬下巴,面露骄矜,“我是你老公。”
“我看你在想peach。”池荔笑骂了一句,砰地一声关上门。
陆时清淡笑一声,转身时脸上已无半点笑意。
他从裤兜里摸出那枚池荔送他的折纸戒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池荔折出来的钻石花纹,走向安全通道。
被漆成暗红色的厚重防火门被推开,走廊里的感应灯亮起,楼道里藏着的人无所遁形。
陆时清看清那人,墨眸微眯,磁性的嗓音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强势,“你怎么在这?”
如果他没记错,卫凌是他爸专门给他妈安排的保镖。
除了睡觉上厕所,他妈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那种。
现在,卫凌不在陆宅,却站在池荔家门外。
总不能是他妈派来保护他,他却找错了家门吧?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再联想到池荔小心翼翼收起来的全美方钻的戒指。
陆时清墨眸微眯,开门见山道:“我妈派你来保护池荔?”
卫凌:“……”
您都知道了还问我?
腹诽归腹诽,卫凌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应道:“是。”
陆时清:“为什么?”
卫凌就把下午颜禹珺在超市和池荔相遇到交换联系方式的过程,以及后来两人是怎么联手把池思琪扔出去的经过全说了。
不说也不行啊,他还得指着这位年轻的陆总给他发工资。
更何况他也没问别的,全是他的工作内容。
就算他不说,陆时清想知道,有一百种办法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可他却得罪了老板,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陆时清听完,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冷冰冰的脸上露出带人味儿的笑容。
他还以为他妈听到了什么风声,故意接近池荔试探她。
原来是他想多了。
至于他妈的担心,实属多余。
以明景华庭的安保严密程度,池荔那个什么堂姐想混进来对她不利,除非安保队全员瞎了。
“走吧,送我回老宅。”陆时清摩挲着手上的折纸戒指,“别跟我妈说你看见我从她屋里出来。”
卫凌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尤其是涉及到老板的感情,哪怕对方是老板的亲妈,他也不能说。
四十五分钟后,陆时清的车稳稳停在阳明山陆家庄园内的停车位上。
颜禹珺拢了拢披肩,站在门口,逆着光看着朝她走过来的大儿子。
晚风温柔,朦胧的夜色下,颜禹珺隐约在他大儿子脸上看到几分得色。
“哟,今儿吹了几号风球,把咱们陆总吹回来啦?”
听出颜禹珺的阴阳怪气,陆时清淡笑着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这不是回来给您报喜来了么?”
陆时清一小时内连发三条朋友圈,作为她列表里的特别关注,颜禹珺向不知道都难。
更别说,她还有个爱截图告状的漏风小棉袄。
这放在以前,陆时清别说是发朋友圈了,连给别人点赞,他都懒得动手指。
今天这么反常,说没妖她都不信。
自己生了个什么玩意,颜禹珺自然最清楚。
她耸了下肩膀,试图把他的爪子从自己肩膀上抖下去,“怎么,怕你花钱请的托儿过两天就地起价,所以赶紧回来通知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