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年轻宪兵这时终于感到恐惧，身子都开始微微发抖。
此刻他陷入感染者的包围，一两个人他还可以对付，但这么多人一拥而上，一旦自己的防护服被撕破……
一想到那种情况，年轻宪兵就感觉自己已经要感染矿石病了。
“冷静，大家还请冷静！”年长宪兵挡在自己同伴身前，举起双手高呼，“他真的没有恶意，只是孩子脑子笨，无意中说了触犯大家的话。”
四周感染者们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住二人。
可越是这样，氛围反而越发凝重，压得两名宪兵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年长宪兵视线不断扫动，试图寻找可以突破的位置。
结果突破位置没找到，反而发现四周感染者动作好似经受过什么培训般整齐划一，将手伸进口袋。
“他们要掏武器！”年轻宪兵顿时惊呼。
“你给我闭嘴！”
年长宪兵此刻被气得眼前都有些发黑，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说话不过脑子，何至于落入这种状况。
两人争吵间，感染者们已经将手重新掏出。
密密麻麻的小册子映入两名宪兵的眼中，顿时让他们紧张的情绪变得都不连贯。
约翰站在感染者队伍中间，轻咳一声，高声道：
“大家将书翻到第十六页，看第三行第二个知识点，大声朗诵。
一二，起！”
“感染者本身不具备传染性，正常接触食物不会出现任何风险，如厨师，屠宰师傅，餐饮配送等职业感染者同样可以任职。”
整齐划一的朗诵声将两名宪兵淹没。
在约翰的带领下，四周感染者连着朗诵了三遍，而后目光灼灼看向年轻宪兵。
“你你你……你们抽什么风？”年轻宪兵吓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约翰神色严肃，捧着小册子仿佛一名正在布道的神父：
“我们在告诉你矿石病相关的知识，你吃我递给你的面包，不会有任何感染风险，孩子，你记住了吗？”
年轻宪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年长宪兵用力瞪了一眼，到嘴边的怒斥连忙改口：
“好好好，我记住了，但我暂时不饿，行了吧？”
约翰合上小册子，坚定道：
“那么请背诵原文。”
年轻宪兵：“……”
见他陷入沉默，年长宪兵连忙用眼神示意让他听话。
不过就是背诵一段话而已，这种情况下还在犹豫什么？
年轻宪兵心里叫苦不迭。
他刚刚被那场面吓得脑子都快不灵光了，满心只想着快点逃跑，根本没去记感染者们说的是什么。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年轻宪兵硬着头皮背诵道：
“感染者……不会被感染，接触食物不会有任何风险，如厨师……等职业感染者可以任职。”
“错！”
约翰大声呵斥道：“连这么简单的知识点都记不住，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学习矿石病知识，不单单是保护自己，也是在保护四周的人。
矿石病不可怕，无知才可怕！”
年轻宪兵满脸的不忿，见这些感染者似乎没想动手，胆子渐渐又大起来。
他嘀嘀咕咕用嗓子眼嘟囔道：
“说到底还不是你们这些感染者，如果你们感染者消失，我们自然就安全了。”
年长宪兵一阵头皮发麻，彻底放弃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家伙，悄悄挪动步子远离几步。
约翰怜悯的看了眼年轻宪兵，再次打开小册子，高声道：
“大家将书翻到第二十一页，看第五行第九个知识点，大声朗诵。
一二，起！”
“据莱茵生命，黑钢国际等多家大型组织联合统计，矿石病感染者中，78.54%为直接接触源石感染，8.48%为母婴传染，1.98%为血液传染，余下为其他感染。
由感染者活体传染矿石病的几率极低，不归类进入传染源！”
朗诵结束，约翰合上小册子，认真道：
“抛开书本知识，就算感染者消失，矿石病也不会结束，在这片大地上，源石永远伴随着每个人。”
年轻宪兵呆立在原地，好半晌反应不过来。
直到约翰再次要求他背诵刚刚的知识点，年轻宪兵憋得满脸通红，也没办法将那一大串数据直接背下来。
他忍不住有些急眼道：
“你们都捧着小册子朗诵，凭什么到我这里就要求背诵？”
约翰点点头，与周围人彼此交换一下眼神，所有人都合上小册子，齐声从第一条知识点开始背诵。
霎时间背诵声成为感染者街区唯一的声音。
就连街区内的孩子们都主动凑过来，高声参与背诵。
年轻宪兵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知识疯了一般往他脑子里钻，涨得他脑仁生疼。
这一幕简直比非感染者城区内，阿尔图罗的宗教宣讲还离谱，好似所有感染者都是一名虔诚的宗教徒，向名为知识的神明献上自己最忠诚的敬意。
“疯了，你们都疯了。”
年轻宪兵有些承受不住，突然扯着嗓子打断感染者们的背诵，声嘶力竭道：“你们给我滚开，我要离开，我要回非感染者城区！”
约翰看着眼前愤怒的年轻宪兵，遗憾地摇摇头：
“这位年轻的宪兵先生，可能需要一些帮助。”
四周感染者认同地点点头，纷纷向两侧让开。
在他们身后，五名人高马大，浑身充斥凶悍气息的萨卡兹拎着扫把大步走来。
半分钟后，惨叫声开始回荡。
五分钟后，惨叫声渐渐变得沙哑。
十分钟后，惨叫声变成带着哭腔的知识点背诵声。
中央广场上，年轻宪兵捧着一本小册子，满脸泪痕，偏生看不见半点伤势，甚至连他打死也不愿脱下的防护服都没有损伤。
但他那副欲仙欲死的表情证明着，萨卡兹们这些日子锻炼出的惩罚手段十分奏效，完美诠释着痛却不伤人的技巧奥义。
约翰看着年轻宪兵和后面那五名萨卡兹组成的经典一白五黑构图，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约翰扭头看向已经被吓傻的年长宪兵，重新露出微笑：
“朋友，现在我可以继续带你去找齐言了。”
这个笑容落在年长宪兵眼中，顿时吓得他猛打一个激灵。
“谢……谢谢。”年长宪兵强行挤出笑脸，“我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想见齐言了，我可以离开吗？”
“当然。”
约翰和蔼地点头，而后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小册子。
（被人拉出去灌酒灌得头重脚轻，剩下两章别急，我要慢慢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