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正要查看相机的内容,莱纳里见他毫无防备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那个口罩女人能察觉到远程监视,并顺着联系瞬移找上门,不知道照片能不能达成这个效果……”
安东尼认真听完莱纳里的话,宽慰道:“放心吧,七队的地下基地有严密的信息隔绝措施,只凭照片,这个裂口女还无法找上门。”
闻言,莱纳里不再说话,重新捧起热牛奶杯,一边小口小口地品尝,一边悄悄地意识连接黑暗领域,尝试接通外界。
嗯,和在外面没什么两样……
莱纳里悟了,七队或许很厉害,但目前看来,至少暂时无法限制住自己跑路。
一杯牛奶的功夫,安东尼已经仔细检查完毕相机中的内容。
莱纳里采用的是连拍模式,并且角度选的还不错,从假冒裂口女的女装大佬出现在小巷中开始,到莱纳里主动断开监视,整个事情经过清晰明白,其照片洗出来,都可以制作一部高清翻页动画了。
安东尼从茶几底下抽出一个空盒子,装好相机,目光灼灼地看向莱纳里:“小朋友,你的异能非常有前途,要不要来七队工作?薪金丰厚,福利齐全,还发别墅发特种车!”
莱纳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隔壁的格罗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暴起:“想都别想!这是我的女儿!我的!”
“好好好,不想不想。”安东尼敷衍地安抚傻爸爸,口风一转,“那么,接下来的调查任务,就继续交给传闻有家事务所了。”
“你!”格罗特瞪眼。
“别忙着激动。”安东尼摆手,解释说道,“目前看来,裂口女拿小莱纳里没有办法,并且小莱纳里的‘调查’非常有效率,继续由她来调查‘裂口女’是目前最好的方案。”
“只是侥幸躲过一次……”格罗特焦躁地继续争辩。
“不是侥幸。”安东尼打断格罗特,稍微透露出一点情报,“几年前,某个城市有位变形异能的同僚,偶遇裂口女之后也这么干过,然后发现,只要在裂口女面前保持那个‘裂口’的姿态,裂口女就对他完全没有兴趣。”
“你也说了是几年前。”格罗特气势稍弱了些,“之前,裂口女可是没有进行提问就直接杀了那个假裂口女。”
“大数据统计表明,绝大多数怪异一旦察觉到‘仿冒者’的存在,会有意识地进行猎杀。”安东尼说,“所以小莱纳里只要不刻意模仿‘裂口女’这个怪谈,就是安全的。”
“当然,调查过程中最好全程保持‘裂口’的状态。”
“……”格罗特推了推眼镜,想了半天,挤出一个问题:“这个案子应该已经很清楚了,还要调查什么?”
谈及这个问题,安东尼的表情陡然严肃起来。
他双手十指交叠,放在茶几上,神情严肃地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七队暂时还未能证实,只是一个猜测,你懂的?”
格罗特也跟着严肃起来,点点头:“懂。”
这时,趴在莱纳里双腿上的路西亚举起一只爪子:“我不懂耶,是什么意思啊?”
莱纳里摸了摸路西亚的头,应景地默默点头表示自己也不懂。
安东尼:“……”
格罗特:“……”
“咳。”格罗特主动接过解释的任务,简略地说道,“大概意思就是,目前还只是部分内部人员的猜测,缺乏证据不能立案,所以私下里知道就好,不能公开。”
“哦!”路西亚恍然,放下爪子,换了个姿势重新趴好。
莱纳里再次点头,表示明白。
“……总之,”安东尼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道,“近年来,绿星联邦大数据显示,全球各地,模仿怪谈故事内容进行游戏、cosplay活动等等作死行为不正常地大幅增长,有人怀疑,幕后存在着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故意策划了这一切,只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一次的‘裂口女’cosplay事件,明面上治安局会全面接手,暗地里,我希望你们能以自己的方式继续调查,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线索。”
“……”格罗特无意识地抓挠头发,陷入沉思。
片刻后,格罗特抬起眼皮,正色问道:“那么,酬劳呢?”
安东尼咧了咧嘴,隔着茶几伸出大手猛拍格罗特的肩膀,将体格不怎么样的怪谈侦探拍得一阵龇牙咧嘴。
“放心,七队的资金向来充裕。”安东尼豪爽地说,“除此之外,小莱纳里的怪谈侦探证和持枪资格证如何?”
格罗特后仰身体,躲过安东尼的大手,侧头询问莱纳里:“你的意见呢?”
莱纳里:“我觉得挺好的。”
格罗特点点头,对安东尼说道:“成交。”
“几位稍等,委托书和预付的怪谈侦探证很快下来,至于持枪资格证,只能等小莱纳里通过考试了。”
安东尼满意地起身,双手小心地拿起装着相机的盒子,快步离开这间白领办公室。
之前的飒爽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这次,她直接拎来一壶热牛奶和一壶热咖啡。
谢过这位名为“伊丽莎白”的亲切阿姨,莱纳里一手咖啡壶一手牛奶壶,同时往空了的牛奶杯中倾倒。
——牛奶咖啡什么的,最喜欢了!
……
开车返回的路上,格罗特叮嘱副驾驶座上的莱纳里,说道:“这一次的调查委托,只能由你独自进行了,记得小心再小心,有什么不对就往七队驻地跑。”
“我会的。”莱纳里认真地回答。
莱纳里的手上,此时拿着一张身份证大小、某种程度上可以当做身份证使用的怪谈侦探证。
当然,在明面上,这是一张“治安员”证件,有治安局正规编制的那种。普通人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丝毫破绽,因为它真的是一张治安员证。
……
回到传闻有家事务所,吃过午餐,莱纳里将自己锁在卧室里,化好“裂口”特效妆,意识连接调查目标身上的阴影,开始工作。
——七队的资料表明,裂口女不会主动“骚扰”隔着墙,没有直接看到它的人,因此莱纳里不用担心自己再次引来裂口女,从而连累格罗特和路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