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归吐槽，博士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凯瑟琳身后。
三人穿过一台台机器，走向工厂的角落。
博士本以为凯瑟琳会叫上一些工人来撑场面，但他又一次失算，凯瑟琳不但没有叫人，反而用眼神逼退了那些试图凑过来的工人。
来到角落，凯瑟琳转过身站定脚步。
她一双蓝色的眼眸在费斯特身上扫过，最终留在博士身上：
“如果我没猜错，这一次费斯特回来不是为了探亲。”
博士对上那双沧桑的蓝色眼眸，主动示弱：
“不要误会，我只是陪费斯特回来的，我承认我是抱有一些目的，但费斯特一路上可是三句话不离你和你的工厂。”
闻言，凯瑟琳终于将视线落在费斯特身上：
“这么说，你果然加入了那个什么荒唐的团伙。”
“是伦蒂尼姆市民自救军。”费斯特低声解释道，“奶奶，我们在萨迪恩区做了很多事，萨卡兹控制了报社和电视台，他们故意把我们称作不知名的暴力团伙……”
凯瑟琳沉默着倾听工厂外仍旧持续不断地战斗轰鸣声。
她什么都没有说，但好似又什么都说了。
费斯特干笑两声，努力自证道：
“虽然我们正在和萨卡兹交战，但我们是为了反抗萨卡兹，我们是想要从萨卡兹手中夺回伦蒂尼姆，还市民们一个太平。”
凯瑟琳快速瞥了眼博士，面无表情道：
“所以你们的计划，就是一块一块将伦蒂尼姆的地块切割，带到城外去？”
费斯特：“……”
博士：“……”
面对凯瑟琳的指责，费斯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因为事实好像确实如凯瑟琳所言一样，萨迪恩区地块直接被齐言打包带走。
“咳咳，女士，我这里就不得不声明一下了。”
博士无奈只得站出来：“齐言行为，请勿上升到罗德岛和自救军。”
“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们根本无法掌握那位神明？”凯瑟琳冷漠道，“或者说你们在被那位神明掌握？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就像我无力反抗萨卡兹，我也无力反抗你们。”
“奶奶……”
费斯特被自己奶奶这样评价，明显有些难受。
凯瑟琳看出费斯特被自己的言语打击到，但她神色没有丝毫松动：
“在城内这场战斗打响前，我看见诺伯特区地块已经启动，如果算上这块海布里区，伦蒂尼姆已经被分裂的没剩多少了。
费斯特，我希望你能仔细想想，你当初离开时说的，与现在做的，是同一件事吗？”
说完，她坦然看向博士，一副我就是这么说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
博士：“……”
他突然发现，自己在面对这些己方的长辈时，真心有点应付不过来。
话说重了，费斯特心里肯定不好说。
话说轻了，这些老一辈人脾气都很执拗，根本劝不住。
“果然，就应该让白毛狗来做这苦差事。”博士低声嘀咕了一句。
费斯特也有些招架不住自己奶奶的火力全开，退到博士身边低声询问道：
“那你现在有办法将齐言叫过来吗？”
博士点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那只白毛狗若是过来，就代表特雷西斯也回来了，到时候局势会更乱套，咱们再想输得合情合理就更难了。”
费斯特吸了口气，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博士皱眉苦思片刻，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其实也不对，既然爱国者老爷子都来了，那只白毛狗蹦跶不起来，我大致摸清他接下来的行动路线了……
费斯特，你先把自己奶奶安抚住吧，不急着问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祖孙二人难得重逢，别闹得这么僵。”
“真的可以吗？”费斯特一脸忧色。
博士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巴别塔的饿灵从不说谎，今天白毛狗若是敢闹事，我就跟他爆了，他的命脉可在我手里攥着。”
费斯特：？
回忆起齐言那自由过头的身影，费斯特很怀疑博士能否成功压制他。
但事已至此，费斯特同样不想跟自己奶奶闹僵。
他摸了摸鼻子，扭头看向双手抱怀盯着自己的自家奶奶：
“奶奶……你……好像吃胖了一点。”
凯瑟琳：“……”
博士：“……你就这样跟女同志们聊天的？”
“啊？我……”费斯特有些麻爪，“我好像说错话了，之前洛洛被我这样说一句，一整天没搭理我。”
凯瑟琳听到费斯特口中明显是某个小姑娘的名字，正在摸向腰间扳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博士察觉到这点，连忙怼了费斯特一下，故意道：
“说起来，你跟洛洛最近进展如何？”
“什么进展？”费斯特还没反应过来。
“洛洛是谁？”凯瑟琳也出声问道。
费斯特明显对话题突然跳到洛洛身上有些茫然，但还是挠挠头老实道：
“是我在自救军中认识的一个姑娘，跟我一样都喜欢鼓捣一些机械，不过她可比我厉害多了，她弄出来的无人机总能做到出人意料的贡献。”
“继续说，我在听。”
凯瑟琳将已经搭在扳手上的手臂抬起，重新回到双手抱怀姿态。
费斯特有些不解，但在博士不断戳他脊梁骨的情况下，还是顺着这个话题开始聊起来。
其实费斯特感觉自己算不上多擅长口才，但提及洛洛时，他确实比平常都能说。
祖孙二人就这样一个负责说，一个负责听，不知不觉间，原本对立的站位慢慢靠近。
“最近洛洛和可露希尔合作，还将她的无人机加装了语音功能。”费斯特说到这里有些遗憾，“可惜是可露希尔的语音模块，如果是洛洛自己的声音就更好了。”
“可露希尔又是谁？”凯瑟琳眉头一挑。
这听起来也是个小姑娘的名字，而且也很擅长工程技术。
“唔……可露希尔是罗德岛的工程师，一位……血魔小姐。”费斯特解释道。
凯瑟琳原本逐渐柔和的神色顿时一冷：“继续说洛洛吧。”
博士站在这对祖孙不远处，面罩下的脸有些难绷。
可露希尔在自己浑然不知情的状况下，又一次被嫌弃了。
哎？
为什么我要说又？
正当博士回忆可露希尔这个奸商的可恨事迹时，一名工人神色慌张甚至有些惊恐地跑过来。
“凯……凯瑟琳，出事了！”
那名工人说话都有些结巴，好似看到了什么天大的恐怖：“有两名萨卡兹找到工厂来了，他们的跟班还指名道姓要见你。”
凯瑟琳眉头皱紧，没有因此失去分寸：
“只有两名萨卡兹？他们有说找我是什么事吗？”
“没说什么事，但这次不一样，凯瑟琳，这次真的不一样！”
工人说到这里，脸色甚至都有些发白：“那两个萨卡兹和平时见到的完全不一样，我……我仅仅是看到他们，就感觉自己要死掉了，太恐怖了，他们如果想要杀我，只需……
不，他们如果想要杀这个工厂所有人，也只需要一个呼吸。”
凯瑟琳闻言脸色也是忍不住一变。
费斯特扭头看向博士，神色凝重：
“是萨卡兹王庭的人找来了？”
（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