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印入夜鸦眼帘的，是比起过去微微隆起的胸部，随后，是一条和塔洛斯同款的蜿蜒蛇尾，只是颜色纯黑。
懵逼片刻，夜鸦重新躺平，询问地望向笑意盈盈的芙蕾姆，期望这位魔女小姐能够稍微解释解释。
芙蕾姆重新在中间那张石床上坐下，笑眯眯地说道：“放心吧，这只是魔女力量外显的表象，等力量稳定下来自然而然就恢复了。”
“……但为什么是蛇呢？我的名字可是‘夜鸦’啊！”夜鸦分外费解。
芙蕾姆耸耸肩：“每个魔女的力量都与其最深的愿望有关……大概是你的愿望的象征，恰好和蛇密切相关吧。”
“这……”夜鸦努力思考，自己的愿望是啥。
“黑暗将吞噬一切”，这肯定不是她的愿望，反而是她试图对抗的东西……对抗……
原来如此，她的愿望，是“永恒”啊！
——让世界永恒。
永恒，既无限。
说到无限，最经典的象征物就是——
衔尾蛇！
破案了。
但夜鸦一点也不觉得欣慰，甚至满心荒谬。
——变成蛇就算了，难道我还得去啃自己的尾巴？！
一时间，夜鸦被魔女化加成得楚楚可怜的秀美黑眸，不知不觉变成了死鱼的形状。
隔壁石床上，默默观察夜鸦表情变化的芙蕾姆，颇感有趣地挑了挑眉。
……
夜鸦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魔女版的塔洛斯正趴在自己床头，静静地注视着她。
下半身变成蜿蜒的修长蛇尾，夜鸦一时间不太习惯，动作略微生涩地撑起身体，转头看向趴在床沿，随着自己起身抬头仰视自己的塔洛斯，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也是蛇？”
塔洛斯明显也还没习惯，摇摇晃晃地勉强立起，认真地回答道：“我的愿望，是成为‘生命’。”
生命……
夜鸦恍然。
绿星各地，蛇的象征五花八门，其中大多同时包含有“生命”与“死亡”，对塔洛斯这个死神来说，再相称不过。
夜鸦环顾周围，发现这间简陋却还算宽敞的石屋中没有芙蕾姆的身影，于是问道：“芙蕾姆呢？”
“她去找食物了。”塔洛斯回答。
“哦……”夜鸦不再关心那位炽焰魔女，就着空中悬浮着的那颗炽白火球的光芒，开始更加细致地打量自己。
首先，是身上的衣服。
原本的衣服经过风暴、水龙卷与藤蔓的蹂躏，早已破烂不堪，此时也没穿在身上。
目前，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鳞片抹胸，嗯，她自己的鳞片，长在身上的那种。
除此之外，她身上一无所有。
发现这个事实，夜鸦下意识地转头打量塔洛斯，发现他……她和自己差不多，顿时松了口气。
——羞耻心这种东西，有时候也是对比出来的……
夜鸦继续研究自己，意外地发现自己那条漆黑的蛇尾还挺漂亮的，且柔软又灵活。
想了想，她试探着放开手臂的支撑，试图光靠腰部与尾部的力量“坐着”。
她成功了，虽然不太稳当。
总之这是个好兆头。
夜鸦一边适应着这具近乎全新的身体，一边询问撑起身体坐在床头的塔洛斯：“魔女化之后，你这具身体的能力有什么变化吗？”
塔洛斯想也不想地回答：“异能‘路人’强化了不少，此外，我得到了类似血肉魔法、生命魔法的能力。”
“比如说？”夜鸦好奇地问道。
“比如说，我能变身成多种形态，目前有普通的蛇、羽蛇、半人半蛇、半人半羽蛇、完全的人形态；我还能断肢再生、隔空控制血液、引爆血肉等等。”
“听起来很不错啊。”
“是的。”塔洛斯颔首，顿了顿，略微好奇地问道，“夜鸦呢？你得到了什么能力？”
“我啊……”夜鸦沉吟，突然摇摇晃晃地躺下，“等我做个梦境占卜先。”
“……”塔洛斯眨了眨眼，乖巧地点了点头。
……
短暂的一觉醒来，芙蕾姆仍未回来。
夜鸦伸了个懒腰，对趴在隔壁床上玩着自己尾巴的塔洛斯说道：“我获得了类似‘循环’、‘重启’、‘重生’的能力，可以将自己的身体及其他不含超凡因素的事物重置成之前一小段时间内的状态，也能让自己死亡后在相应残骸上‘重生’……”
“这些能力，除去‘重生’，具体效果都不强，但毕竟涉及到了‘时间’，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塔洛斯点了点头，转而说道：“我们要去找找芙蕾姆吗？她出门已经快24小时了。”
“快一整天了？”夜鸦皱了皱眉，转身自一旁从自己身上卸下来的杂物堆中抽出一枚侥幸没有遗失的硬币，“我占卜看看……”
片刻后，夜鸦拧起眉毛，一脸凝重：“她死了……”
“……？”塔洛斯茫然。
夜鸦思索片刻，询问塔洛斯：“你现在的‘路人’异能达到了什么地步？能够藏起整座石屋吗？”
塔洛斯摇头：“不行……顶多角落这两张石床的范围。”
“那就藏起这个角落。”夜鸦说道，“我们收拾收拾，把那些水罐都拿过来，以防万一。”
“好。”
……
塔洛斯发动“路人”异能不到半个小时，夜鸦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非常沉重的东西正在靠近。
示意塔洛斯靠近自己，夜鸦时刻准备着见势不妙就“开挂”。
——之前不开挂，是为了不影响趣味性，这会儿，这具奇怪的魔女身体正新鲜着，夜鸦可舍不得扔了……
两人安静地等待。
不多时，一阵凌乱的、沉重的脚步声清晰地传入两人的耳中。
脚步声的目标非常明确，一路朝着石屋直走，直到在没有门的石屋外停下，然而，夜鸦与塔洛斯，分明看到门外没有任何东西，连脚印都没有。
两人沉默着，再次提高精神集中度，准备应对各种可能的状况。
陡然，飘在半空中的炽白火球熄灭，周围再度被黑暗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