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科要比姜然更了解当前局势。
姜然当然也了解一些。
就比如上次，索菲亚并未完全现身，与她以往的行事风格，相差很大。
还有一点，姜然也意识到，索菲亚开始将‘联盟’的控制权，转交到弗朗西斯科。
关于这件事，姜然在半年之后，也了解到。
“你说的没有错，开会解决不了问题。”
“路易不掺和进来，辛西娅无法提供援助。洛奇态度模糊，没人清楚，他会怎么做。”
“不参与也挺好。”
“我能聚集的力量，勉强能够抵抗‘真理会’。”
姜然看着面露担忧之色的弗朗西斯科。
能让一位‘伪近神者’感到头痛，，一方面是队伍不好带。
另一方面，是敌人太强。
姜然轻咳一声，吸引弗朗西斯科的注意力。
弗朗西斯科看了他一眼，心领神会，说道：
“你想说什么？”
姜然看着西弗勒斯，含笑道：
“弗朗先生，我想问的是，到时候，索菲亚女士，应该不会出现对吗？”
话音未落，弗朗西斯科的眼神，顿时严厉。
姜然不慌，既然问了，就大概了解弗朗西斯科的反应。
“你知道什么？”
弗朗西斯科语气严肃，紧紧盯着姜然，询问道。
姜然不敢马虎，认真回答。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清楚，弗朗先生会相信吗？”
弗朗西斯科深深看了看，沉声道：
“我相信，如果你真的知道，你会很危险。”
“所以你猜到了一些，你也有一些线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确认。”
姜然面含微笑，并不否认。
“弗朗先生，你觉得，我的猜测靠谱吗？”
弗朗西斯科沉默不语，沉默许久，沉声道：
“如果你能猜到，那么其他人，‘真理会’也能猜测到，这不是一个很难的问题，似乎正确答案就只有一个。”
姜然严肃说道：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危险了。”
“‘真理会’会不会对索菲亚女士进行袭击？”
“如果存在计划，我们似乎也没能力进行阻止。”
弗朗西斯科面露凝重之色。
姜然猜测到，能让索菲亚放弃一切，就连‘联盟’控制权，都要交到弗朗西斯科手里，那就说明，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她放弃一些，全身心投入。
思来想去，似乎答案只有一个。
能让一位‘伪近神者’专心应对的事情，就是晋升。
晋升‘近神者’。
这是姜然脑海中，一直以来思考得到的答案。
姜然并不是乱猜，他心中，有些线索，支撑他的猜测。
见到弗朗西斯科，从他的反应中，其实已经说明一切。
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半年之后，索菲亚为何好似彻底消失。
姜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不过，弗朗西斯科如此紧张，并且提醒她。
姜然也就明白，有些话可以说，有些不可以。
弗朗西斯科沉声道：
“做好准备吧，战争随时可能发生。”
“斯普纳的晋升，很重要，但是这不是重心。”
姜然心中，即使早就了解结果，但对于事情发展，仍是担心。
题目还未出现，就算知道答案，也并不算万事大吉。
斯普纳吃点苦，姜然是知道的。
他只是担心，事情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让事情变得不可控制。
姜然看向弗朗西斯科，询问道：
“全力投入吗？”
弗朗西斯科深吸口气，他一个大宅男，突然脑袋上一大堆事，他比任何人都头痛。
“不论事情如何发展，只要我们都还在，任何结果都不算糟糕。”
姜然点头表示明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姜然说道：
“我在想，‘矮人公会’还要不要通知，我担心，他们在做两手准备。”
“以我对‘矿工机会’的了解，‘矮人公会’掌握的‘星金’，足以支撑他们进行多次晋升要求。”
“如果这次晋升失败，会非常伤士气。”
“如果‘矮人公会’到时候发生偏离，您打算怎么做？”
弗朗西斯科的回复十分简单。
“做朋友该做的，做敌人该做的。”
姜然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点头道：
“我清楚了，我等候通知。”
弗朗西斯科深深看了眼姜然，随后，就从‘亡灵国度’离开。
姜然离开‘纷乱海湾’。
下一秒，出现在约顿联邦，一座小城市。
城市人口不多，仅有不到10万人，经济相对落后，不是约顿联邦的重点开发区域。
多年以来，疏于管理，各色人马你方唱罢我登场。
姜然出现在这里，买了几块面包，几瓶酒，在一处贫民窟尽头停下。
那里是一座教堂。
教堂破败，年久失修，墙皮脱落严重，教堂内壁画，早已失去颜色，教堂的教父也没钱找人修补。
教堂的壁画，必须找艺术家，一笔一笔画上去。
机器喷涂，那是对神的亵渎。
如今，教堂没什么人来，只剩下两个人，一位是教堂的老教父，从年幼时，就一直在教堂。
另一位是近些年，才来到这里的外来人。
姜然这个外来人，走入教堂。
骨瘦如柴的老神父，先是实力的打量姜然一眼，见到姜然手里拿着食物，脸上露出笑容。
“我的孩子，迷惘将你指引来到此处，我将指引你远离迷惘。”
姜然平静的看了眼老神父，脸上带着淡淡笑容，轻声道：
“尊敬的神父，很可惜，我不相信神明，神明太危险，你也不要相信，皈依我佛吧。”
老神父表情一僵，眼中带着愤怒，可又忍住。
他只是个普通人，一生饥寒交迫。
神明和肚子，让他选择了后者。
姜然并未为难老神父，将食物放下，坐在一张破旧的板凳上。
教堂内那座唯一的神像，破损不堪，并未有人修理。
散发着沧桑，古老的气息。
神像下方，跪坐一位姜然的老朋友。
‘夜魔’乔纳森。
姜然并未打扰，等到他祷告结束，乔纳森站起身，虔诚的如同一位慈悲为怀的博爱神父。
“你好，约翰。”
姜然微笑道：
“好久不见，乔纳森，还习惯这里吗？”
乔纳森坐下来，语气温和，与‘杀神’形象，大相径庭。
“这里很好，在这里，能给我回到家的安心感。”
姜然说道：
“那就好，看来你过的很舒服。”
乔纳森的状态，如同得道高僧，看着怪怪的。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奥科特通知过我，需要我们做什么？”
奥科特和乔纳森的关系很好，这点姜然清楚。
姜然一个罐子，递给乔纳森，说道：
“我也不清楚，不如试试，有这个想法吗？”
乔纳森看了眼罐子，又看了看姜然，好奇道：
“晋升是什么感觉？”
姜然被这个问题问住。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如实说，会让人觉得在凡尔赛，有可能误人子弟。
姜然先后两次‘晋升’。
整体感觉都很好。
最起码没有史密斯，梅耶莫达尔那种情况。
想想就头皮发麻，晚上要做噩梦。
相较之下，老金晋升，相对来说，算是很平稳。
姜然认真说道：
“任何案例，都不值得参考，没有价值，我们的路径不同，‘法则’不同，遇见的困难也不同。”
“只有自己试过，才能知道。”
乔纳森沉默许久，没人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可能在惶恐，也可能是兴奋。
进或者退，都需要巨大勇气。
片刻后，乔纳森说道：
“我需要你的帮助。”
姜然点头道：
“请说，我会竭尽所能。”
乔纳森沉声道：
“我需要离开这里。”
姜然顿了下，看着乔纳森，反问道：
“你说的‘这里’，不只是这间教堂对吗？”
乔纳森认真点头，严肃道：
“不只是教堂。”
姜然深吸口气，想了想，说道：
“可以，我帮你安排，你需要多少时间？”
乔纳森认真思考，说道：
“一周。”
姜然站起身，说道：
“神很危险，从来不会怜悯，你要走的路，很危险。”
乔纳森平静道：
“从我的双手第一次沾染鲜血，我就明白，危险，就是我的安全屋。”
姜然深深看了看乔纳森，从教堂离开。
约顿联邦境内，‘矮人公会’的一处基地。
姜然出现，让‘矮人公会’的高层很意外。
凯恩斯招待了他。
“约翰先生，欢迎你。”
姜然歉声道：
“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我这边有一单业务，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接下来。”
凯恩斯很好奇，对这位最近风头正盛熟人，感到不理解。
有什么事情非得见面聊，这得多恐怖。
凯恩斯保持冷静，说道：
“约翰先生，请说，如果我们能做到，一定会全力以赴。”
姜然开门见山，跟凯恩斯预定了一次送人航程。
将人送到‘月亮’上。
在当今世界，这件事情，并不算困难，‘矮人公会’常年在月球采矿，对月球情况了解，业务熟悉。
人和货物，只是很松的事情。
凯恩斯听完要求，沉吟片刻，便答应。
对于‘矮人公会’，这趟任务很简单，几个小时就能搞定。
但是，事情是由姜然亲自来谈，背后牵扯着什么，凯恩斯不敢过多询问。
敲定好时间，姜然从基地离开。
这一次，他回到了咖啡厅。
密米尔将几份情报发送过来。
姜然一边看着情报，一边思考。
直面‘真理会’，让他感受到压力，同时，也激发他的肾上腺素，让他隐隐感到兴奋。
“库珀先生，对于事情的结局，您更倾向于哪一方？”
姜然耳边，响起库珀的声音。
“时间可以给出答案，但这个答案，会不会发生，没人清楚，时间无法给你答案。”
“我能告诉你的答案，仅是大海中的一个小水滴。”
姜然顿了下，轻笑道：
“时间线分支？”
这次对话结束。
姜然明确一点，在这件事情上，库珀站在中立位置。
没有人能影响‘时间’，也就没有人能威胁到他。
除此之外，库珀早已站好自己的位置。
‘时空’。
之后，姜然回到实验室，继续他的研究工作。
似乎一切都未发生，也没有暴风雨到来的迹象。
姜然的举动，让比利亲王在内的众高层，深感疑惑和期待。
姜然在这期间，收到密米尔的情报轰炸。
关于明迪斯诺，事无巨细。
机械城的武器工厂，停机坪存放多艘武装浮空飞艇。
能源加装完毕，武器系统更新换代。
最强火力，管不了是否违规。
反正也不会用在普通战场。
奥科特和‘军火女王’玛丽，双双联合，造就一个庞大的军火帝国，让武器工厂的规模超前。
姜然收到奥科特的通知，一切准备就绪。
这一天，姜然有忙到很晚。
他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实验室，看不出为斯普纳担忧。
夜晚。
亚贝罗实验室，众人都在忙碌。
有人为获得成果感到高兴，有人则表示担忧，奋发图强。
姜然则交代好之后任务，带着尼亚，离开实验室。
随后，姜然来到一家深夜餐厅。
餐厅内，已经没有人，却并未关门，似乎是特意留下来。
空无一人的大厅，仅有一盏灯亮着。
气氛压抑，营造的让人不安。
姜然是收到比利亲王的通知，来到餐厅，刚到这里，他就感知到来者不善。
他即使来者，对方也是。
餐厅内。
伊普森大学士，穿着学士长袍，拿着一瓶百年份的老酒，热情款待。
姜然面含微笑，轻声道：
“伊普森大学士，我们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这次几天，我们又见面了。”
“能否告知一下，今晚又是什么目的？”
伊普森面无表情，无视姜然。
似乎只要我不生气，就没人能气到我。
“约翰先生，希望这次，不会再发生悲剧，我们并不想促成战争，和平，对于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姜然面含微笑，静静看着他。
这时，一位中年男人，穿着得体正装，走进餐厅。
姜然转头看去，打量一番，心中有了判断。
中年男人礼貌问候，轻声道：
“晚上好，约翰先生，很抱歉将你大晚上约出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路德维格·卡伦。”
姜然看着男人，严肃说道：
“‘银狮’卡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