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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受到王二娃阳气的一瞬间,黑影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形态,直直的往炕上扑了过去!

爷爷离的最近,一个箭步在他快要碰到王二娃的瞬间,抓起一旁的坟土,把最后那一点缺口盖上了!

爷爷身上的阳气让郑春靠近时犹豫了一下,等他再坐回去的时候,炕上又只有一个小小的人形坟堆。

郑春似乎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刚刚感受到了气息,为什么又消失了。在我们紧张的注视下,绕着土炕一圈又一圈的走着。

还好王二娃这回省心,始终没有再动一下,直到凌晨郑春这才不甘心的放弃。

他身形瞬间融化,又变回了一团模糊的黑影,嗖的一声闪出门外,融入了外面铺天盖地的风雪之中。

王雅一直双手紧攥,紧张到一脑门子细汗,直到黑影消失这才忍不住轻声问道。“陈大师,这下是不是……”

爷爷起身把大门彻底关住,把寒风隔绝于门外,摇了摇头:“最好等到天亮,不知他是否还会回来。”

望向土炕上一无所知熟睡着的王二娃,爷爷面色复杂:“本来如此几次就可以打消郑春的执念,不过刚刚阳气一泄,让他感知到了,估计这下会更不甘心!”

本以为事情告以结束,想不到又出现意外,钱杰也担心起来。

“大师,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把我老丈人送走,二娃他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呀!”

沉吟了一会,爷爷叹息一声道:“恐怕这也是命数!本来一开始便该如此,但是我怕对孩子魂魄有影响,所以才先尝试了坟头土,如今一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王二娃在一旁熟睡,爷爷则告诉了他们最后的办法。其实办法很简单,爷爷身为出黑人,其实也会扎纸人,只是我们的纸人和平常纸扎匠做出来的可不同,出黑人的纸人,可替魂!

这种替魂纸人,会按照王二娃的身高大小做一个身形相仿的出来,随后将他头顶三根头发放在纸人之内,使得纸人也能短暂的带上了活人的阳气。

在其背后用朱砂写上生辰八字,一般的冤魂很难分辨出纸人和活人的区别!

纸人替身的困难之处就在于,虽说是纸扎,但是相貌却要和本人做的九分相像,也就是说要具备有“神”。

这也是为什么阴仙在身的爷爷能够做出来,城里那些扎了无数纸人的纸扎匠却做不出来的原因。

二则生辰八字是人的运势,其实冥冥之中纸人和王二娃已经连在了一起,到时候纸人被带走,王二娃的身体恐怕也会出些小问题,让他比同龄人更为虚弱一些。

可是比起性命来,这些早已经不重要。听完之后王雅和钱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答应下来:“陈大师,只要您救得了孩子的命,我们以后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昨晚那带着杀气的黑影,彻底吓住了他们这一对小两口,爷爷对着两人摆摆手,示意不用这么客气,既然接了事,我们出黑人肯定要做到底的。

第二天一早由于没有材料,钱杰大早上的就搭车进城,跑遍了整座城才在一家纸扎匠手里买来了所需的东西。

爷爷砍断一根青竹,细细削成竹条,随后用晒干的苇草三下两下仿佛变戏法一般,粗略的做成了一个孩子的身形!

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啧啧称奇,爷爷瞅了我一眼:“看什么看,过来打下手,之后你也要学这个!”

连纸扎匠都得学?我顿时不敢再笑,苦着脸过去帮忙。

纸扎与其说是一门职业,不如说是一种手段。

有能耐的人做出来的纸人和物件,与真正的东西并无多大区别,甚至有些人做出来的纸人,自己便具备三分的魂魄!

忙活了一个上午,用竹子编好身体之后就是纸糊,一点一点的呈现出了一个人的模样,爷爷让我把家里的毛笔和墨水取来,三两下勾画,刚刚把眉毛和眼睛描出,看上去就已经和王二娃有些相像了!

旁边看着的王奶奶他们也十分惊奇,至于王二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昨晚经历了多么惊险的时刻,也在一旁好奇的看着:“陈爷爷,您做这个干嘛?怎么和我长得这么像…哎哟,妈,你揪我头发干啥呀!”

纸人头顶留了一个小孔,爷爷接过王雅递过去的三根头发,从小孔塞入之后,纸人在我眼中居然隐约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整个纸人其实做的很粗糙,这种替身在于神韵而不在形似。爷爷又问了生辰八字,将朱砂细细磨好,还捉了一只大公鸡来割破鸡冠,挤入两滴血,这才郑重地在纸人背后一笔一画的写下生辰八字!

画完后爷爷嘱咐到王奶奶:“郑春虽说已逝,阴魂却未失去理智。现在去他坟头烧纸人恐怕会被他看出端倪,还得等到他晚上自己来取才行。”

他们连忙点头,只要是能救王二娃性命,现在他们什么都肯答应。

纸人一画好,即使这几个普通人也能感觉得出,与那些纸扎匠做成的不同,就算放在屋里,恍惚之中也会被人和真正的王二娃搞混!

几人对爷爷很是感激,特别是钱杰,看着纸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转眼已经是初四,这天晚上爷爷还是和之前一样,让王二娃睡在土炕上,浑身洒满了坟头土。

不同的是那具纸人被放在了旁边,盖好被子,就如同有个活人在炕上一并睡着。

虽说王雅他们熬了一整晚,已经疲惫至极,但是一想到自己儿子的性命,仍然紧张的睡不着,一屋子的人坐立不安的等待着。

到了晚上十点钟,就在我有些昏昏欲睡之际,突然被一阵声响惊醒,精神不由得一振。

“啪啪!”

和昨晚一样的风雪拍门声又响了起来,钱杰也立刻坐正,看着自己被土盖住的儿子和旁边的纸人,有些忐忑不安,一屋子的人顿时都紧张了起来。

拍门声渐渐变大,木门逐渐被推开了一条门缝,就像从门外倾泻而进,一团黑影出现在了白墙上,逐渐拔高,变成了一个男人的身影,朝着土炕转头。

郑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