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许清则转身从自己的医药箱中,拿出了一串红珊瑚手钏。
“这是今日我准备送你的新婚贺礼,所以去的有些晚,谁知去了你家后,全然没有一点喜庆之色。”
姜家父母坐在大堂中面色愁容,他找到了坐在长廊下哭的春河才了解到一点大概。
知道刘家被官府拘了去,春河跟她说姜月微有可能会去仪清坊,还清楚说了是哪个坊院,所以他就来碰碰运气。
谁知等了一个多时辰真等到了姜月微。
明明今天是姜月微跟刘家二郎的成亲之日,但刘家突然入狱,那男人刚才又种种话语。
许清则自认为清楚姜月微的为人,那男人即使来历不凡,姜月微也绝做不出登高踩低的事情,更不会无缘无故弃了刘家二郎。
猜测姜月微应该是受了什么胁迫,所以才不得不有方才那一幕。
“三娘,你放心吧,你的病无大碍,就是一时之间气怒攻心才吐了血,心疾是有所波动,不过不严重,休息个月余就成了。”
“那你刚才骗了他,”姜月微觉得有些惭愧,要是让陆璟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发作。
“那男人不是云陵的官,我想他呆不久,半年也只是我尽力说的谎,毕竟依刚才那人的气势,说长了,他不是找不到别的大夫。”
“唯有半年可勉强稳住他,三娘,还是我帮不了你太多。”
“许大夫,别这么说你已经尽力了,如今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这般,我怕是短时间回不去了。”
“所以我想求你去我家走一趟,你帮我跟二姐递个话,让她好好劝慰劝慰我父母,等我有机会回去一定会好好解释的,”姜月微请求。
“这,”许清则想了想在姜家看见的事,他无奈告知:“我去你家的时候,看见二娘子正被她的夫婿往外拉。”
“身后跟的人拿着行李包袱,脚步急冲,伯父伯母硬是拦也拦不住,此刻怕早出了云陵城。”
“什么,”姜月微没有想到元川泽薄情寡义就算了,他还如此见风转舵,她们家刚出事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逃回去了。
此番还不知怎么对待她二姐。
“三娘,你若信我,我去姜家帮你传信,总归不能让伯父伯母伤了身体,”许清则。
现如今,家里知道她和陆璟事的只有春河,许清则能从春河那里得知仪清坊。
若是父母想知道的话,指不定不久后就可以从春河嘴里知道了什么。
她交代道:“许大夫,你记得跟我父母说,别让他们为了记挂我伤了身子,也别告诉他们我今天吐血生病的事。”
“我和刘家的婚事已经不作数了,更别派人去刘家打扰。”
“一切我都能应付,只要他们好好的我就不会自暴自弃,别来找我,很快我就会回去跟他们解释的。”
“外面天都黑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嗯,”许清则听完姜月微的交代,颔了颔首。
临走前,许清则捏了捏手中的珊瑚钏,本想送出去,但见姜月微满脸疲惫,又重新收拢到了药箱中。
外面,顾允铮拉着陆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圈,终是忍不住开口。
“我说我之前每每提起姜家三娘跟刘楚桉,怎么就像回回踩了你尾巴,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跟姜家三娘是认真的吗,她真不嫁刘楚桉了。”
“当然,”陆璟回答的毫不迟疑,随后像看傻子一样意味深长的看了两眼顾允铮。
“你觉得我不允,谁敢娶她,她除了跟我,还能嫁给谁。”
“你抢人你还有理了,”陆璟的眼神让他深深的受到了冒犯。
顾允铮哎呀叹谓一声。
“看来这小娘子长的太美也不成,瞧被你们一个个祸害的,咱就是说,姜家还有女儿吗,我房里也没人。”
“等等,”陆璟没理顾允铮,见许清则走出来后,高声叫住了他,上前几步上下打量了几眼。
“三娘父母之前的身体都是你调理的。”
“是,”许清则。
“想来是用惯了的,这样,这半年你好好的给三娘调理身体,若三娘身体大好,本辅是不会亏待你的,”陆璟承诺。
许清则站在陆璟跟前低着头,并未吱声,但陆璟的一声本辅让许清则不顾尊卑抬起了头。
他蹙眉的眼神里是不可置信,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淡:“陆首辅。”
眼前人竟然是当朝首辅陆璟。
“念你跟三娘家有旧,本辅才允你知道,可你不能随意拿本辅的身份去招摇,回去吧。”
许清则没立时回应,顾允铮上前:“吓到了。”
许清则这才反应回来,低低应声:“是。”
随即,两人看着许清则远走的背影,顾允铮啧啧了声:“你为了姜家三娘,连大夫都计较上了不成,用的着吗。”
“本辅只是想让不该的人,断了心里的肖想而已,”他眯了眯眼,最后转身走进屋里。
……
陆璟在家时就不爱婢女进屋伺候,仪清坊更是没有婢女,多了一个姜月微又在病中,少不得需要一二。
可不熟悉的人陆璟又不放心,正好知府窦大人为了巴结陆璟,特意送了两个过来。
一大一小,赵嬷嬷做事周到可以妥善照顾姜月微。
秀儿年龄小虽然在照顾人上面没有赵嬷嬷稳重,胜在活泼爱动,能给姜月微解闷。
当然这些话都是窦知府送人时,跟陆璟说的讨好话。
姜月微并不指望送来的两个人能多合她的心意,总归她自己都不是自愿来的。
也挑不了别人的理,陆璟给她,她便没有多说什么。
为了显得身体确实不好需要久养,许清则一连给她扎了三天的针灸,到了第四天姜月微才下床走动。
正端着赵嬷嬷熬好的苦药汁,打算冷凉一会儿喝,一旁的秀儿在给她垫靠背时,突然从角落中捡出一把扇子。
“娘子,这把扇子是大人给您绘的吗,真好看。”
扇中红梅林立,中间站了一个披着白氅的姑娘,显然是女子用的折扇,秀儿联想近日的陆璟与姜月微,好奇道。
“是我的,”姜月微抬眼便认出了眼前的扇子,她不知这把扇子怎么会出现在陆璟这里。
刚伸手去接,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