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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震颤,高大的建筑轰然倒塌,无数巨大的源石自天空倾泄而下。

灼热的空气伴随着呼吸,灌入口鼻和胸腔,仿佛要将人烧焦。

AcE不断发出怒吼,但收获甚微,他的声音在天灾中显得格外渺小。

罗德岛的队伍紧紧缩成一团,尽力将学生们围在中心。

有建筑倒塌溅起的碎石,将人击倒。

路边不知是什么引起的爆炸,火焰汹涌吞没附近的人。

不论是整合运动的人,还是罗德岛的人。

杜宾已经放弃自己的长鞭,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来不及施展那种复杂的武器,咬紧牙关将一名受伤的术士干员拖进队伍中心。

AcE尽力挡在齐言的面前,不让天灾引起的伤害波及到齐言。

齐琳看着齐言半跪在地上,不住颤抖的身子,咬咬牙,就准备去捂住他的耳朵。

“别碰我!”

齐言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他的耳中,隐隐有血迹流下。

“啊!”

一声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那边,一名罗德岛的医疗干员倒在地上,在撤退时,路面突然崩裂,她的一只腿直接陷进其中。

齐言看向自家老妹,咬牙道:

“救人!”

可齐琳犹豫了一下,固执地守在他身旁,第一次选择了违抗。

齐言一时间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发笑,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站起。

天灾突兀的降临,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但也不至于因此就将他击垮。

四周的混乱仍然没有停止,仿佛永无止境。

一座高楼在大地的颤抖中,不断解体,坠落的碎片砸向街道,其中一块墙板整个脱落,带着呼啸的破空声拍向那名受困的医疗干员。

阴影将她笼罩,绝望涌上心头。

众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中有浓浓的无力感升起,他们来不及救援。

令谁都没想到的是,在这种关头,一个身形踉跄的兜帽男子,不管不顾就冲了上去。

“博士!”

阿米娅的惊呼声响起。

但博士浑然没有察觉般,闷头向着医疗干员冲去,哪怕路上跌倒,也立即手脚并用爬起。

他很勇敢,却没有什么用。

仅凭他那踉踉跄跄的步伐,根本来不及在墙板落下之前赶到。

博士呼吸愈发急促,双眼死死盯住那名医疗干员,蓦然爆发出一声怒吼:

“不要死!”

轰!

墙板将医疗干员的身影掩埋,激起大片尘土。

墙板砸在地面,又仿佛重重砸在博士的心头,也砸碎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博士颓然跪在地上,身子不住颤抖。

“老伙计,保护好你的干员,记住此刻的感觉,不要再让自己体验第二次。”

齐言的声音从博士身侧传来,没等博士反应过来,那名惊魂未定的医疗干员就被塞进他的怀中。

博士如获至宝,颤抖的手用力将那名医疗干员搂在怀中,仰起头看向齐言。

血色的天空下,一名白发的少年面带浅笑,金色的瞳孔似晨曦般温暖。

“博士!”

阿米娅惊慌的身影跑来,在她身侧,临光手持盾牌一路保护。

博士将医疗干员推进阿米娅怀中,用有些生疏的语气哀求道:

“救……她。”

“交给我吧。”

临光主动接过那名医疗干员,手中有微光浮现,将医疗干员受伤的腿包裹。

看到这一幕,博士才好似刚被救上来的溺水之人,大口大口喘息着。

齐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阿米娅说道:

“继续前进,接下来我会负责保护大家。”

阿米娅有些担忧地看着齐言,她明锐的察觉到,齐言身体仍在不住颤抖。

下一刻,齐言身影突然从她眼前消失。

而后一根倒向罗德岛队伍的路灯,被他抬脚踢飞。

红色的鲜血从齐言手腕渗出,在空中化作细长的血线,飘荡在罗德岛队伍四周。

任何靠近的物体,尽数被血线切断。

发丝般纤细的血线,却成了让每个人心中,充满安全感的生命线。

阿米娅扶着博士回到队伍中,与AcE和杜宾对视一眼,神情渐渐变得坚毅:

“大家,继续前进!”

……

……

切城的一栋建筑顶端,几道身影站在边缘处,默默凝视罗德岛队伍所在的方向。

四周肆虐的天灾,在几人眼中仿佛并不存在。

任何靠近这栋建筑的物体,皆好似雪花投入熔炉,迅速消融蒸发。

“罗德岛。”

低沉的女子声音在建筑顶端响起。

爱国者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原地,凝视着眼前出声的女子。

她的头上有一对黑色的角,但与萨卡兹或狰狞或怪异的角不同,那是一对峥嵘中透着威严的龙角。

爱国者语气带着询问,道:

“塔露拉,我可以去,救下,那两个孩子,亦或者,等罗德岛,离开后,自行放他们,归来。”

名叫塔露拉的女子缓缓转身,灰色的眼眸凝视着爱国者。

沉默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

“不可将希望寄托在罗德岛的好心上,也不需要你去,我会出手。”

见爱国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塔露拉抢先道:

“这件事,我已有定数,你那边的任务更加重要,不能在这件事上耽搁。”

爱国者脚步没有移动,继续追问:

“你要,杀死他们?”

“如果他们是敌人,我会赐予他们毁灭。”塔露拉眼眸平静,“我知晓你与那个叫齐言的少年,似乎有些交集,如果可以,我会留他一命。”

见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爱国者面具下的眼眸微微低垂。

他转过身,走出两步,又突然回头看向身旁。

视线中,是一名冰霜般散发着淡淡寒意的女子,注意到他的视线,微微怔了一下,随后默默跟上。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离开建筑顶端,向着下方走去。

直到他们离开建筑,女子才率先打破沉默:

“为何要叫上我?”

“……塔露拉,危险。”

女子脚步骤然顿住,惊愕的看向自己父亲。

爱国者回过头,用难以掩饰得失望和疲倦的语气,缓缓道:

“萨卡兹里,有一名叫,伊内丝的领袖,昨晚死了。

她死得很,安静,塔露拉以为,没人知晓。”

“你究竟在说什么,是塔露拉杀了那个萨卡兹?”女子急道,“为什么,我需要知道原因。”

爱国者缓缓摇头,继续迈开自己的步伐。

等女子跟上来之后,他才继续道:

“原因,只有死者,和塔露拉,知晓。

伊内丝,试图公布原因,塔露拉命人,杀死了她,如今,连萨卡兹,都不清楚,她的死亡,和原因。”

爱国者因为病症,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可此时却好似一个普通老人,絮絮叨叨不停得说着话。

他仰起头,看着终于渐渐停歇的天灾,想要发出叹息。

可惜,因为自己的病症,他连叹息的权利都被剥夺。

“那个小子,好似,总是能将,一切都预料,希望,这次也在,他的掌控中。

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