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惹一家就算了,她挨家惹,惹急了,大家都骂她。
“骂吧,我又不少块肉,我得了实惠,你们只有看着的份儿。”
刘可蓉也是气疯了,她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她,别人也就算了,关键丈夫和儿子也背刺她。
“吃吧,那是死人肉,吃了噎死你。”
她张狂得拿着包子到处挑衅,也怪不得别人说难听话。
“你就是嫉妒,你就污蔑吧,没用,根本没用。”
别人越是骂她,她越是要表演给他们看,拿着包子当着众人面儿猛咬几口,发出夸张怪诞的叫声,还冲着人家哈气。
“去死吧,你要是再过来惹我家孩子哭,打不死你。”
有勇猛的,脱下鞋子,追着刘可蓉要打。
她抱着包子跑得比兔子都快,边跑边笑边吃。
一不小心撞到了温美酒身上来,定睛一看,嘴巴就咧了,说不出是在哭还是笑。
“死丫头,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哼一声,她拿出剩下的包子,在温美酒面前晃了晃,笑得癫狂,眼泪都出来了。
“不稀罕,光看就知道带了罪恶。”
温美酒推开她在面前晃动的手,转身走开了。
“你不是不稀罕,你是没的吃,就嫉妒吧,嫉妒死你。”
站在乡亲们的正中央,刘可蓉大口的咀嚼着手中的包子,包子的香气四窜,对于处于饥饿线上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难以拒绝的吸引。
大家忍耐着,忍耐着,使劲儿往下吞咽口水,只等着她能尽快吃完。
这凝固的气氛,在别人那里是忍耐,煎熬;在刘可蓉这边是享受,是解气之后的舒畅。
“娘,我要吃,我就要吃。”
有孩子忍不住,躺在地上打滚,大哭,怎么都拉不起来。
“好,给你买,给你买。”
有媳妇儿流着眼泪,把孩子从地上哄起来,去扯自家的口粮袋子,被家里的男人抢走了。
“你疯了,以后不过了?”
“过?孩子这样怎么过?”
“打得轻了,多揍两顿就好了,想吃包子,除非我死了。”
夫妻俩越说越急,最后吵起来了。
“要不要过去教训她一下。”
止争忍不住,在边上偷偷问温美酒,温美酒摇摇头。
“有她后悔的时候,我们且等等。”
止争无奈点头。
“今天晚上,你们都精神点儿。”
温美酒这话,把止争的精神提了起来。
**
晚饭终于吃完了,天也黑透了,大家各自找了地方睡觉。
有睡在客栈外面空地上的,也有找个墙根歪着的,更有睡在客栈屋檐下的。
客栈房间内,油灯已经熄灭。
门外,有人轻轻敲了敲王公子的房门,问:
“公子,用不用再添点茶水?”
半天,房间里没动静,那人间隔了一会儿,又重复了一遍,还是没动静。
又过了一小会儿,站在门外的人用手指沾了唾液,把窗户纸捅破,眼珠子瞪得溜圆,目光在室内一阵扫视。
半天,才看清楚炕上躺着两个人,才放心。
王公子的房间里面是温美酒一家的房间,再往里是马如兰和戚文静的房间,最里面的两间是村长家的。
那人从王公子的房门外闪过,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管状物,戳破温美酒一家房间的窗纸,吐了一股烟进去。
后面的几个房间,他依次照做,做完飞速下了楼。
换了身黑衣的伙计,手里执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凑到了同样装束的掌柜面前,小声道:
“药效起了,睡得都和死猪一般,叫都叫不醒。”
掌柜冲着他点点头,从柜台内抽出一把大刀,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他们先来到了温美酒的房间前,刀尖插进去,一阵拨弄,房间门被打开,两个人悄无声息潜进去,关了门。
伙计点亮了油灯,房间里一个人不少,全都乖乖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伙计到底年轻,早就觊觎温美酒的美色,怕坏了东家的事儿,才忍到了现在。
他上前,就要去解温美酒身上的衣服,被身后的掌柜的低喝一声:
“先干正事儿,找银子。”
伙计十分不情愿地收回咸猪手,悻悻地提着油灯,跟在掌柜的身后,四处翻找温美酒带进房间的那藏银子的包袱。
“掌柜的,在这里。”
找了半天,还是伙计眼尖,从桌子地下把那沉甸甸的包袱提到了桌子上面。
掌柜的也很高兴,急不可耐地上前,伸手解开了那包袱,一看里面是白花花的银锭子,十分高兴,立马合上系好。
“不虚此行,下一家。”
从这里尝到了甜头,掌柜意得志满,挥手出了房间。
伙计不舍的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温美酒,心中十分不甘心,又无奈。
出了温美酒的房间,伙计刚要去王公子的房间,却被掌柜叫住,示意他去前面村长的房间。
王公子买水的钱都是温美酒出的,掌柜觉得村长那边油水更大一些。
“骂的,都是穷鬼。”
从村长的房间出来,只找到了几两银子,掌柜的有些失望,不禁回头骂了一句。
紧接着,他冲着楼下拍了三下手,不大一会儿,有几个相同穿着的黑衣人上楼来。
这些人上来后,分工明确,分别去了各个房间内抬人。
“那个温姑娘给我留下。”
伙计眼看着温美酒也要被人抬走,内心一慌,人就跟了进去。
掌柜的上前阻止他:
“这个有嫂夫人处置,你真想要,可以找她商量,切不可以擅自做主。”
“到了她手里,都得卖到青楼换成银子,她才不管我。”
伙计想甩开掌柜的手,却被拽得更紧了。
“你可以去赎,不能坏了规矩。”
掌柜的手上用了大力,伙计的手疼到脸都白了,才求饶道:
“行行行,都听你的。”
掌柜的这才松了手,一挥手,让人把温美酒给抬走了。
后院的地洞里,亮如白昼,东家和他的女人坐在最上面的宝座上,下面的一干人等,全部赤裸着上身,手持大刀,分列两旁,中间的地上横七竖八放了不少人。
“报,外面的那些货已经全部控制起来了。”
“掌柜的,辛苦了!”
东家坐在上面刚要开口,旁边的女人先开口替他说了,还冲着那掌柜的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