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儿,看看这封信。”
时慕枫疼爱女儿,但从来不把两个女儿当做温室里娇养的花朵,直接把信纸递给了时荔。
接过信纸,时荔看见时玉在旁边探头探脑,便摇头笑着拉她一起,两人头抵着头把这封信看完了。
“岂有此理!这是明目张胆地要我姐姐过去跳他们的陷阱!”时玉气得脸颊涨红,柳眉倒竖。
没有外人在场,时慕枫也没有苛责女儿,只是看着时荔。
“荔儿觉得如何?”
“那我就去一趟吧,万一外祖母真有什么不测,我也算替母亲成全一片孝心。”
今时不同往日,时荔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自信面对方家的牛鬼蛇神,她又不是那个六岁人人可欺的小姑娘。
再说,当初她六岁的时候,也没有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何况是现在。
“姐姐,要不我也跟你去吧?”时玉皱着眉,一点儿都不放心。
时荔却拍了拍她的手,“这可没有买一个送一个的道理,你身子骨不好,得留在江南,也算全了外祖母拳拳爱护之心。”
如今有了她的存在,方家的主意倒是一点儿没打到时玉身上,都集中到她这儿来了。
时荔这一波实在是舍己为人,已经完全拿她当女儿一样看待的弹幕十分心疼,顺势打赏了一波小礼物。
这一次,不仅时玉不能跟着时荔一起动身去京城,连古嬷嬷也不能跟去。八年了,古嬷嬷年岁也大了,经不起舟车劳顿,在江南养老才是最好的。
但她也手把手帮时荔调教好了两个大丫鬟,这次陪在她身边。
临走之前,古嬷嬷握着时荔的手,还不忘对她叮嘱一番。
“姑娘如今大了,不必我来操心。但姑娘一个人去方家,还是要小心,女儿家最看重名节,姑娘可要小心有人狗急跳墙。”
毕竟古嬷嬷出身皇宫,见多了腌臜的事情,所以把不惮把人心想得极尽险恶。
时荔和她感情深厚,一一点头答应,也请古嬷嬷放心。
最后她又和父亲、妹妹依依惜别,才踏上上京的船只。
与八年前不同,这次再不必担心会遇见水匪。早在三年之前,明忱便被委以剿匪的重任,一举剿灭了猖獗的水匪。
想到这儿,时荔也不禁敬佩明忱,不愧是能入昭烈阁的人物。只是八年前一别,她就再没有见过明家的人。
两家一南一北,只时慕枫和明琏之间偶尔书信往来,逢年过节时,互相赠送节礼。
倒是明夫人送过几次女儿家的东西给时荔和时玉,没见过面却对她们甚是喜爱。
这一次时荔到京城,倒是可以面见她亲口道谢了。
上京一路顺畅,船停泊在有些眼熟的码头之后,时荔从船上下来,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方家来接人的轿子,而是一个牵着马英姿勃发的少年。
这八年,明忱的变化很大,俨然长成了少年将军该有的模样,但眉宇间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样子,所以时荔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以为明忱在这里是巧合,走过去便对他行礼,笑吟吟道:“明公子,好久不见,我是……”
“是好久不见,你都不叫我一声哥哥了。”明忱的眼睛一直盯着她走过来,然后开口打断了她。
时荔愕然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明忱却继续笑道:“发什么呆?母亲知道你今日入京,特意嘱咐我过来接你,生怕你被人怠慢了。”
他倒不说,是他主动请缨,走这一趟。
时荔终于反应过来,知道他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而是专程为了等候自己。
也听出明忱话语间亲厚之意,便不再拘着,而是直唤了他一声“明忱哥哥”。
熟悉的称呼,让明忱的嘴角又很难压住,却假装淡定从容,微微仰着下巴,“走吧,我亲自送你去方家。”
他说这话时,方家的人也走了过来,听见了便跟着赔笑,不敢有丝毫反驳。
明家如今,以明琏为首父子四人,都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方家根本不敢得罪。
明忱就这样骑着骏马,一路高调地亲自护送时荔乘坐轿子,来到方家。
倒大门口,明忱下马。
方家的人还得殷切地问:“明三公子可要入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