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儿子，是她留在身边自小疼爱有加的儿子。
她将儿子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脸蛋，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他冒血的伤口，“儿子，昌儿，你醒醒。”
苏念持剑站在不远处，淡漠的看着她的举动，眼中划过一抹恨意。
前世，这位侯夫人在她母亲的灵堂中大闹，更是以为江以容撑腰的名头，阻止她母亲与弟弟在葬进祖坟。
即便父亲态度强硬的将人赶出，她仍旧贼心不死，在母亲停灵的第二日夜里，居然派人火烧灵堂，若不是苏婉跟妙姨娘反应迅速，护住母亲跟弟弟的棺椁。
前世的母亲大概真的会死无全尸。
重生归来她礼待妙姨娘母女是为还她们护住母亲最后体面之恩，而对曲陵侯府动手，就是为了报毁尸之仇。
她要让侯夫人亲眼看着所有亲人死于她的剑下，让她们一个个死无全尸，抛尸荒野。
“夫人别急着哭，令公子这样不是很美观，安康替他整理一二。”
话音一落，身侧的清二清三立即上前，粗暴的将断气的昌公子扯出来放在地上，压着侯夫人跪在地上，双眼直视她的儿子。
“苏念，我儿已经被你害死，你还要做什么？”
苏念拖着带血的长剑一步一步朝躺在地上的尸体走去，脚上的靴子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听到她的声音缓缓举起剑，朝她露出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
“分尸。”
伴随着这道温柔的声音，长剑快速落在地面之人的身上，一只手臂因着巨大的力道随着鲜血飞出，落在人群中，惊起一片哭声。
苏念举着剑麻木的重复着这个动作，血腥之气逐渐从房中朝外散去，外面看守的清字军面色冷淡，倒是那些被禁锢在院中的人都软了身子，哆哆嗦嗦的跪了一地。
呜咽之声在这寂静的夜空之中格外响亮，就像是有人在吟唱着一首首哀乐，哀送着这世间惨死的亡灵。
鲜血染红了屋内的地板，墙壁，字画，鲜血凝成河流从屋内流向屋外，逐渐在院中汇聚成一小片水坑。
只不过这水坑里面的水不是无色的，是鲜红的。
就像前世她出嫁时那般红。
夜里的风凉飕飕的，吹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神，屋内的动静逐渐消失，苏念提着长剑从屋中走了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人，声音冷漠。
“挖心，一个不留。”
伴随着她的话音一落，周围瞬间一片求饶之声，不少人起身奋力反抗都被清字军就地诛杀，手段残忍的开胸挖心。
清二站在她的身侧，担忧的看着她，“小姐，先回去吧。”
苏念摇了摇头，将手中长剑递到他的手中，“曲陵侯府内夷为平地，密室私库尽数捣毁，院中的那些人带出去安葬，房间中的就留在这府中发臭发烂，直至被人发现。”
“哦，对。把江昌的头砍下来送进齐王府，江昌妻子的头砍下来送进太尉府，这是我送他们的见面礼。”
“是。”
苏念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淡漠的脸上挂起一抹笑容，低喃道，“我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可愿原谅我。”
话毕她垂下头，看着满手的鲜血，自嘲的笑了笑，“大概是不愿吧。”
“小姐，十一已经将东西尽数搬进妙音阁以及密道中，此时正带人一间一间的搜查，打砸。不过这曲陵侯府不小，恐怕砸完就快天亮了。”清二疑惑的看着自家小姐，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但作为暗卫他很清楚自己的职责，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心里门清。
“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你亲自带人去检查每一个人，挖心也好，砍头也好，绝不能留下一个活口，这府也给我围住，一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剩下的人全部给我去砸。”苏念看着满地的尸体，有些艰难的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依然是坚定之色。
兹事体大，容不得半分差错。
若上天当真有惩戒便只罚她一人吧。
“哎，郡主这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啊。”忽然一道轻佻的声音传入苏念的耳中，清二握紧腰间的长剑，警惕的看着来人。
“子敬。”
是前不久在大明寺遇到的那个神秘人，他是怎么怎么进来的。
苏念也看清了来人，从清二的身后走了出来，朝房顶上的子敬招了招手，“下来。我们聊聊。”
“小姐。”清二焦灼的侧头看向小姐，这可是一个根本抓不住踪迹的人，小姐此举过于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