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后文中莱纳里玩角色扮演时统一以角色名称呼。)
凌晨三点,金玫瑰小区4号,主卧。
迷迷糊糊中,夜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注视自己。
强迫自己从迷人的黑甜乡中脱离,夜鸦看到,一具披着带兜帽黑斗篷、穿着黑袍的白骨,正站在床头边,幽幽地看着自己。
“……死神?”夜鸦不太确定地问道。
“是我。”白骨骷髅没有动,一道沙哑、机械的“声音”却在夜鸦脑海中响起。
夜鸦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躺得更加舒服,这才问道:“这栋房子的问题和你有关?”
“……这里原本有个攫取寿命的怪谈,我吃了它。”死神的“声音”仍然机械,夜鸦愣是从中听出几分愉悦。
“……哦。”夜鸦又打了个呵欠,“那怪谈的规则是什么?”
“每天攫取房主一年寿命。”死神说,“将房子装修得比原先更加豪华可以让这种攫取暂停一个月。”
“嗯……”夜鸦忍着困意想了想,问道,“我这具身体,有多少寿命?”
死神默默看着夜鸦,片刻后说道:“你这身体,也是怪谈衍生物,没有寿命限制。”
“哦……能追索到我的本体吗?”
“不能。”死神说,顿了顿,又道,“就算能,也没有意义。”
那倒是……本体甚至没有“寿命”这种属性。
夜鸦再度打了个呵欠,努力对抗睡意:“如果你介意的话,我每隔一段时间给你绑个祭品来。”
“不。”死神说。
踌躇——别问夜鸦怎么从一张骷髅脸上看出踌躇,总之“他”确实是“看”出来了——许久,等到夜鸦都快睡着了,死神才以一种比平时更加缓慢的语速说道:“我很好奇,你这具身体是如何制造的。”
“……”夜鸦好像已经入睡。
几秒钟后,差一点点就真的睡过去的夜鸦瞬间精神。
他一骨碌爬起来,顾不得宽松的睡袍因为突如其来的大动作滑落半边,精神奕奕地说道:“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随手拉上滑落的半边睡袍,夜鸦说道:“这是非常有趣的怪谈,名叫……”
介绍完毕,夜鸦热情地、真诚地邀请道:“怎样?一起来玩吧!”
——游戏嘛,热热闹闹的当然更好玩。
“……”死神沉思。
“好。”死神点了头。
……
【你是一个多余的人,无父无母,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没有财产,没有工作。
你尝试过自我了断,却在寻找合适的、不会给人添麻烦的地点时,偶然撞见一个年轻女子愉悦地笑着、酣畅淋漓地反杀意图不轨的出租车司机。
鬼使神差地,你走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毁尸灭迹。
年轻女子惊讶地看着你。
当你以为你会被残忍地杀死在这里,就像那个秃头司机一样时,年轻女子点了点头。
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已经在走在回城的路上。
你突然想活下去了。】
……
金玫瑰小区4号。
故事中的“年轻女子”夜鸦睁着死鱼眼,上下打量面前的年轻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所以,不知道干啥的你,就偷偷溜上动车,一路蹭来了伊尼瑟尔城?”
“……是的。”披着人形壳子的死神慢吞吞地说,“这栋房子,算是我的地盘……虽然没有房产证。”
“哦……”夜鸦丧丧地说着,脚步发飘地往回走,“进来吧……你先自便,一切等我睡到自然醒再说……”
“……”死神年轻清秀的脸上露出些许迷茫,似是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表现,但还是默默跟在夜鸦身后进了门。
……
傍晚,夜晚睡觉被打扰、午睡也被吵醒的夜鸦终于睡饱恢复精神。
二楼小客厅中。
夜鸦上下打量死神这个角色壳子。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五官端正,面容清秀,黑发紫眼,存在感极低。
“你这‘角色’,是异能者?”夜鸦好奇地问道。
“……大概吧,我混上动车时,没人在意我。”死神说道,顿了顿,他抬起一只手捂住腹部,另一只手捂住咽喉,“这里,还有这里,感觉有点奇怪……”
“哦,你只是饿了,渴了。”夜鸦说道,“不知道怎么做的话,就用本体去观察普通人是怎么生活的……但别被发现,也不能杀死他们,攫取寿命也不行。”
“好的。”死神说道,看起来竟有几分乖巧。
“每个人类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你也应该给自己起一个……如果‘人生游戏’给你的‘背景故事’中没有的话。”夜鸦提议道。
“‘塔洛斯’。”死神-塔洛斯说,“这是很久之前,我给自己起的名字。”
夜鸦点点头:“那块手机砖有给你准备身份证件吗?”
塔洛斯摇头。
夜鸦拿起手机:“我让人给你准备一套……对了,你会开车吗?”
塔洛斯再次摇头。
“等身份证办下来,你应该去学一学。”夜鸦说着,手指灵活地打字。
……
【夜鸦:金玫瑰小区4号这栋房子在另一个层面上的主人变人了,麻烦给他准备一套身份证件,名字是“塔洛斯”。
接线员339:……
夜鸦:费用从我未来的酬金里扣除。
接线员339:组织不是做假证的。
夜鸦:那位的本体可是怪谈“死神”。
接线员339:用了组织做的身份,就是组织的人。
夜鸦:和我差不多的话,我觉得他不会有意见的。
接线员339:姓氏?
夜鸦:我问问。】
……
夜鸦从手机屏幕上抬头:“做假证的那边问你要用什么姓氏?”
塔洛斯沉思许久,给出答案:“德斯。”
夜鸦点点头。
……
【夜鸦:叫“德斯”。
接线员339:最迟三天。
夜鸦:对了,既然是组织的人了,那费用就记在他的账上吧。
接线员339:……
接线员339:不用,就当是组织的见面礼。
夜鸦:啧啧。】
接线员339的头像秒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