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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宸妃宫里来报,宸妃娘娘,宸妃娘娘没了”

“你在胡说什么?”萧承逸从床榻上下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前就是扯着小太监的衣领。

“宸妃娘娘没了……”

萧承逸一把将小太监丢到一旁,整个人跌跌撞撞朝着广宁宫跑去,秦公公拿着鞋袜衣服在后面追着。

赤着脚一路没敢停歇,跑到了广宁宫,里面灯火通明,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一地,萧承逸来到殿里。

看见沈谨正穿戴整齐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腹部,下面放着的正是一封休书,萧承逸脸色煞白,想起了当初在御书房里沈谨说的话,以后他若是不好,她便休了他,躲得远远的,让他再也找不到。

萧承逸上前摸了摸沈谨的双手,十分冰凉,仿佛能将她整个人给冻起来一样。

“阿瑾,阿瑾。”萧承逸声音带着颤抖,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秦时,传太医,快传太医。”萧承逸把人抱进怀里,一边冲着秦公公喊道,一边给沈谨搓着双手,可是不管他还怎么搓,双手还是一片冰冷。

秦公公很快带着一群太医赶来,为首的太医上前把脉,隔着手帕碰到沈谨手臂都感觉到冰凉,心里也清楚宸妃这是已经走了。

急忙跪下磕头,为首的太医跪下,后面的太医也跟着齐刷刷跪下。

“朕要你跪下做什么?朕要你救她,朕要你救活她。”萧承逸愤怒地揪着为首太医的衣领说道。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已经没有脉搏、没有呼吸了,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了啊。”太医一边说着一边磕头。

生怕皇上一个暴怒,就把他们这些太医给陪葬了。

“胡说,庸医,你们这些庸医。”萧承逸抬脚把为首的太医给踹倒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底下的一群太医赶紧跪下磕头。

“滚,滚,都给朕滚出去。”萧承逸愤怒的冲着屋里的人喊道,秦公公赶紧让所有人都撤了出去。

萧承逸抱着发凉的沈谨,心如死灰,打开她手上的休书,里面的内容都没有看清楚,只在落款处看到了沈谨和萧承逸的名字。

“阿瑾,阿瑾,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回来好不好?

都是我不好,你父亲做的事,我不应该迁怒到你身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离开我好不好?”萧承逸一整夜都抱着沈谨喃喃自语。

第二日,太子来到太极殿称皇上病了,这段时间由他处理政事,之前皇上南巡也是太子临政,所以群臣都没有什么意见。

下朝之后,太子来到广宁宫,贵妃也守在外面的院子,她也是昨晚听到了消息就连夜过来了,当初沈谨说让小竹出宫她就应该猜到了,贵妃此时心中也是万分后悔。

“父皇还是不肯出来?”太子朝着贵妃行礼后开口问道。

贵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太子也是一脸的凝重,找来为首的太医,“宸妃娘娘究竟是为何去世的?”

“回禀殿下,依臣观察,像是,像是服毒。”

“服毒,你可确定?”

“这个,这个还要细查,微臣也不敢确定啊。”太医战战兢兢回答,心里也是十分恐慌。

太子叹了口气,在殿外跪下,“父皇,宸妃娘娘已经去了,还请父皇以江山为重,保重龙体……”

殿里,萧承逸依旧抱着沈谨不松手,“阿瑾,说好了,等太子长大些,我就带着你去游遍山河,你怎么不等我呢?怎么就不等我呢?……”

太子见里面丝毫没有回应,继续说道,“父皇,太医说宸妃娘娘是中毒而亡,父皇就不想知道宸妃哪里来的毒药吗?父皇难道就不想将此事查清楚吗?”

太子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想尽各种办法,希望父皇能从中走出来,重新振作起来。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太子只能继续说道,直到中午,太子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跪着的膝盖也都乌青了。

萧承逸才从殿里走了出来,整个人如同失去灵魂一般,叫来了伺候沈谨的宫女,“昨日宸妃可有什么异常,去见了什么人?”

“回禀陛下,并无异常。”跪在地上的松枝生意都带着颤抖,“昨日,奴婢陪着娘娘送了小竹姐姐出宫,然后娘娘就要去皇后娘娘宫里。

到皇后宫里宫人们都不许进入殿里,奴婢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回来后也是一切正常,娘娘晚膳的时候胃口还好了不少。

就是奴婢半夜给娘娘送药,怎么叫也不见回应,奴婢着急就让人撞开了殿门,发现时,娘娘已经,娘娘已经……”松枝抽泣着说道。

萧承逸昨晚急匆匆赶来,此时还穿着寝衣,叫上也没有穿鞋,脸上的表情更是吓人。

从身边侍卫那里抽出了一把剑,直直朝着皇后宫里走去,身后一群人心惊胆战跟着去。

贵妃走进殿内,看着沈谨就这么静静躺在那里,一时间心如刀割,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娘娘,别伤心了,宸妃娘娘的后事还得您来操持呢。”身旁的嬷嬷上前扶住贵妃摇摇欲坠的身躯,安慰她。

贵妃深吸一口气,出门开始让人着手布置起来。

萧承逸拿着剑来到皇后宫里,一路上没人敢拦,皇后仿佛知道他要来一般,早早便坐在正殿里等着了。

看见萧承逸提着剑,怒气冲冲走进来,脸上的笑意更甚了,“看陛下这幅模样,想必是沈谨那个贱人已经死透了吧?”

“是你,是你把药给她的?是你?”萧承逸拿剑指着皇后的眉心。

皇后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有的只是满满的笑意,“是我,可是陛下,这毒药可是她求着我给她的。她说她恨死你了,恨你害死了她的家人,害死了她的恋人,恨你当初把她抢进宫来。”皇后脸上的笑容愈发扭曲。

“闭嘴,你胡说,她爱的人是朕,是朕,只有朕。”

“哈哈哈哈……她自然是爱你的,可是你呢?你说爱她,却又伤害她,你说爱她,却又害得她全家都没了。”皇后面目狰狞,不知是在说沈谨还是在说她自己。

她又想起自己当初和他成婚时,他也说爱她,也说会对她好,照顾她一辈子。

说到底她们都是可怜人,都是被困在这深宫之中的可怜人。

萧承逸看着已经癫狂的皇后,默默放下手里的剑,转身说道,“皇后失德,废去皇后之位,贬为庶人,赐自尽,死后不入皇陵。”

皇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跪了下来,大声喊道,“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萧承逸回到广宁宫,看见宫人已经在贵妃的安排下正在给四处挂上白布,心中大怒,“这是做什么?”

正在忙碌的宫人们都不敢吱声,贵妃上前回话,“是臣妾吩咐的,想来陛下也希望宸妃妹妹能入土为安吧。”

“朕知道,朕知道阿瑾死了。”萧承逸脸色颓然,顿了顿才说道,“只是这里的规格不够,朕已经将皇后贬为庶人,朕还要封阿瑾为皇后,让她陪着朕,生同衾死同穴。

阿瑾的丧仪,朕会让礼部操办,贵妃不用操心了。”

贵妃抬头看着上方的人,一时怔住,良久才缓缓起身,“是,臣妾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贵妃忍不住叹气,身旁的嬷嬷也是忍不住说道,“娘娘,陛下这实在是……”

“我叹气并不是因为这个,只是觉得可笑,人都没有,这些身后的虚名又有什么用呢?”

身旁的嬷嬷不再出声,一路嬷嬷陪着贵妃走下去。

萧承逸来到沈谨身旁,拿起她手上的休书,放到油灯上,烧掉,“阿瑾,你这一辈子,下一辈子,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妻子,我不许你离开我,永远都不许离开我。”

最近民间都在传宫里突然死了两位皇后,先是原来的皇后被废后赐死,接着宸妃封为皇后,没想到新封的皇后也死了。

这真是千古奇闻啊。

此时,小竹跪在一处墓碑前,哭着,“小姐,小姐你这是为什么啊?你不是说要等小竹回去的嘛?为什么要丢下小竹呢?”

小竹在墓碑前一边哭着,一边烧纸钱,直到天黑了也久久不肯离去,知道家里的兄嫂来将她硬带了回去。

自从沈谨给她银钱出宫之后,小竹首先就是给沈家人立了衣冠冢,然后又拿着剩下的钱去给爹娘和兄嫂赎身。

没想到刚安顿好家人之后,宫里就传来宸妃升为皇后,并且去世的消息,小竹听到消息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原来小姐早就做好了打算,就等着把她送出宫后,什么立衣冠冢也只是一个借口,想到这里小竹更是悲伤。

……

另一边周府里的沈璇,自从沈谨恢复宸妃之位了,周桥又再次来到她的房里,只是见识过他的无情,沈璇再也不愿与他做戏了。

好在他顾忌这宸妃的身份,也不敢再对她动手。

然而这样的日子还没过几天,西北便传来了瘟疫的消息,那总归是她的母家,沈璇也是担心得好几日都睡不好。

后来传来沈家都在西北感染瘟疫病死的消息,沈璇也是心痛难忍,再一打听到顾忻也为了救沈家而病死。

她更是担心宫里的沈谨,对于这个姐姐,她有羡慕,也有嫉妒,却也有着姐妹之情。

沈家的悲痛还没散去,没过几日宫里边传出了沈谨的死讯,沈璇觉得天已经塌下来了。

当天夜里亲手做了一桌子饭菜,请了周桥和他母亲还有几个小妾,又把家里的仆人都遣散到前院去干活。

饭菜里下了迷药,等到这些人都昏睡过去,沈璇一把火将周府整个后院,连同她自己都烧得干干净净。

……

皇宫里,太子带着二皇子跪在佛堂门前,“求求父皇,让太医进去吧,求求父皇让太医进去替您诊治吧。”

二皇子如今也已经上学堂了,懂事了不少,也陪着哥哥一起跪在门口求着父皇。

萧承逸自从沈谨下葬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把梁国上下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处理好之后,便把整个朝堂都交给了太子。

自己则是日日夜夜待在佛堂之中,而这佛堂里供着的只有一尊弥勒佛,弥勒佛也称未来佛,萧承逸求的就是自己与沈谨的来世。

最近太子听秦公公说陛下身子不好,却又不肯吃药不肯让太医医治,太子这才带着二皇子来这求着父皇。希望父皇能看在他们的份上,至少能吃药看病。

然而在这跪了一个上午,里面的人却依旧没有出来。

贵妃和宋美人匆匆赶来的时候,太子和二皇子已经是满头的汗水了,贵妃赶紧让宫人把他们都扶了起来。

看向紧闭的房门,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回去吧。”

“可是,可是父皇他身体不好。”二皇子脸上还带着泪珠。

“陛下会没事的。”贵妃摸了摸二皇子的头,示意一旁的宋美人把他带下去。

然后又对着太子说道,“你父皇已经把梁国交到你的手上了,以后你不许再向今日这般。”

“是,贵妃娘娘,儿臣知道了。”太子没有让人搀扶,拖着跪到麻木的双腿,一瘸一拐离去,可是背脊却是挺得笔直。

贵妃又看了一眼佛堂,对着身边的人说道,“走吧。”

……

又过了三个月。

太子再次来到佛堂前,抬手敲了敲门,秦公公从里面走了出来,对他行礼,“殿下。”

太子微微点头,问道:“父皇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秦公公摇了摇头,“不肯吃药也不肯让太医来。”

太子透过打开的那扇门,看到里面的人已经满头的白发,背影也是十分消瘦,跟他记忆中健壮的父皇完全不同。

此时正虔诚地跪在佛前,双手合十。

太子叹了口气,又嘱咐了秦公公两句这才离开,现在整个梁国上下的事情都需要他操心,也只有今日得了空才能来看看父皇。

……

梁国初元三十七年,冬,梁国皇帝萧承逸驾崩,由太子萧宏宣继位。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