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十七年十月初五。
朱慈炯率领七万大军兵临沛县,准备攻打徐州。
出兵前,众人曾商议是否要分兵。
具体的策略是分出一部分兵力攻打徐州,其余兵马去河南对付马士英。
讨论了半天,众人一致认为不必分兵。
南京就在长江南岸。
守南京就要守长江。
守江必守淮。
而要想守住淮河,就必须守住徐州。
也就是说...
只要拿下徐州,南京就会面临威胁。
到时候马士英为了回援南京,只能从河南撤退。
河南的困局迎刃而解。
初六中午,朱慈炯带着一众将领来到黄河岸边查看地形。
看完之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刘肇基大笑着说道:“太好了,黄河结冰了。”
朱慈炯点头:“确实是一件好事,我军不用为渡河而打造船只,建造浮桥了。”
李定国翻身下马,在冰面上使劲踩了几脚,又骑上战马在冰面上跑了一会。
他回来向朱慈炯汇报:“冰面不是很厚,步骑虽然能顺利通过,但火炮等辎重恐怕会压塌冰面,沉入水中。”
朱慈炯伸出手感受了一下刺骨的寒风,开口说道:“那就再等几天。”
众人顺着河堤又查探了一会,返回沛县。
负责后勤的官员开始提前准备棉布,稻草。
在渡河时绑在马蹄上用于防滑。
朱国弼在得知黄河结冰后很是无奈。
他本想派人凿冰,阻止朱慈炯南下。
但也只是想想,无法付诸行动。
通过凿冰阻止对方渡河的例子在历史上确实有。
南北朝时期的东魏和西魏在洛阳一带对峙。
最开始西魏实力弱,为了防止东魏军趁着河水结冰发起进攻,每到冬天都要派人去黄河上凿冰。
后来攻守易形,另一方通过凿冰阻止对方进攻。
此举之所以奏效,主要是因为双方是上游和下游的关系。
只要凿开一段冰面,就能阻止对方就通过冰面行军。
而现在朱国弼和朱慈炯是南岸和北岸的关系。
河道太长,朱国弼根本凿不完。
(某影视剧中描述宋军通过凿冰抵御辽军骑兵的场面或许存在,但没有找到相应史料。)
为了抵御朱慈炯,朱国弼只能结合徐州的地形进行布防。
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东厂提督张容带人来到了曲阜。
城中想跑的人已经逃跑,剩下的都是投降派。
当地官员和士绅早就听闻了张容的事迹。
为了活命,他们提前准备好了银子。
但是准备的银子并不多。
因为他们已经提前将账册毁掉。
没有账册,张容就无法向他们索要巨额钱粮。
可惜的是。
他们和东昌府的人一样都低估了张容。
张容来到县衙,见到了曲阜知县。
他坐在知县的位子上问:“孔知县,我听说叛军曾在城中筹集钱粮,可有此事?”
曲阜知县点头承认:“有。”
“账册呢?”
曲阜知县开始装糊涂:“账册?什么账册?请提督大人明示。”
“叛军为了筹集钱粮,对捐钱的人进行了登记,承诺战后会对这些人进行相应的赋税减免。”
“确实有这事,但下官没见过账册,或许是被叛军带走了。”
“哦!”张容面带笑意:“无妨,账册早晚都能找到。”
曲阜知县皱了下眉,忽然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过他并未往心里去。
他亲眼看着账册被烧成了灰。
张容总不能把灰再变成账册吧?
况且这里是曲阜。
孔子故里。
他也姓孔,是孔氏族人。
张容身为东厂提督,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崇祯。
应该不会对孔氏族人乱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张容问:“孔知县,衍圣公的公子孔兴燮何在?”
“在衍圣公府。”
“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提督大人请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衍圣公府。
早就得到消息的孔兴燮亲自来到门外迎接。
刚一见面,孔兴燮便捂脸痛哭:“提督大人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张容故作惊讶的问:“孔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痛哭不止?”
孔兴燮一边擦眼泪一边诉说:“朱国弼带着叛军攻入城中后,向衍圣公府索要钱粮补充军用。我身为大明朝的忠臣孝子,衍圣公府的嫡长子,自然不想同意。”
“可是朱国弼扬言如果我不拿钱,他就焚毁孔府和孔庙。”
“为了保护先祖基业和牌位,为了保护天下读书人眼中的圣地,我不得不向朱国弼妥协。”
说完之后,孔兴燮再次哭泣并流下了眼泪。
张容就站在原地看着他表演,一动没动。
等孔兴燮止住眼泪,张容开口询问:“请问孔大人给叛军捐了多少钱?”
“我东拼西凑借了十万两白银,交给了朱国弼。”
孔兴燮的话一半真,一半假。
真话是为了筹集更多钱粮,朱国弼曾让他带头捐钱并在城中大肆宣传。
这个消息人尽皆知,没有隐瞒的必要。
假话是那些钱并非是借的,而是出自衍圣公府。
他说借的目的是向张容哭穷,以争取对方的同情。
张容身为东厂提督,早已不知同情二字意思。
他追问孔兴燮:“孔大人确定是十万两?”
“确定。”
“如果有假呢”
孔兴燮一愣:“我的话句句属实,岂会有假?”
张容使劲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就在孔兴燮以为自己能蒙混过关时,却听张容问道:“孔大人不愧是衍圣公的嫡长子,一言一行和衍圣公极为相似。”
孔兴燮不知道这句话是善意还是恶意,皱着眉问:“张提督想说什么?”
“呵呵!”张容冷笑一声:“建奴南下,衍圣公给建奴拿钱。叛军北上,你又给叛军拿钱。你们吃着朝廷的俸禄,却背刺朝廷,简直是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