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抬着张明飞回到了宿舍,只见他一边指手画脚一边道:“我一定会让清雪喜欢上我的!”
“她早晚会爱上我的!”
“啊对对对,你丫的赶紧上床!”陈未和罗峰一合力把他抬了上去。
片刻后,寝室内就传来如雷一般的鼾声。
“啧啧啧,真没看出来,老张还是个痴情儿。”罗峰揉着发酸的手腕感叹道。
赵楚生抽出一根烟点着,嘴里含糊不清道:“在以前是痴情,现在叫舔狗。”
“老赵,够损的!”罗峰笑道,“老张听到了肯定要和你拼命。”
“没用,他打不过我。”赵楚生吐出一口烟雾,撸起袖子露出了硕大的肱二头肌。
陈未也抽出一根烟,对着赵楚生说道:“老赵,今天不请个假吗?”
“待会儿就过去,还有时间。”
陈未点点头没有多言,赵楚生对待这份工作很是认真,从正式驻唱的那天开始就没有一天缺席。
“老赵,过两天就要录bGm了……”罗峰有些不好意思道,自己做游戏这件事全部是为了热爱,收益他根本无法保障,也正因如此,不到期限的最后阶段,他都不好意思开口。
赵楚生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张乐谱。
“早给你写好了,到时候去录音室你再提一下修改要求,虽然剧本我看过了,可能具体的意境还不是很贴合。”
“老赵你肯定是没问题的,我相信……”
赵楚生打断了他:“老罗,你这个毛病要改一改,你相信我,我很开心,但不代表我的作品就一定符合你的要求,这款游戏的主人最终还是你,我相信任何一个艺术创作者,他都有着自己最理想的标准。”
“老赵说的不错,就像是我写给你的剧本,事后你不也一样做出了调整吗?”
“游戏是你的,一款游戏的好坏首先要在自己心里过关,如果自己都是勉强接受,又如何让你的消费者热爱?”
听完两人的话,罗峰点点头,转身就打开了电脑,开始了键盘与夜晚的狂欢,看他这模样,陈未和赵楚生相视一笑。
“再陪我一根?”赵楚生递给陈未一根烟,指了指阳台说道。
陈未没有拒绝,他现在需要清冽的晚风,需要有人相伴的夜的沉思。
两人倚着栏杆,一同望着对面的女生宿舍。
“老陈,那个吻是真的吧?”
陈未愣了愣,烟雾熏着眼睛,视线开始模糊,他却不愿放开,此刻竟有些享受这朦胧雾缭的感觉。
“猜的?”
“猜的。”
“猜的挺准。”陈未没有狡辩,此刻他不想狡辩,也许是赵楚生“同类”的气息,也许是夜色与烟雾激化下的情绪挥发,也许是内心里的裂痕越来越大……
赵楚生没有继续问下去,但陈未的回答令他很踏实,所谓祸不单行,自己那一塌糊涂的感情终于有了相似境遇的抱暖之人。
“时间快到了。”赵楚生幽幽道。
陈未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重重地吸了一口道:“到时候我陪你?”
“应该需要一个可以制止我的好兄弟!”
陈未笑了笑:“违法必究,执法必严。”
“你该去隔壁政法学院。”
一根烟罢,赵楚生深呼一口气道:“老陈,我走了。”
“一路顺风。”
陈未拿出手机,看着姜莱的头像有些犹豫。
这个时间,她应该回来休息了吧……
他眼神微眯,同层的对面阳台上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她长发披散,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
对方好像也感知到了他的眼神,挂完衣服后,转过头来,两人借着月色遥遥相对。
陈未低下头发了一条信息。
陈未:这么冷的天在阳台发什么呆?
姜莱也慢慢拿出了手机。
姜莱:我感觉好多了。
是嘛,陈未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陈未:快回去躺着,你这个病人。
姜莱:你是在关心我?
陈未:作为朋友的关心。
姜莱:哦。
陈未拿出打火机,火光微闪,准备给自己再续上一根烟。
姜莱伸出手臂,打出交叉的手势。
“这女人。”
陈未轻笑两声,将烟放回烟盒,同样也给她做出了手势,张开嘴无声喊道:快回去!
他看不清姜莱的表情,只见她在原地呆了两秒便返回宿舍,拉上了窗帘。
陈未吹了吹有些发冷的手,一种名叫暧昧的拱桥架在了两幢楼之间。
但这桥只是虚状,是无法连接两人实体的虚无之桥。
……
时间一晃来到了三月下旬。
校庆和那天的雨就像是一场突如袭来的戏剧点缀,一番热闹后,这座象牙塔再次陷入了长久的平静。
陈未继续进行着重生后来之不易的学生日常,上课、写影评、社团、上课……
几次遇到姜莱,两人都没有提起那个吻的事情,他的自我解释已经给出了牵强的答案,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信以为真。
但两人的状态看在同社团人的眼中却是异常奇怪,因为他们少了针锋相对,多了平淡,这让一向不嫌事大的小慧学姐感觉颇为无趣。
陈未懒得理解她的恶趣味,他喜欢这种平淡的生活,在曾经的那个未来,再次回归校园的平静是他遥可不及的梦。
如今他再次真真切切地坐在了学堂之中,吃着有贵有贱的饭菜,睡着软硬适中的木板床,吹着不冷不热的春风,上着喜忧参半的专业课,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时间为他谱写的一首名为遗憾的奏曲。
可这场奏曲中唯独缺少了爱情的元素,他不知是好还是坏。
小慧学姐此刻正在前面讲着摄影大赛的报名注意事项,他拿出手机收到了赵楚生发来的消息。
心中微微有些期待,赵楚生原创的背景音乐是怎么和自己的剧本,月白的插画,以及罗峰的游戏相匹配的。
等到小慧学姐演讲完毕,陈未起身就走。
月白注意到他的动作,刚想要说些什么,陈未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门口。
“姜姜,怎么感觉最近陈未有些……”
“有些什么?”
“说不上来的感觉。”刘琴找不到形容词汇,有些郁闷道。
姜莱看着空了的座位淡淡道:“这可能就是他的常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