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说你今晚要留下来过夜。”陈未挠着脸有些不自在,领着女朋友回家第一天就要过夜,这意思不言而喻。
姜莱美眸眨了眨,灿烂的笑颜展开:“你在开玩笑,对吧?”
“不信的话你可以给你家里打个电话。”陈未也希望这是一个笑话,可陈父那一脸意蕴无穷的样子,很显然并不可能。
言罢,姜莱拿出手机给家里人拨通了电话,陈未观察着四周的形势,生怕那只恶犬再次冲出来。
“爸,为什么啊!你要把你可爱的女儿送入虎穴吗?”姜莱拿着手机激动道。
“什么话这是!”电话那头传来姜父的声音,陈未侧耳听着,姜莱注意到他转到一边。
“切,好像谁爱听似的。”陈未不理她,俯下身子捡起一块圆滑的石子,但还是有些在意,二十几岁的姜莱对她丝毫不挂,十八岁的姜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倒是很好奇。
姜莱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把手机递给他:“电话。”
陈未一脸疑惑:“给我做什么?”
“你的好丈人,找你。”她把丈人两字咬得极重,陈未听出了浓浓的怨气。
接过电话后,饶是他也突然有些紧张,这还是第一次和老丈人,不对,和曾经的老丈人通话。
“姜叔叔好,我是陈未。”陈未上来就很礼貌的打了招呼。
“是小陈啊,姜莱要在你们家住一晚,你爸应该已经和你说了。”姜父顿了顿,“但我这里要提个醒,你们俩还是不能住在一个屋里。”
“怎么会!”陈未还没说话,姜莱就打断道。
陈未示意她别激动,规规矩矩的说道:“姜叔叔放心,我爸已经给我说过了,姜莱今晚和我妹妹睡一个房间,而且我和姜莱还远远没有到那种程度,毕竟在我无法确定未来时,我们都只是精神上的伴侣。”
对面沉默了半晌,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我就说你和老陈那老家伙像,在大学里她能有你陪伴,我也可以放心了。”
等到陈未一脸平静的挂掉电话,姜莱仔细地打量着他。
原来十八岁的陈未也是这么沉稳的嘛,自己曾经只看到了他的可恶,却也无视了他的另一面,也许这种奇妙的感觉只有重生者的自己才可以切身感受到。
陈未想把手机还给姜莱,但被她大眼睛盯得有些发毛。
“我又没说错话,你这么看我作甚。”
姜莱收起手机白了他一眼:“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心虚什么?”
“我才不心虚,天暗了,赶快回去吧。”陈未把手插在兜里往回走,但从姜莱的视角来看,他这背影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借着月色,陈未笑容舒展,也许就这样和她的关系重新开始也不错……
可这个想法刚刚一冒出,他就立马升出来一股悚然感,尽管此刻没有下雪,但他还是感觉到虚无的雪花落在了鼻尖,冰冷直入灵魂,将二十岁之后的人生如投影仪一般播放出来,缠绵、争吵、厌倦、平静、冷漠……
如果重蹈覆辙,那上天安排的这场重生还有什么意义?他又如何对未来那个失败的自己交代?
他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姜莱也停下了脚步,有第三者持相机拍下,会发现两人的状态出奇的相似。
回到家后,心思各异的两人都忘记了扮演的事情,陈父和陈母对视一眼,陈母率先开口:“小姜,陈未和你吵架了吗?”
“你给阿姨说一说,肯定不能让他欺负你!”
姜莱回过神来,赶忙回应:“阿姨没有,就是刚刚我和陈未被村里的一只狗吓到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挺吓人的。”
“老王家的那只小花?”陈父问道。
姜莱点点头,陈父笑了一声:“那狗就没咬过人,就是喜欢叫着追人。”
“是吗?”姜莱仔细想想也是,之前光顾着被陈未拉着跑了,那狗其实也不大嘛。
陈未暗道不好,一路上想得出神了,浑然忘记姜莱还在身边,而且此刻已经到家了。
听着他们在聊着什么狗的话题,他接上话道:“对啊,那狗还是那么吓人,要不是我和姜莱跑得快,指定得被咬一口。”
姜莱捂着嘴憋笑,陈母也叹口气摇摇头,自家儿子太丢人了。
“咳咳。”陈父也感觉丢面,“时候不早了,洗漱一下明早带着小姜回你姜叔叔家。”
“热水已经烧好了,小未先去洗,洗完让小姜洗,那样有热气就不冷了。”陈母推着陈未去洗漱间。
姜莱也没拒绝,找到行李翻出了换洗的衣物,这一路舟车劳顿再加上这会儿兴奋劲过去了,身心说不上的疲惫。
“小姜啊,被子什么的都给你放了新的一套,今天就勉强你和小洛挤一张床了。”陈母拿着扫把一边扫着陈父脚下的垃圾一边说道。
“我没事的阿姨,小洛不在意就是了。”
陈未拿着衣服打开洗漱间,看着有层层白雾并不在意,只当是陈洛之前已经洗过了,暗喜自己也可以蹭个热气。
刚一打开门,一团光景立马让他闪了眼。
“变态老哥!”
一声尖喝,陈未双眼一黑,便被踹了出来。
他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把湿润的毛巾拿开,回过头对正在交谈的陈母喊道:“妈,陈洛在洗澡你怎么不告诉我!”
陈母捂着嘴一脸惊讶:“陈洛在洗吗?刚刚我铺被子的时候还在啊?”
陈未把毛巾放到一边,上面还残留着陈洛擦完身子的香气,毕竟是个大姑娘了,他不禁老脸一红,这是个什么事。
他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装作一脸平静的样子,但是姜莱的暧昧目光很是刺眼。
“你这什么眼神?”陈未对此表示不爽。
彼时陈父和陈母一起出了门,客厅里只剩下陈未和姜莱,以及已经穿好睡衣的陈洛。
“没事,我算是知道一些原因了。”姜莱思索道。
“什么原因?”
“这不能告诉你。”
陈未摆摆手:“谁愿意知道似的。”
熟悉的香气在背后飘散过来,不用转头,通过那飘舞的银发陈未就知道其主人是谁。
突然感觉耳朵一痛,陈洛趿拉着拖鞋往屋里走,只留下一句“变态老哥”在客厅回荡。
姜莱见状已经忍不住憋笑,这对兄妹承包了她一天的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