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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睿睿不是她二哥的孩子,如果不是……

她的父母怎么受得了这个打击?她死去的二哥如何能安宁?

看到徐小白突然冒出来,甄珍脸色惨白,眼角还挂着泪,眼里全是绝望和悲伤。

徐小白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讲文明、讲礼貌的好人,可是此刻她很想把那个男人打得半死,将甄珍胖揍一顿。

她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自己濒临发疯的情绪。

甄珍看她骇人的脸色,也知道她已经听到了刚才那句话,逃避已经毫无意义。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里,无言对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时甄珍怀里的孩子突然动了动,他约莫是不舒服,扭动着小小的身体,嘴巴瘪了瘪就要哭。

徐小白到底是对这孩子付出过真心的,此时下意识伸手去抱他,嘴里问道:“睿睿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去看医生?”

甄珍还在发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孩子已经到了徐小白的怀里。

甄珍搓着手,垂头道:“他有些拉稀,我已经带他去社康医院看过了。”

“医生怎么说?”

甄珍猛然抬头看徐小白,脸上全是痛色:“小白,对不起,这个孩子......不姓徐。”

徐小白的手僵住,她苦笑道:“我没瞎,我看到了,睿睿跟那个男人很像。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我哥。”

提到徐安,徐小白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眼前模糊一片。

她憋得浑身颤抖,才忍住没有跳起来揪着甄珍咆哮质问她为什么?

徐小白抬手狠狠抹了一把泪,逼视着甄珍问道:“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甄珍眼神躲闪,她伸手过来将孩子抱回去,道:“小白,是我对不起你们,你别再问了。”

徐小白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哗啦一声巨响,徐小白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那股汹涌的戾气,将茶几上的玻璃茶壶砸了。

她现在的破坏欲非常强烈,总算体会到别人所说的想毁灭世界是什么感受。

甄珍被她的举动吓得失声尖叫,她脱口而出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强迫我的!”

话说出口,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了。

她眼泪长流,凄凉地喃喃道:“我发誓真的不是故意要背叛你哥,我是被强迫的。他给我用了迷药,我没有办法反抗......”

徐小白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把巨大的重锤子击中,她愤恨又急促地问道:“什么时候?那你为什么不报案?为什么还要生下他的孩子?”

为什么要让她全家都以为这个孩子是徐家的血脉,让他们一腔感情错付成笑话?

徐小白想到自己的哥哥到死的那一刻都牵挂着甄珍和这个孩子,她的心难受得快要裂开。

甄珍两腿虚软地跪坐在地垫上,她哭道:“报案?然后让整个警务系统都知道我被人性侵了吗?让你哥所有同事、朋友、上司都知道他的老婆被人睡了吗?往后他怎么面对那些人?我又怎么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

“小白,你是警察,你不止一次接触过被性侵的女性,你比谁都清楚这个社会对女人有多苛刻,受害者还要承受荡妇羞辱。别的女人遭遇这种事可以换个地方生活。我呢?只要你哥还当刑警一天,只要我还想跟他过一天,我们就不可能真正脱离这件事的影响。我承认我懦弱,不敢报案。徐小白,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面对甄珍的反问,徐小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确实,她二哥的职业敏感,一旦甄珍报案,这件事在警务系统里是瞒不住的。

就算二哥心理强大能面对这狰狞的现实,甄珍呢?难道她一辈子都不跟丈夫的社交圈子打交道吗?难道要让她一次次撕开自己的伤口摊在别人的面前吗?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样的附带伤害确实太残忍了!

甄珍有选择勇敢的权利,也有选择逃避的权利。

徐小白问起前因后果,甄珍说,那个男人叫李东经,是她的初恋男友。当年两人因为李东经劈腿而分手,过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去年高中同学聚会时,李东经见着她后,听说她在广告公司任职,便给了她一张名片,说自己的公司恰好也需要接洽广告业务。

两人过后约着见了一面,李东经在她喝的饮料里加了料,性侵了她。

过后她不敢声张,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她拼命安慰自己,梦醒了就好,一切都不会改变。

徐小白听得心里难受极了:“就算......你不想报案抓那个混蛋,你为什么不跟我哥坦白,为什么要生下孩子?”

这一点徐小白尤其无法理解,为什么要生下一个强奸犯的孩子?

甄珍捂脸哭道:“我也不想的。小白,我想过要跟你哥坦白,但是我害怕。有几个男人不在乎这种事?我实在是怕极了。”

她从小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父母养大她更像是进行一项长线投资,盼着她能千万倍回馈家庭和帮衬两个弟弟。

那个家对她来说没有多少温情,只有赤果果的交易。

遇见徐安大约用尽了她毕生的运气,他那样好,他的家人也好相处。她害怕失去这个男人,怎么敢开口跟他说这件事?

一旦说出来,难免有隔阂,说不定会在徐安心里种下猜疑的种子,从此两人便会同床异梦。

甄珍擦了一把泪,继续道:“那阵子我调理好身体,我们刚开始备孕。你哥很关心我,他在恋爱时就将我的例假日期记得很清楚。那事之后我已经吓懵了,过得浑浑噩噩,忘记事后吃药,连自己的例假推迟都没注意。你哥注意到我的例假推迟,他下班时接了我就直接去医院,我毫无心理准备就得知自己怀孕,你哥当时快要高兴疯了。”

“小白,我看着他那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跟他说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不坦白,他就不可能同意我流掉孩子。我坦白,我这辈子就毁了,我在他面前再也无法跟他平等相处,我会永远失去他。小白,我爱这个男人,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他爱我。我不像你,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你有那么多依靠,我就只有他。我害怕失去他,这种感觉你懂吗?”

她嚎啕大哭,浑身都在颤抖。

隐藏在她心里多日的压抑和痛苦,最终宣泄在徐小白这个小姑子面前。

徐小白不懂,她觉得要是她自己遇上这种事,哪怕不报案、不跟丈夫坦白,她也会用尽一切办法弄掉这个孩子。

别跟她扯淡什么孩子是无辜的,一个人首先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才有余力去考虑别人。

孩子的存在只会一遍遍提醒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心里的伤永远不会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