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姬和时荔平安无恙地回了府宅。
几乎是刚下轿,娆姬的相好方是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看着身穿朝服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走过来,时荔很识趣地后退了一步,其他人也都如此。
娆姬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时荔在场,倒是平添了几分尴尬。
“如何?没受委屈吧?”方是走到娆姬面前,十分紧张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他早早就听说了行宫的事情,担心得不得了,但碍于事情牵涉甚多,也不敢贸然出面或者打探,只等娆姬一回来,立马来关怀看望。
娆姬对待方是,就像对待自己的榜一大哥,虽然觉得在时荔面前有些羞耻,但职业素养超绝。
当即面对方是温婉微笑,“劳你费心,我一切都好,只是有幸在行宫宿了一宿,也算是荣幸。”
方是被娆姬的体贴温柔感动,忍不住大庭广众之下就握住了她的手。
“你啊……总是这样,就算真受了委屈也不说。”顿了顿,方是又压低声音道,“眼下是多事之秋,你也要多加小心,别着了别人的道。”
“我知道的,绝不会让你为难,你且放心就是。”娆姬绝对是一朵人人喜欢的解语花,不然也可能让位高权重的方是多年倾心相待。
两人在屋里说了一会儿话,方是还有公务在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娆姬坐下喝了半杯茶,时荔也默默地回来了。
看见时荔,娆姬颇为不好意思地低头挽了挽碎发,“让大人见笑了。”
“如此的手段,怎么会是见笑,你辛苦了。”时荔夸得真诚。
不管是顺应时代努力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的女性,还是反抗时代的枷锁想要救赎更多人的女性,都是值得被人尊重的。
这么多年,娆姬本来以为自己都习惯被人暗地不齿靠美色上位了,忽然被如此真诚地夸赞,微微恍神,随后眼底就有了泪意。
“估计昨晚也没有歇好,你再睡一会儿吧。”
时荔是不太能见惯女子的眼泪的,赶紧找了一个借口溜出去,溜回了娆姬给自己专门安排的房间。
虽然是厢房,但是南北通透,不管是采光还是格局,都是顶顶好的,细节处足见娆姬的用心。
昨日在行宫留宿,时荔也时刻都是警惕的,中途还被时午骚扰了一回,睡得也不大好,便在厢房小憩了一会儿,到晌午之后才重新醒过来。
外面有人敲门。
是娆姬身边的下人,捧着一沓书信,恭恭敬敬地交给了她。
时荔把书信放在桌上,然后一封一封地看了起来。
这些都是千奇楼的总管送过来让她顶多的书信,但敢经过外人的手,书信的内容都是加密的,即便被人看见了,也只会以为是寻常的书信,不会看出任何问题。
最后一封书信中写道,栀烟公主身边有人悄悄地在千奇楼重金购买了一枚假死药。
因为栀烟公主如今和公子斐扯上了关系,所以总管把这件事情也一并汇报了上来。
时荔想到昨日栀烟公主的重重,微微扬了扬眉尾。
昨日发生的一切,必然是虞夫人和公子斐为太子设局陷害,栀烟公主也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如果栀烟公主昏迷不醒,太子也仅仅是被圈禁而并非彻底废黜。虞夫人和公子斐的最终目的没有达到,自然还要想别的办法。
如若栀烟公主不堪受辱,最后选择一死了之,那么事情就会闹得更加不可收拾。
为了王室颜面和给附属国一个交代,国君也很可能更严厉地惩处太子,甚至有可能怒而废黜。
这一套连环计,唯一付出的代价便是栀烟公主的一条命。
但现在看来,栀烟公主并非丝毫不知情,不然也不会找到千奇楼重金购药。
虞夫人和公子斐的心计城府可非一般的深厚。
时荔沉默了一会儿,将书信一一批复,然后再借下人的手送了出去。
忙完这件事情,时荔才又想起时午。
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想必他现在应该还在附近徘徊未去,也不知道是为了她,还是觉得任务还没有圆满。
时荔站在窗前浅浅地伸了一个懒腰,忽然感觉没有时午在身边,好像有那么一点儿不习惯。
只是一点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