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找到这里,并不是因为芭万·希的侦查工作有多好,她可从来没考虑过这方面的工作,不过是直觉罢了——
——或者说,是同类相吸。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出现的一瞬,就被芭万·希烦躁地甩走,只是这边的血气太过浓厚所以能找到而已,什么同类不同类。
这是一座郊外的荒废工厂,上面还残留有空袭的痕迹,应该是魔导战争期间,针对成飞的空袭波及了这里,寻常人类当然是对这种地方唯恐避之不及,毕竟非人最喜欢把这类地方设置为巢穴。
这次也不例外。
鼻腔里的空气有着极浓的血味,芭万·希很熟悉这股味道,这是屠宰场才会有的浓度。不过她搞不懂,人类建屠宰场有什么用,毕竟人类似乎并不能很好地理解鞋子的美丽,自然也不会像她一样,建一座屠宰场,专门割下别的生物的脚。
不过,这座屠宰场似乎已经被人光顾过了。
“搞好了没有?”门口的广场上蹲着一个女人,抱着头死死捂住口鼻,不让一丝血气飘进鼻腔,“我感觉我还闻得到味啊!”
“现场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是这些味道一时半会肯定消散不了,要是实在是忍受不了,为什么不断绝自己的嗅觉?”厂房里走出一个和服老人,手上还拿着滴着水的水管,似乎刚清洗完什么的样子。“好啦,血迹已经洗掉了,真搞不懂你这样子还参加什么圣杯战争。”
欸,碰上一条大鱼了啊——
“要你管!反正我也没打算赢!”挥舞的手上真切地刻着红色印痕,就从切下她的手掌开始吧。手指搭在琴弦上,叮——
铛——
出刀速度倒是挺快的,“啊啦啊啦,那是什么眼神?好吓人哦~”不由分说,袖口飞出一把小刀,“还真是暴力。”无形之线将飞来的刀刃死死缠住,切成了碎块。
“退后!御主!”暴喝声强行拽回了远坂的魂,“是死徒吗?!”“不,是从者!”是擅长远程攻击的Archer,若是依然保持着这个距离御主凶多吉少,基于这个判断,木屐猛地一踏——
“哦呀,可别靠近我,我会犯恶心的。”扫出一串长音,无形之箭矢射出,根本看不见从哪边射出来的,虽然根据带动的风压勉强可以判断,但这个量已经超出了Saber的处理极限,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其中肯定有射向御主的箭。
无奈之下放弃了冲锋回防,银光舞得密不透风,倒是很好地保护了御主,但是自己的小腿处还是多出了一个血孔。
是了,他还要保护御主,不然的话顶着攻势直接近身就行了,可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这让芭万·希有了股凌迟的快感,“好啊,我倒想看看你能撑住几下,能不能把你的肉一点点割下来呢,一片一片,一片又一片——”
如同机关枪扫射般的声音,神速的攻防在瞬间展开,Saber也不会坐以待毙,时不时飞出的小刀就是最好的证明,但芭万·希灵活地躲开了,“没用没用,你就这么点能耐吗?”
拙劣的挑衅,Saber不为之所动。这附近既然没有Archer的御主,也就是说她完全是在依靠着职介技能“单独行动”而战斗,虽然单独行动是一个很强大的技能,但脱离了御主就是会缺乏魔力供给,恐怕对她的限制就是无法使用大魔术吧。
(题外话,fgo的妖崔甚至没有Archer职介技能单独行动,很有可能是因为身为妖精国的公主根本用不到,而且吸血种的特性也能让其吸血补魔,所以我设定的是单独行动b。)
一边是御主限制住了手脚,一边是魔力封印住了宝具,半斤对八两罢了。“御主,呼叫其他人支援。”不过安全第一,此时的Saber也不想跟她硬碰硬。
不止一人吗?若是让其他人跑过来只会败了兴致,似乎是没有办法一点点地凌迟了,“算了,直接弄快点吧。”
弹奏出疾风暴雨,挥舞出闪电雷霆,这是不计魔力消耗的一击,必须要挡住——“定型(design)、构建(Spin)、成型(plete)——”三节咏唱速咏,指尖舞动着红之丝,飞速织构成一张网,围在二者身边。“哼!有形之物又能做到些什么!”围向芭万·希的丝线被切得粉碎。
但这并不是为了攻击而使用的魔术。
嚓——音刃切开织网的同时,也暴露了自身的位置,这就足够了,可预见的箭矢并不算什么,银刃精准地将其切成两半。
哗——舞动的是剑术的花,每一刀都精准无比地、神妙无比地,切中了音刃最薄弱的地方,甚至连金属的碰撞声都不曾发出,因为在剑刃面前,无形之矢的强度还不如豆腐。
哒——木屐清脆的踏地声,冲破所有的阻碍,犹如迫近的风暴,距离一瞬间拉近,似乎下一刻就将决出胜负,但这是不可能的。
喵——影之猫蹦出,利爪扑向Saber,若是其他从者突然收到如此袭击,一定会短暂地不知所措吧,但提前有过调查的Saber自然清楚她的能力,用刀架住爪子,魔力放出,直接将其击飞。
不过这短暂的交锋也给了芭万·希再度拉开距离的机会吗,再度挥舞琴弦,并不是为了反击,而是在周身布下防御。“别想跑!”木屐甚至在地面上留下了龟裂纹,斜劈而下,仿佛要将其撕成两半一样。
随后,剑刃撞到了防御,被切成了碎块。
这甚至出乎了芭万·希的预料,虽然是她布下的防御,从者的武器又怎么会如此易碎?但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既然如此防御便没有必要了,操控着无形之物,袭向手无寸铁的Saber。
但这其实是陷阱。
嘴唇瓮动,仿佛在咏唱着什么,又是一把日本刀凭空出现在手上,突然的变故打了芭万·希一个措手不及,哪怕紧急调回了音波,刀刃也将先一步砍开她空门大开的胸口——
“——设立(Flash)!”
这个术式Saber见过,在藤野和神乐玄明的手上,刀刃没有砍到,脚下突然出现的异空间将芭万·希运到别处,从空中自由落体,后空翻再度拉远距离。
“看来双方都知道一点魔术,并将其作为底牌了呢。”再度陷入僵局,Saber重新摆好架势,“哼,你应该也清楚我的魔术水平更高吧?那么就等死吧老东西!”
音刃配合上置换魔术,本就神出鬼没的攻击更加难以判别,连远坂织出的网都无法鉴定了,“来啊!我要把你切成碎块!”甚至直接将置换口设置在了Saber面前,宛如零距离射击般,血液在夜空中飚飞。
好消息是,她似乎并不能将置换魔术设置在御主的附近,应该是距离太远的缘故,Saber保持着守态,寻找着反击的窗口。这无疑是昏招,他忘记了血液对于魔术是多么宝贵的资源,也忽视了吸血种对血的利用能力。
地上的血痕发出幽红的光芒,这些血痕就是法阵,虽然不甚标准而且简陋,但只要能用一次就够了!“月华(blessing)、设立(Flash)!”
月光对吸血种降下祝福,法阵突破了魔术的限制,哪怕只有一瞬间,置换魔术突破了织网,将置换口直接设定在了远坂的胸口,甚至能看见里面的心脏——“御主!”“得手了!”
指尖即将划过琴弦,数到长影从天而降,犹如钉在地面的十字架。黑键?不,不是寻常黑键,在键柄处安装了一个小铃铛,现在正在叮当作响,“共鸣(Echo)!”所有的小铃铛一齐发声,如同教堂里的浑厚钟鸣,所有的音刃都被其覆盖消散无形,甚至连大脑都嗡嗡作响。
头痛加计划被打乱的烦躁,现在的芭万·希犹如一座活火山。“是谁!?”没有回话,只是又是数十根黑键从天而降,深深地插进地面,围成一个包围网将其困住。“别烦我!”音刃飞出,却被铃铛所吸收,再将其反弹回去。
这毫无疑问,是针对她利用音波攻击的特性,制作的魔术礼装。
危机感瞬间覆盖了一切,强行驱动置换魔术,连术式反噬都顾不上,强行脱离包围圈。甩出的黑键穷追不舍,用弓身挡住,铁甲作用的反冲力让她的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但在生死面前这都是小事,甚至连人影都没看清,头也不回,如同丧家之犬般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