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清第一个来到温云笙的门前。
他礼貌地敲了敲门,“温小姐,你还在休息吗?可以开一下门么?”
回应他的是一片骇人的死寂。
江辞晏转身回房,拿出温云笙的房卡,快步走来直接将房门刷开。
他走在第一个。
随后是陈砚清,最后是季星池。
三个高个男人站在客厅里,注意到温云笙原本挂在落地衣架上的单肩链条包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们看着紧闭的卧室门,没有一个人敢走过去将门推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们想,温云笙在里面吗?
如果在的话,和她一起不接电话的林溪晚会不会也在?
他们同时消失,是不是因为正在忙着上床?
打开门等于捉奸在床,这样太尴尬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会走向更加不可控的局面。
可如果温云笙不在里面,她会去哪里?
是林溪晚带走了她?
他为什么要带走她?
季星池看着身边两个负伤的男人,抬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长叹一口气,“我去看看情况吧。”
他脚步沉沉来到卧室门口,隔着门板小心翼翼道:“姐姐,我是星池,你在里面吗?我可以进去吗?”
“……”
意料之中,无人回应。
“我……我进去了……”
季星池将手搭在门把手上,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将门推开——
果然空无一人。
只有一缕风顺着没有关紧的窗户溜进来,将落地遮光窗帘轻轻吹动。
空气里是熟悉好闻的女士香水味道,这是温云笙最爱的一款,因为它可以很好的融合她独特的体香,共同形成缱绻的味道。
卧室的床铺干净整洁,上面没有奇怪暧昧的痕迹,摸起来冰冰凉凉的,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躺在这里了。
季星池继续查看屋子里的其他细节。
每一处都没有温云笙留下来的痕迹。
她仿佛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季星池鼻尖渐渐泛酸。
不是说好晚上要在一起吃饭的么?
他忙了一天,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客厅里。
江辞晏和陈砚清在季星池的沉默里明白温云笙已经不告而别。
因为嫌他们烦,因为不喜欢听他们争执,于是她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直接和她认为比较乖比较懂事的情人一起离开了。
江辞晏拿出手机,让助理帮他订回京市的机票。
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以为温云笙只是回了京市的别墅,暂时不想见到他们而已。
陈砚清默默让助理推掉近期不重要的工作,和江辞晏买了同一个航班的机票。
季星池垂手站在原地,他也想和他们一起去京市找温云笙,他现在也是被丢下的那个。
可是……他似乎没有资格参与她的决定。
乖乖的小狗不能在这种时候模糊自己的定位。
小狗是用来哄人开心的,不是用来的添乱的。
他还是好好工作,认真帮工作室多多赚钱吧。
他昨天的舞台很出圈,现在正是拼命的时候。
等温云笙闲着无聊想起了他,他再过去找她吧。
三个男人带着沉甸甸的心事兵分两路。
谁都没有心情再因为温云笙的花心而吵架。
毕竟吵赢了也没有用。
在感情上,他们谁都是输家。
……
作为一个合格的正宫,当飞机降落在京市机场时,江辞晏体贴地问同在头等舱的陈砚清:“陈老师,要不要坐我助理的车一起去见笙笙?”
陈砚清淡淡看了江辞晏一眼,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是他想和自己同归于尽,一起死在人为的车祸里。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知道对方不可能这么做。
因此他回给江辞晏一个假笑,和他一样恢复到原来客气疏远的态度。
“却之不恭,多谢。”
去别墅的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此时已经是次日凌晨。
城市正在一点一点苏醒。
太阳尚未升起时,城市的模样总是最为狼狈。
“江先生。”快到别墅区的时候,陈砚清先一步打破沉寂,“如果温小姐不在别墅,你准备怎么办?”
“……”
江辞晏想过这种可能。
但因为害怕,他没有进一步深思。
此刻陈砚清打破了他用来保护自己的屏障,让他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她总会回来见我的。”最后,江辞晏这样说,“我和她有婚约在身,仅凭消失,她无法彻底摆脱我。”
车内再次陷入安静。
过了片刻,江辞晏问:“你呢,你准备怎么办?”
陈砚清语气平静:“我手里还有很多温小姐安排给我的工作没有完成,有这层联系在,我们不算失联。”
“……”
看来两个人都很会安慰自己。
因为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当看到空荡荡的别墅时,他们虽然心里难受,倒也不是无法接受。
“进来喝一杯么?”江辞晏站在一层客厅作出邀请。
昨天挑明的情敌关系让他们剑拔弩张。
今天相同的被甩经历让他们惺惺相惜。
“走吧。”
陈砚清跟在江辞晏身后,和他一起向位于地下一层的酒窖走去。
来到酒窖,江辞晏随手开了瓶红酒,一边醒酒一边问:“你说你曾经住在佣人房里,可以告诉我具体是哪间么?”
“一层,第二个房间。”
现在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陈砚清干脆利落说了出来。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要是以客人身份过来,不就可以住在客房了么?”
江辞晏一想到在娱乐圈里有千万粉丝的陈大影帝为了偷情藏在这种地方,心里就因为感到滑稽而无奈的想笑。
“行,下次我来见温小姐的时候,麻烦江先生安排我住客房。”
“……”
两个人开始沉默的喝酒。
喝到第二瓶时,陈砚清晃着酒杯突然说:“最近这段时间我会留在京市。”
“你想留宿别墅?”
江辞晏敏锐察觉到他藏在话里的意图。
“嗯,辛苦江先生安排一下。”
“……”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
江辞晏喝尽杯中的酒,咬着牙道:“行,不就是住客房么,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