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谢娜死死盯着面前的塔露拉。
她突然发现那种该死的熟悉感觉又一次在眼前上演。
上一次是在切城，齐言根本没有出现，只是将一只头戴黑冠的兔子送到她面前，但就是那只弱小的萨卡兹魔王，却处处透露齐言的影子。
这一次同样如此，齐言根本没有出现，只是将她对塔露拉的指引，变成了塔露拉自己的选择，并且让塔露拉的言谈举止中处处都是齐言的影子。
卡谢娜有些自闭。
她感觉自己一直活在齐言的影子里。
塔露拉当着卡谢娜的面，珍重地收好锦囊，即便里面已经没有任何新的指引。
随后她再次看向卡谢娜。
对上塔露拉的视线，卡谢娜察觉到什么，她有些不解：
“你还是想要与我动手？”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反抗，你这具新的躯体很脆弱。”
“……我不理解。”
卡谢娜这次是真的迷茫了，她皱眉道：“你之前并未说谎，如今的你只是保持着愤怒的权利，却不会因为憎恨而做出选择。
并且你一定清楚，你在这里杀死我没有任何效果，我即是乌萨斯，我不死，并非我有着自我存续的意志，而是因为乌萨斯必须活下去。
即便是齐言，想要杀死我也需要消耗难以计量的精力和时间。”
塔露拉摇头：“你误会了，我并非要杀死你。”
卡谢娜：？
“那你只是单纯想要教训我一顿？”她疑惑道。
塔露拉再次摇头：“我不会做那种无意义的事情。”
卡谢娜：？？
“那你应该明白与我动手，只会让你离开这座城市变得更加麻烦。”她提醒道。
塔露拉继续摇头：“为了齐言，这些小麻烦我可以克服。”
卡谢娜：？？？
“等下！是齐言让你这样做的？”她眸光一凝，“他有什么计划？”
塔露拉还是摇头：“不是计划，只是一些个人爱好。
要怪，就怪你偏偏选择一具黎博利的身躯吧。”
卡谢娜：？！
没等她有所反应，塔露拉便已经欺身上前，一脚将她踹翻，然后骑在她身上。
在卡谢娜逐渐惊恐的眼神中，塔露拉一手按住她的脑袋，一手摸向她头顶美丽的黑色羽毛……
……
……
九搓了搓自己发凉的双手，随后对着掌心吐了口哈气，再继续搓手。
持续半个小时潜伏在冰原上，对其他人还好，但她只是一个可怜的斐迪亚，一条环境变冷就会犯瞌睡的小蛇。
九心中暗自打定主意，等塔露拉回来后，必须把她身上那个限制源石技艺的装置解开一部分，让塔露拉给自己放点火暖暖身子。
“时间快到了。”
负责计时的整合运动成员有些焦急。
九咬了咬牙，决定道：“万一到了约定时间她还没回来，你们就按原定计划撤退，我独自去将她捉拿归案。”
“那你可以省省时间了。”
塔露拉从远处一路小跑着回来，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淡淡的轻松笑意。
“一分钟都没迟到。”九忍不住吐槽道，“你好像经历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塔露拉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嘴角扬起的弧度更高了。
九眼皮直跳，见塔露拉没有拿出那个锦囊才松了口气。
“放心，以后我不会再频繁掏出那个锦囊了。”
塔露拉安慰一句，随后掏出一根美丽的黑色羽毛：“这是多余的，送你了。”
接过那根黑色羽毛，九有些傻眼：
“这是某位黎博利的耳羽，为什么要给我，羽毛对黎博利来说是很重要的礼物吧？”
“这不是礼物，是战利品。”塔露拉拍了拍自己口袋，“她以后还会长出来的，你如果喜欢，有机会我再帮你拔点。”
九：“……”
她隐隐意识到自己手中这根羽毛出自何人身上了。
意识到这个答案后，九突然有种将羽毛丢出去的恶心感：
“那个恶神，你杀了她？然后拔光了她的耳羽？”
塔露拉抿了抿嘴角，无奈道：
“我还没那么变态……我是在她活着时拔下来的。”
九觉得更恶心了。
“这东西效果很强，你不要的话可以转赠给其他人，必要时它可以发挥你无法想象的力量。”
塔露拉为了防止九偷偷将羽毛丢掉，只得出声提醒：“有了它，你就可以让齐言兴高采烈答应你一个请求。”
九：！
她瞬间就不觉得恶心了，甚至越看这根羽毛越喜欢。
“那个恶神……她实力如何？”九追问道，“下次她的羽毛长出来需要多长时间？”
塔露拉：“……”
“咳咳，开个玩笑。”
九轻咳两声掩饰自己刚刚冲动的尴尬，努力恢复正色道：“总之，恭喜你摆脱那个恶神。”
面对九的恭贺，塔露拉反而渐渐褪去了喜色。
在九不解的注视下，塔露拉凝重道：
“我仍然不敢保证自己已经彻底摆脱她，但我不会再认为杀了她就能解决问题。
我不会允许她离开我的视线，必要时，我会立刻动手，只是……”
“只是？”
“只是祂的死，不会是我来动手。”
塔露拉深吸口气，而后缓缓呼出，轻声道：
“正如齐言所说的真理，不死的恶神终将死去，杀死祂的不是任何一个人，而是乌萨斯，是觉醒的新生代人民。
在那之后，乌萨斯将再无黑蛇。”
九了然点头，随后不再纠结这些，转问道：“那现在呢？”
“去维多利亚吧。”塔露拉直视着九的眼睛，“你与我说过，那边正发生一些事情，那里的感染者，正在等待我们。
齐言，也在维多利亚。”
九：“……”
如果你最后不提齐言，这句话还真的挺令人感动的。
好吧，提了之后也挺令人感动的。
但感动的方式有些奇怪，莫名让人有种怨女千里追夫的古怪既视感。
九扭头看向身边其他整合运动成员，发现大家貌似都有这种感觉，一个个低下头掩饰自己失控的面部表情。
“算了，别耽搁时间了，回去与大部队汇合，然后动身前往维多利亚。”
九压下心底情绪，挥手带领队伍离开这座边境的小城。
队伍离开后没多久，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远处缓缓来到队伍原本潜伏的位置。
天空飘落的白色雪花渐渐变得污秽，地面的素白渐渐被黑色吞没，天地刹那间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回荡。
“嘶……呼……”
空气变得浑浊，模糊繁杂的幻象在这片被污染的国度内翻涌。
“塔露拉……旧日的伪神……乌萨斯……”
黑色的身影孑然独立在自己的国度中，沉闷的呢喃声不断回荡：“齐言……维多利亚……乌萨斯……
皇帝……战争……乌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