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拉扯着纸鸢绳的手微微一顿,继而回答:“美人怕是记错了,我并不曾见过美人。”
“哦,那就是我记错了吧。”栀烟也没有追根问底,只是继续放纸鸢。
不知是小公主的笑声太灿烂,还是吴巧不成书,国君从不远处经过,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先是慈父般的目光在小公主身上一扫而过,然后立刻就注意到了栀烟和时荔。
随后,国君大步地走了过来。
周围的人纷纷躬身行礼,时荔也跟着低头行礼,感觉到国君多看了自己几眼,于是把头低得更低了。
好在随后国君的注意力都落在栀烟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最后道:“寡人有几日不曾见你,怎么又瘦了。”
“没有,宫人们待妾都很好,许是今日不大喜欢进食,多谢陛下关怀。”栀烟回答得体面周到,温柔又透着几分少女的娇羞,让国君立刻又心动了几分。
“父王!”小公主也终于注意到国君的到来,把手里的纸鸢扔给旁边的宫人,径自跑过来扑进国君怀中。
国君宠溺地抱着小公主,目光却还是停留在栀烟身上。
“父王父王!我喜欢她,你和母亲说,让她留在我身边陪我好好不好?”小公主又语出惊人,直指向时荔。
终于,国君的目光再次落在时荔身上,察觉到从未见过她,微微蹙眉,“你是……”
旁边早有懂事的宫人为国君解释时荔的身份。
听闻她是跟着娆姬一同入宫来见虞夫人的,国君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小公主的鼻子,“宫里这么多人陪你还不够,怎么能夺别人的?”
“可我就是喜欢她啊,父王!”小公主不依不饶,眼睛沁得泪汪汪的,让国君根本拒绝不了。
这时候,虞夫人那边和娆姬也说得差不多了。娆姬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只告诉虞夫人,自己会尽力而为。
虞夫人便觉得她答应了,当即笑吟吟送了一套头面,随后让人进来,就听说了小公主把时荔带走的事情。
“这孩子,真是越大越没有规矩!”虞夫人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而后看向娆姬,“你别见怪,她被我平时宠坏了。”
“无妨,公主正是天真浪漫的时候。”娆姬心中却不敢怠慢,毕竟她比谁都清楚,时荔可不是普通的婢女,万万不能在宫中出事。
但她也相信,能应付得了突发的事情。
“算了,你陪我一同去寻她吧,不然等她把人送回来,还不知耽误到什么时候。”虞夫人倒没有把一个婢女放在心上,只是正好也想出去走走,便用这个借口再表示与娆姬的亲厚。
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宫殿,就看见国君身边的人匆匆地走了过来。
“怎么,陛下寻我?”虞夫人看见来人,却会错了意。
来人连忙行礼,“方才陛下遇见小公主在放纸鸢,小公主很喜欢那个婢女,便向陛下求情,国君拗不过,使我过来说一声,想把人给小公主留下。”
虞夫人:……
娆姬:……
“这个孩子!”虞夫人没想到,女儿真被自己宠爱到这个地步,为一个婢女直接搬出了国君。
娆姬则是没有想到,只是入宫一趟,时荔就要留下了。
“这实在是抱歉,不过陛下既然都开口,金口玉言,也不好反驳。”虞夫人倒此时也很无奈,转头看着娆姬,“我身边一会儿送给你两个宫人差遣吧,实在是……”
娆姬能说什么?
娆姬只能勉强一笑,心中却隐约有些不太安定。
但更不安的,还是一直暗中看着她们进宫的时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