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路途十分顺畅,并没有再遇见匪寇和其他的意外。
最后再乘船顺水而下,就快要抵达雁国了。
在渡口等船时,时荔将一路送他们过来的车夫打发回去,时午站在旁边,看着渡口人来人往,唯恐谁撞到时荔掉落水中,一直不着痕迹地护在她身边。
今日只剩下一条渡船,二人等候渡船时,又遇见了一些熟悉的人。
依然是浩浩荡荡的队伍,那日在客栈一面之缘的小姐又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出现了。
穿戴依然华丽,神情依然倨傲,之前大概与时荔走了不同的人,但看眼下的情况,似乎也要坐渡船去往雁国。
但她身边的护卫,却在渡船缓缓靠岸时,找到船家要求包下整条船,不许其他人再登船。
除了时荔二人,渡口还有三四个等了很久的人,闻声纷纷面露不满。这条船如若上不去,他们今日便只能滞留在此,再等一日了。
时荔心中也很不爽,但不能表露出来。
船家面对漫横的护卫,表情也很无奈,本来靠着渡船养家活口,今日如若让人包下整条船,自己的口碑就要坏掉,以后生意怕受影响。
可若是不答应,也担心人家不好相与,现在就惹出祸端。
“无妨,别难为船家。”最后竟然是小姐意外开口,拦住了护卫。
在场的人纷纷诧异看向小姐,没想到她会开口。小姐倒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对船家点了点头。
这倒是皆大欢喜,无人再有异议,只是跋扈的护卫有些落寞,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众人便开始陆续上船,所有人都默认站在后面,只等着那小姐先上船,这点儿小事也就不会有人再争执了。
时荔也是这样想的,只不疾不徐地站在后面,侧头看向渡口周围的风景。时午也还是默默地陪着她,一言不发。
等所有人都陆续上船,船家吆喝了一声,起锚开船。
这一趟船上的人,比平时都要多一些,还有一位身份尊贵的小姐,船家也格外谨慎,唯恐出些状况,所以船行得很是平稳。
时荔没觉得怎样,但很快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异样,转头看过去,就看见时午的脸色比平时都要显得苍白。
“你……晕船?”时荔诧异发问。
时午没吭声。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晕船,之前阴差阳错没有乘过船,这是第一次,想不到如遭酷刑。
时荔:……
她看着时午的表情,感觉他惨惨的,又有那么一点儿好笑,犹豫着从身上摸出一颗药丸递给他,“你把这个吃了会好受一点儿,刚才胡叔给我的,我还以为用不上呢。”
胡叔就是送他们一路的车夫,不过这件事情自然是时荔编造的。她身上什么药都有,只是需要一个好借口拿出来罢了。
时午也丝毫没有怀疑,接过来直接放进嘴里咽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果然觉得好了许多,忍不住低声解释:“我也没想到……”
“这有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时荔摆了摆手,微微一笑。
船到傍晚时,终于抵达了雁国的渡口。
正是夕阳斜照,江水一半瑟瑟一半红,潋滟的余波像一层铺落的红锦。
大家依旧默认让那小姐一行人先下船,其他人在后面等待。
正有序地下船,远处传来马蹄声阵阵,然后便有一队雁国的士兵骑着快马奔这边匆匆而来。
这些士兵都是冲着同船的小姐来的,为首的士兵在不远处下马,恭恭敬敬对小姐行礼。
时荔也是好奇,听了一耳朵他们的对话,很快就分出了小姐的身份。
这位小姐是雁国附属小国的公主栀烟,被以和亲的名义送到雁国,和亲的对象正是那位非要见时荔一面的雁国公子斐。
等到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幅画像,试探着走向时荔。
“请问,是时姑娘吗?”
时荔既然给自己伪造了一个姨母,自然其他的人也都安排妥当了,这个中年男人便是姨母身边的管事,特意来渡口接她的。
“我是。”时荔假装诧异,对管事微微点头。
管事笑容和蔼,指了指旁边的小轿,“夫人约摸着姑娘快到了,特意安排我来渡口等着,终于等到你了。”
管事很有眼色,虽然看见时午在旁边,但多一句都没有问,哪怕他既不知道时荔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时午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