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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脚步不曾停下,晚霞的余晖只剩一条贯穿长空的粉红丝带,东天远空已经泛出夜幕深邃的漆黑与幽蓝。

寒冷的风吹拂在成华大道上,一众执法官无不仰视着中心位置的少年。

齐明一边交代后续事宜,一边快速跑向他。

夏议员的女婿?

齐明眼里藏着笑意,这件事就如大家预想的那般,这两个孩子终于修成正果、走到一起。

好,好啊!

他由衷地为苏牧感到高兴,不仅是成为高门世家的女婿,更是因为少年摆脱了青春失恋的阴霾。

慕芊凝?

齐明摇着头。

可笑,可叹,可悲。

还是那句话,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不属于你,哪怕你曾经无限拥有,也会以另一种方式丢失。

看着老熟人走来,苏牧立即迎上去,目光习惯性地看去对方肩膀上的章衔,还是老样子,一颗金色水晶太阳花钮。

他眼带笑意,调侃说:“长官,我离开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是一颗太阳花,也太不争气了吧!”

“你小子!”

齐明抬起手,说:“以为两颗太阳花那么好挣啊!我这辈顶了天,退休的时候,能混到两颗太阳花的职级待遇,就谢天谢地了!”

“这么难吗?你也不是很老呀。”苏牧惊讶,他不是很懂执法厅的晋升体系。

“很难。”

齐明点头,解释说:“再往上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的人不退休,下面的人无法升职。我前面不知道多个人在熬资历排队呢!”

他摆摆手,“所以我这辈子是没希望了,等下辈子吧,投个好胎。出生混个蓝血,或许就有机会扛上两颗太阳花。”

苏牧则不认同,反驳说:“你要是蓝血,估计就不会给执法厅工作了。看看你这身行头,再看看那个嫌疑人,穿金戴银、名牌奢表。”

“哈哈哈……”

齐明大笑着:“那倒也是!”

两人彼此心里都清楚,蓝血的稀有性注定了他的市场价不会低,都是被各大组织当大爷供着,永远不会成为基层官兵。

但笑完后,齐明意识到更加恐怖的事,令整个江南执法厅都束手无策的蓝血罪犯,在如今的少年面前,竟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刚才的拦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这就是能与荒古凶神战斗的男人吗?他是看过报纸的,对苏牧的事格外在意。

“出什么意外了?”

苏牧问:“蓝血A级罪犯在江州可不多见,记得上一次还是上一次,宁宁被绑架的那次。”

“不好说。”

谈到案件齐明的神情严肃起来,说:“最近一个月江州暴力案件激增,初步判断,应该是输入性恶性犯罪。”

他看向被五花大绑的罪犯,叹口气:“具体还得审过才知道,总觉得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不过希望一切都是我的杞人忧天。”

“长官。”

苏牧如今的个子已经超过齐明,他还记得初次相见时,即使当时这位执法官是坐在沙发上,他也觉得对方无比高大。

“把心放在肚子里,有我在,江州就乱不了。”苏牧展露出非凡的自信,“后面如果有什么搞不定的事,直接给我打电话,我的号码你是知道的。”

“……”

齐明听着少年神采飞扬的话,看着他无比自信的样子,眼中满是欣慰的笑容。

记忆中那个委屈巴巴的孩子,已经彻底长大,不再是追着自己要自行车的小孩了。

“长官。”

“有件事!大事!”

苏牧眉头一皱,齐明心里一紧。

“我记得执法厅之前答应过给我一笔奖金的,说是要走流程,不过好像到现在都没走完审批流程啊,你们这效率也太慢了!”

少年笑着,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在装糊涂。

“你没拿到?”

齐明立即意识到厅内出了问题,执法厅的效率就算再慢,也不可能拖欠小半年,那么结果有且只有一种。

被蛀虫贪了!

“因为当时你缺钱,我特意催过,财政那边说批了。后来任总回来,你不再缺钱,我也就没再过问奖金的事……”

事情严重了,贪腐居然贪到总督府了!更是贪到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弑神者身上。

齐明彻底笑不出来。

“啊~”

见对方挑明问题,苏牧不再装傻,说:“原来是这个样子,或许那个人也是这样想的,反正我已经不缺钱,拖着拖着也就忘记了。”

“可惜,我这人嗜钱如命呀!贪污贪到我的头上,真是算他倒霉。”

齐明立即说:“这件事我回去后马上……”

“不不不。”

苏牧不无提醒地说:“长官,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们只负责在前面抓继血种罪犯,至于后方的事,自然是交给更加专业的人。”

“……”

齐明听完这句,陷入沉默,他有些拿不准尺度。

前些年江南总督府因为继承人只有红血,江河日下、日渐式微,不少人都悄悄改换门庭。

只等总督老爷子仙逝,恐怖权力地震马上就来。

但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且不说有小道消息在传,总督府的继承人夏沫小姐已经成为蓝血。

单就眼前这位爷……

“你如今走到哪里了?”齐明低声询问着。

甚至为了确保绝对的信息安全,他直接掐断通讯器的电源,以防这小东西有偷听的后门。

苏牧笑眯眯的,说:“你是在问,我可以抓什么级别的罪犯吗?”

齐明一愣。

他立即反应过来,说:“对,对!我就是在问这个,毕竟你不是执法官,总不能把最危险的活转给你吧!”

苏牧没有说话。

他的声音直接在齐明的脑海中响起:君王之下胆敢祸乱江州的,你都可以叫我,至于君王们……那我也没办法,只好和这些家伙谈谈了。

与君王对谈?!!!

齐明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看着面前笑眯眯,一副人畜无害,甚至还有些孩子气可爱的少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吓出满身冷汗。

他是——

君王!!!

这位中年人的手突然不再颤动,而是紧紧攥成拳。

联想到刚才对方询问自己是否升官的事,齐明一下子想明白,这是在摸底,看看自己有没有站错队。

还好老子从不站队!

江南官场有句话,只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要。像自己这种不跑不送的,没被降级录用就已经是走了大运。

齐明厌恶这一条,所以才会做独立调查官。

明明已经肩扛一颗太阳水晶花纽,却还在一线追击罪犯,而不是在办公室喝茶看报。

谁能想到将要枯萎的夏家老树,居然有朝一日重新焕发生机,并且比往昔更加繁茂,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已经成为笼罩整个帝国的齐天神木。

总督府会借着这件事刮起一股反贪风暴。

“长官,小心点,时刻保持手机畅通,看样子江州会有一场打乱啊。”苏牧看着被带走的罪犯,一语双关地说。

“明白。”

齐明点头,末了,又补充一句:“谢谢。”

“害!”

苏牧说:“咱俩之间客气啥,都是生死战友,你帮我混进南家生日宴的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小鞋是免不了的,但是大的刁难肯定是没有的,总督大人还在呢,夏议员同样位高权重。”齐明的眼底藏着苦涩,说着违心的话。

当时帮苏牧,他甚至做好了被找茬扒皮,踢出执法厅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对方与总督府的关系,居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硬。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居然都没有被扒皮。至于其他的小灾小难,他倒是不在乎。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长官,时候不早了,你得回去审犯人了,我呢,回家看我的花。”苏牧说,“对了,和你们老大说,可别把犯人折磨死了,过些天我要去看。”

执法厅折磨死犯人那肯定是不会,重点在于“你得回去审犯人”。犯人抓回去谁来审,可不是齐明说了算的,原本他大概率就是个跑腿的。

“谢谢。我……”

齐明心有千言万语却难说出口,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啧,大男人的,怎么这么矫情了?有空我还想去你家,看看你儿子呢!怎么说我也给你当过几个小时的儿子……”

“八岁一米八的儿子……”

“哈哈哈!”

苏牧没心没肺地笑着。

齐明想着原本离谱的计划,也没绷住,跟着笑出了声。

如果当时真执行了,门口的南家人肯定会问一句:这他妈是八岁?

笑声停止,苏牧说:“你该走了。”

“是。”

齐明举起手,大喊着:“所有人,撤了!”

警笛再次呼啸。

原本被警车堵得水泄不通的路面,转瞬间空空荡荡,苏牧转身紧盯着那辆关押着罪犯的警车,嘴角露出笑容。

这次又会是谁的招呢?

审问?

这辈子都不可能审的,这些亡命徒满口谎话,心理素质极佳,审问就是浪费时间。

只要没有高阶精神序列扭曲记忆,精神窥视永远是最佳策略。

尽管在朝鹤因为过度相信精神审问的结果,遭到了精神序列集大成者万法皇的制裁,被人家当猴耍。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经历,苏牧对精神审问有了新的理解。

罪犯漆黑的记忆中,他听到有人在说:去江州,去江州,你要找的仇敌在江州!

破碎的片段一闪而过。

万法皇已死,苏牧目前唯一能联想到的,正是在朝鹤帝国企图迎接「大夜空相」降临的【夜悼诗班】,当然尚不能排除其他可能。

“唉——”

“我现在的仇敌还真是多呢,找我报仇都得排队,说不定这些人还会因为乌龙,先打起来。”

他双手一摊,消失在最后一抹晚霞中。

走进咖啡店时,天已经黑了,不同于夏天的悠长,冬天的江州天黑几乎就是一瞬。

小店点亮起温馨的灯光,里面传来钢琴的奏鸣。

“我回来啦!”他喊着。

“欢迎回家!”

钢琴的奏鸣戛然而止,浮宁宁开心地跑到吧台边,夏沫慢悠悠地跟在身后。

同桌眼睛笑得像月牙,问:“吃了没?”

这……

苏牧心脏一抽,本能地预感到不妙,甚至都不需要智慧序列的帮助。目光飘向桌子,看到宁宁带来的餐袋鼓鼓囊囊的。

话说,她们不会没吃,专程等着我回来吧?

我可是在外面磨叽了好一会的!

“哈哈,当然吃过了!”苏牧说,“刚才在外面遇到了齐明,就是之前帮我混进生日宴的那个执法官,他热情地请我吃了顿饭!”

“啊?”

浮宁宁很失落。

夏沫靠在墙边,双手抱在胸前,说:“没关系,反正你能吃,都是给你做的,是宁宁的心意,你不会不接受吧!”

她已经准备好无数的话,去堵苏牧的借口。

“嗯嗯!”

浮宁宁认真地点头。

“……”

苏牧骑虎难下,看着夏沫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就知道今晚“在劫难逃”,但是既然我要死,那大家就一起死!

宁宁除外!

必须拉夏沫垫背。

“你们还留了一些吃的?”苏牧故作不知。

“嗯嗯!”

浮宁宁再次认真地点头。

夏沫故作姿态,右手捧着胸口,说:“拳拳心意,我亦感知。”

“好感动啊!”

苏牧走到桌边桌下,说:“既然你‘亦感知’,那就一起吃吧。不然叫别人知道,还以为我和宁宁,联手排挤你呢!”

“你也不想让别人误会,让宁宁以为你嫌弃她吧!”

浮宁宁看向夏沫。

啊嘞?

还有我的事?

“就,就几口,都不够你塞牙缝,我大人有大量都让给你了。”夏沫悄无声息地往后退。

“那哪行啊,我是吃独食的人吗?”

见人想溜,苏牧二话不说,直接偷袭,强行把她拉过来,嬉皮笑脸地说:“咱俩谁跟谁啊,都是哥们,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夏沫恶狠狠地瞪着。

浮宁宁开开心心地坐在对面,双手托着下巴问:“你刚才去哪里拯救江州了呀?”

“你别听他瞎说!”

既然你不仁休怪老娘不义!夏沫准备戳穿谎言。

“成华大道,一个蓝血A级罪犯,宁宁你最近要小心点,时刻保持通讯。这样级别的罪犯,不该出现在这里。”

苏牧一边给食物加热,一边提醒着。

咦?

还真有罪犯?

夏沫见他这表情不像是作假。

她收起嬉闹,严肃地问:“有查出来什么吗?”

“我搜查了他的记忆,发现他是被人刻意引导来的,至于那个藏在幕后的精神序列继血种……不知道是谁,洗得很干净。”

“仇家太多,也没头绪。”

苏牧夹起一块肉,顺手塞进夏沫的餐盖里。

“说起仇家,我倒是有件事没说,有关之前绑架宁宁,暗算我的那个黑市组织。”

“爷爷彻查了他们,发现……”

夏沫夹起红烧肉,悍不畏死塞进嘴里。

严肃的小脸更加严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