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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比尤拉给我叫来!我要开着养老院杀进海里!”

“阿米娅在哪里?我需要她帮我拖住凯尔希!”

“魏老二,给我联系太傅,让他别管什么邪魔了,带上乌萨斯的人跟我南征!”

“博士!我要特么的要去找博士!我要平了海嗣!”

“还有泰拉联合协会的人,都跟本会长走,下至刚会爬的小孩,上至百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全都给我集合!”

“这些海嗣疑似太城市化了!”

“维多利亚不是物资短缺吗?新鲜的罐头在路上了!”

齐言的叫嚣声在办公室回荡。

艾丽妮从最初的兴奋,渐渐转化到害怕。

她觉得齐言可能被刺激到已经癫了,再让他搞下去,别说海嗣,伊比利亚能不能延续下去都是个问题。

“冷静,冷静啊!”

魏彦吾和艾丽妮一左一右架住齐言,生怕这货趁他们一个不留神跑出去。

到时候吓到拉特兰的小朋友们就罪过了。

“竟然这么热闹的吗?”

办公室大开的房门外,教宗闻着味就刷新出来。

在他身后,阿米娅和特蕾西娅目光中带着好奇和担忧打量屋内情况。

“齐言先生,你刚刚在喊我吗?”阿米娅走上前示意左右两人散开。

重获自由的齐言冲上前,抓住阿米娅肩膀用力摇晃道:

“阿米娅,你要帮我发声,那些海嗣做的太过分了!”

“唔,不要摇了,我好晕。”

阿米娅一对毛茸茸的兔子耳朵随着齐言摇晃的动作,差点晃出残影。

特蕾西娅连忙上前将阿米娅解救,警惕地护在自己怀中:

“齐言,你也不想我将你欺负阿米娅的事情告诉给罗德岛的大家吧?”

“哎嘿嘿,我错了。”

齐言在特蕾西娅威胁的目光中老实下来。

“我没事的。”

阿米娅脸蛋微红。

其实她刚刚若是想逃脱,以白发黑瞳状态的齐言根本抓不住她,她本人还是有点乐在其中的。

“齐言,听你刚刚的意思,你是准备亲自率兵处理海嗣的威胁?”

教宗走上前将话题拉入自己感兴趣的轨道。

“没错,我要将海嗣全部驱逐,一个不留!”齐言坚定道,“海的那边,是敌人!”

教宗立即分析道:“如果要从其他国家征兵,来来回回至少要数月时间,这其中涉及到各国的调度与边境的开放,马虎不得。

所以呢……最佳的征兵地点,还是与伊比利亚毗邻的拉特兰,我的意思是,我不介意亲自率领铳骑出征哦。”

所人视线瞬间将教宗锁定。

齐言狐疑道:“你亲自率领铳骑出征,那拉特兰怎么办?”

“那不是有薇尔丽芙和蕾缪安嘛,还有莫斯提马也被我抓住了。”

教宗笑呵呵给出答案。

“你是真怕拉特兰不亡啊!”

齐言仅仅是想到莫斯提马治国这件事,就忍不住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安啦,我早有考量。”教宗自信道,“其实真正肩负重任的还是蕾缪安,莫斯提马跟薇尔丽芙只是我留下来让她们互相掐架,给蕾缪安解闷用的。”

众人:“……”

教宗趁着没人发话,搓了搓手,再次问道:

“所以说,这次讨伐海嗣的过程,还有没有类似特雷西斯那种好玩的体验名额?”

“你托马还惦记上当初生了?老子都没当上呢!”

齐言一听这话,瞬间再次火冒三丈,一把抓住教宗的白胡子。

办公室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到众人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特蕾西娅上前挡在齐言面前,以身压制这货的发癫可能。

她看向教宗,意味深长道:

“阁下这种说辞逗逗齐言也就罢了,其他人可不会轻易相信,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有我参加万国峰会的因素在内吧。”

“特蕾西娅小姐果然聪明。”

教宗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胡须,笑呵呵道:“事实上,这次我武断独行让卡兹戴尔参与万国峰会,结果是好的,但后续麻烦事不会因此就彻底消散。

拉特兰内部的舆论分歧,外部诸国的重新审视,光想想我就感觉甜点都变得苦涩……所以惹不起,我就躲开嘛,培养年轻一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帮我们这些老东西分忧的?”

特蕾西娅提醒道:“你就不怕没了自己的压制,三名小辈压不住下面的声音?”

“铳骑我都带走了,拉特兰还有谁打得过手持双杖的莫斯提马?”教宗老神在在。

特蕾西娅:“……”

她是真的想劝阻教宗,并非单纯担心拉特兰的稳定,而是因为……教宗这是在求着齐言指挥他跟铳骑啊!

齐言指挥啊!

她带着几分求助看向魏彦吾。

同为知情者,魏彦吾假意没看懂特蕾西娅的眼神,一本正经道:

“炎国就不参与了,即便是炎乌联盟,也没办法做到南北兼顾。”

特蕾西娅:“…………”

她又看向阿米娅。

结果阿米娅一脸坚定:“我相信齐言先生!”

特蕾西娅:“………………”

完蛋,自家这只小兔子已经彻底被齐言拐跑了。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齐言大手一会,霸气侧漏道,“事不宜迟,即刻动身!”

“附议!”

教宗乐呵呵出声响应。

……

……

伊比利亚南侧,近海海域。

一艘渔船在翻涌的海浪中摇晃,船尾的螺旋桨咆哮着切碎浪花,却无法让这艘可怜的渔船从海洋的手中挣脱。

“该死,明明出海前天气还风平浪静,怎么突然就起风了?”

“我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这风力没道理让船晃成这样。”

“都别磨叽了,咱们这次可是捞了大货,只要能将它们运回岸上,老板少不了咱们的赏钱。”

水手们的议论在船长呵斥声中归于宁静。

但驻船了望手的呼喊突然响起:

“船长,情况不妙,东侧变天了!”

船上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冲到船舷眺望东侧天空。

视线尽头,翻涌的黑云仿佛贴着海面不停扩张。

云层未至,呼啸的海风就先一步拍打在每一名船员的脸上。

明明他们正身处近海海域,海洋的浪涛却直接演化到深海中都少有的骇人程度。

“稳住身形,别被浪头打下去!”

船长怒声嘶吼:“别再跟风浪硬碰硬,转舵,顺着风浪斜向航行。

大副,带着人去加固船舱,要是咱们的货丢了,我就把你扔海里打窝!”

“是!”

大副顾不得提醒船长,他们这是捕捞船,没有打窝那种说法。

但现在显然不是跟船长贫嘴的时候,他叫上身边几个人急匆匆钻进船舱。

船长摇摇晃晃走到桅杆旁,稳住身形左右观察海面状况。

可不等他看仔细,船体下面突然发出一声巨响,仿佛什么巨物狠狠从海底撞在他的船上一般。

这艘体量不小的渔船,竟然跟毫无重量般往上跳了一下。

紧接着失重感袭来。

船上所有人都狼狈的摔在甲板上,甚至有几人失去平衡惊叫着滚入海中。

“该死,海里有什么东西?”船长捂着额头,脸色难看到极致。

他的疑惑没有继续太久,前往船舱的水手之一几乎是手脚并用趴着冲回甲板上。

“海怪,有海怪!它用触手击碎了船体,将我们的货都抢走了,大副还有其他人都被连带着给卷走了!”

那名水手状若癫狂的嘶吼着:“我们完了,我们触怒了那些海怪,这风浪肯定也是它们招来的,我们都会死,我们不该违背审判庭的戒令出海!”

给我闭嘴!

船长穿透怒吼。

但他发现自己的声音被剥夺了。

不仅仅是他自己,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狂躁的海洋构成一幅冲击性剧烈的画面,却宛若被人按下静音键,成为一场诡异的可笑的哑剧。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船长狂怒着无声的嘶吼。

他仍然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却可以听到一股幽静绵长的诡异声音从海面下传来。

声音类似鲸鱼,却没有那种空灵的美感,反而有种让人抓狂的压抑。

大量船员在这股声音的侵蚀下跪倒,用力撕扯自己的耳朵,拼命的用脑袋撞向甲板。

船长额头青筋跳动,他仍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但心中一股邪火却让他变得躁动。

猛地拔出腰间匕首,船长无声嘶吼着冲到船舷围栏上,就这样毫无凭依站在那里对着海面隔空挥舞匕首。

船员们癫狂地跪伏在甲板上挣扎,船长在狂风中独舞。

这一幕宛若什么未知文明的献祭仪式,癫狂,肃穆,庄严,却又毫无逻辑。

海浪拍打在船身,狂舞的船长身形摇晃,翻身坠入海中。

他在下坠的过程中,看到一只渺小的身影静静漂浮在远处海面,一双碧绿色的竖瞳眼眸静静注视他,眼神中带着玩味与厌恶。

冰冷的海水无声将船长拥簇。

他在海水中看到那只拥有充满灵动和理性眼瞳的生物游来。

就在船长已经可以透过模糊的海水看清对方体表的毛发细节时,他注意到那只生物动作停下,眼瞳中带着惊愕向乌云袭来的东方看去。

而后那只生物转身离开。

声音重新回到船长的世界。

浪涛卷携着船长,他挣扎着将头探出水面,下意识也看向东方。

仿佛就悬在头顶伸手即可触碰的乌云已经抵达船长眼前,但主角早已不是这团灭世之灾一般的云团。

海浪被腐朽的巨轮碾碎,乌云俯首称臣向两侧退去。

一艘从历史中杀出的辉煌巨物,象征一段黄金时代的身影,无言闯入船长的视野。