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瓦莉娅下意识又想道歉:“对——”
“不许废话!”莱纳里分身厉声喝道。
“……”瓦莉娅即将出口的话被噎回去,默默地又瑟缩了些。
没理会少女的恐惧,莱纳里分身接着问道:“解释一下所谓的‘路过’。”
“是、是……”瓦莉娅的声音略微颤抖,“我是,我是个幽灵……”
少女偷偷瞄了一眼哥特裙萝莉,见对方脸上没有不耐烦,于是接着说道:“我生前,是自尽的……死掉之后,我变成了幽灵,可以寄宿在铃兰花中,也可以在不同的铃兰花中移动……”
瓦莉娅又开始偷瞄莱纳里分身。
莱纳里分身略有些不耐,冷冷地催促道:“继续。”
“是、是!”瓦莉娅吓了一跳,慌忙道,“那,不对,今天,我刚好看腻了一户人家的阳台风景,于是随便挑了个没去过的地方跳转,没想到刚刚好跳转到花鸟市场……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我就借着铃兰花,在花鸟市场里闲逛了一,就一会会儿,之后觉得累,就随便挑了一朵长得好的睡着了……”
说到这里,少女又开始偷瞄莱纳里分身的脸色:“我,我没想到盆栽会刚刚好被您买走……对、对不起……我……”
“好了!”莱纳里分身不耐烦地打断,“你为什么自尽?”
大约是提到了伤心事,瓦莉娅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呜……对……呜,我,我父母离异,爸爸不要我,妈妈嫌弃我……呜……但、但法官将我判给妈妈……嗝……她不得不带着我……呜、呜……后来,嗝,后来她再婚,和现在的爸爸生下一个妹妹……就,呜,就更不待见我了……呜……新爸爸一直都不喜欢我……呜呜……”
“后来呢?”莱纳里分身不耐烦地催促道。
“后、后来,”少女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后来,有次他们一家人出去参加宴会,回来就说,就说新爸爸在生意上的伙伴看中、看中我,想、想娶我当,当续弦……我,我不想给人当后、后妈,就说不愿意,于是他们把我关了起来……呜……”
“婚期,嗝,婚期将近,男方的家人来看我,我、我才知道,原来,呜,原来那个男人,娶、娶过好几任妻子,呜,最小的,嗝,子女,都比我大好几岁,嗝……”
“我不能接受……呜呜……嗝……”或许是天赋,瓦莉娅即便哭得直打嗝,亦是我见犹怜,“我实在不能接受……呜……于是我把我唯一的……呜呜……自由,那二十二盆种在房间阳台上的铃兰花……呜呜……全拔起来吃了……呜呜……”
(危险行为,切勿模仿;铃兰花植株整株有毒,误食请及时就医。)
“……”莱纳里分身揉了揉额头,对这个新颖的自我了断方式不予置评。
“变成‘幽灵’后,你进行过复仇吗?杀死过人吗?”莱纳里分身冷冷地问道。
哭得直打嗝的瓦莉娅吓了一大跳,惊恐地瞪大水汪汪、清澈的浅绿色眼睛:“我没有!怎么能杀人呢?!”
莱纳里分身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了……跟我到局子里走一趟吧。”
“……啊?”瓦莉娅傻眼,思维宕机。
……
第七小区地下,安东尼的办公室。
“结果出来了。”明明长相方刚,身材壮硕,异能却是“从图文中隐约察觉到罪恶气息”这种非常类似第六感的稀少类型的安东尼,一手保温杯一手文件夹,疲惫地走来。
莱纳里抱着路西亚看到中年男人将自己摔在对面的沙发上,有些纳闷地询问道:“最近经常加班?伊尼瑟尔城好像没出什么事情啊?”
安东尼将文件夹递给莱纳里,拧开保温杯盖子灌了口咖啡,无奈地说道:“这几天本城确实很平静……但隔壁城可不是。”
“隔壁城?”莱纳里随口问着,打开文件夹放平在茶几上,和路西亚一起浏览。
安东尼似乎不欲多谈隔壁城的事情,手指点着文件夹说道:“就像报告上写的,那个女孩其实不是幽灵,而是特殊状态的异能者……她的异能恰好和铃兰花息息相关,服食铃兰自尽的行为又阴差阳错地激活了这个异能,使她以灵魂体的状态活了下来。”
“原来如此……”比起自己看,更愿意认真倾听的路西亚点着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确实。”安东尼赞同。
“异能觉醒后的犯罪记录呢?”莱纳里问道。
安东尼摇头:“没有……这个女孩很乖巧,或者说逆来顺受,不论是事实调查还是心理评估都是如此。”
“变成异能者后,她做下的最严重的违法行为也就是私闯民宅、偷窥之类的……你知道的,七队一般不管这个。”说到最后,安东尼自己先笑了。
莱纳里赞同地点头,如果七队管这个,第一个要抓起来的就是随意监控全城的自己……
看着瓦莉娅·凛受教育情况那一栏,无学历,十年新娘课程的夸张经历,莱纳里询问安东尼:“瓦莉娅应该是稀有的异能者吧?七队对她有什么安排吗?”
安东尼摇头:“稀有勉强算是稀有,但用处不大……怎么?”
莱纳里诚实、诚恳地说:“我觉得传闻有家事务所缺少一个住家保姆与一个漂亮的女招待……”
“原来如此……”安东尼想了想,说道,“问题不大,瓦莉娅原本的身份已经‘死亡’,重新建立一份新的档案,不加急的话,三天内就能搞定,此外……”
安东尼欲言又止。
“怎么了?”莱纳里疑惑地询问道。
“嗯……”安东尼表情有些为难,又有些尴尬,“上面有人找事,认为让你一个未成年人独居有些不妥……”
“莱纳里才不是一个人独居呢!”路西亚突然举爪,愤愤地挥舞,“还有我呢!我可是成年猫!”
“是啊是啊,还有路西亚……”安东尼敷衍地安抚外表幼嫩的黑猫,“总之,上面认为,让你一个未成年人、一只猫单独居住不太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